老者也不催促，就這麼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再次拿起了剛剛放下的那本厚厚的書籍，重新看了起來。
夏凡則是低垂着眼眉，太陽穴隱隱的跳動着。
真正引起他沉思的，並不是東域有人在他之前突破聖徒，進入內域這件事情。
而在於老者提起這個人的時候，說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四聖皇套裝中，青龍套裝的擁有者！
聯想到之前老者還說過，外域已經有年頭沒出現過突破聖徒進入內域的人了，那麼是否有可能通過這樣的情況……對自己也做出相應的判斷？
對方體內氣息澎湃，應該達到了聖徒的水準，在藍月城這樣的地方，顯然應該便是四方樓在此處的負責人了。
至少在夏凡的‘絕對氣感’籠罩範圍內，整個四方樓中，沒有人比眼前這名老者更強。
能夠成爲一處分樓的負責人，哪怕只是一座偏遠的城池，在四方樓內，想來地位也不會低，可以接觸到的信息自然會非常豐富。
如果眼前的老者真的通過哪些蛛絲馬跡，判斷出自己是疑似的朱雀套裝的擁有者，那麼對於自己來說……豈不是太過危險？
“這個消息還算是有價值，就當相抵了吧。廢話不多說，我此來是想要知道……關於毀滅聖王歷絕的行蹤消息的，不知道四方樓是否能夠提供？”
沉默了良久，夏凡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冒險以絕後患。
索性還是先詢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之後，再考慮其他吧。
“毀滅聖王歷絕？”
老者重新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表情也是出現了一絲鬆動。
“是的，有問題嗎？”
“倒是沒什麼問題，能不能詢問下你的名字？不要多想，這關係到對於你所詢問的這個問題，我將採取怎樣的收費方式。所以請放心，我並不是在刺探你本身的信息，那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老者很是鄭重其事的說道。
夏凡心裡微微一動，暗道難不成歷絕猜到了他會在近期進入內域，所以提前做出了一些安排？
仔細的想想，就算是暴露自己的名字似乎也確實不會有什麼問題，便沉聲開口道：“我叫夏凡。”
“夏凡……你來自於外域的哪一個國家？”
老者繼續問道。
“南域的大乾王朝。”
“毀滅聖王曾經在外域和你一起喝過酒，是否能告知我，你們喝酒的地方是哪裡？”
聽着老者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夏凡頓時放下心來。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歷絕大哥果然有提前做出的安排！
否則自己和歷絕大哥喝過酒的事情，在內域不可能有人知道纔是。
“王朝內有一處名爲兇獸荒原的地方，我和歷絕大哥就是在那裡喝的酒。”
夏凡話音剛落，便驚愕的看到，老者忽然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徑直繞過了桌子，然後就這麼單膝跪在了夏凡的面前……
“四方樓藍月城分樓樓主東方未明，見過副樓主！”
副樓主？！
夏凡頓時瞪大了眼睛。
眼前這變化太過突然，讓他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絕對氣感’對於眼前的老者進行着最爲細緻的監察，確定老者的態度完全發自真心後，夏凡這纔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四方樓……是歷絕大哥的？！”
“是，副樓主，毀滅聖王大人，正是四方樓的幕後樓主。”
老者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似乎是由於夏凡沒有讓他起來，所以他依舊單膝跪在地上，回答的語氣和方纔完全不同，充滿了恭敬的味道。
“可是據我所知……歷絕大哥應該是所有聖王中，唯一沒有任何勢力的聖王。”
夏凡皺眉說道，並沒有因爲老者的表態而輕信。
“這是對外的說詞，毀滅聖王大人在聖王之中算是孤立無援的，同時和其他聖王的關係也比較冷淡，尤其是還有幾位聖王，和毀滅聖王大人算得上是生死之敵，因此將自身塑造的孑然一身，會更適合一些。”
老者垂首解釋道，絲毫沒有因爲夏凡的質疑而產生丁點不滿的情緒。
“我可以理解這樣的說詞，但我無法想象如何做到。如你所說，歷絕大哥是四方樓的幕後樓主，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爲，歷絕大哥便是支撐四方樓的聖王強者？若是如此的話，這樣一層關係，怎麼可能不被別人知曉？尤其還是在四方樓開遍了整個內域的情況之下。”
夏凡依舊不怎麼相信老者所說的話，繼續質疑道。
“聖王大人說的果然沒錯，如果不將一切事情都解釋清楚，您是不會相信的。”
老者擡頭看着夏凡，很是友善的笑了笑後，接着說道：“那是因爲，四方樓在名義上，隸屬於的神秘聖王，其實就是毀滅聖王大人的另一個身份。所以神秘聖王才從來不會在人前現身，也是所有聖王之中，最少有事蹟流傳的聖王。甚至於整個內域，真正見過神秘聖王的人都少之又少，否則其聖王的封號，也不會冠之以‘神秘’之名。”
“還是不對，無論再如何的去保密，再如何的僞裝自己的身份，但聖王就是聖王，想要震懾宵小，甚至於像其他聖王證明自己的存在，都必然是要展現實力的。而若是出現了聖王層次互相交手的情況，那麼僞裝身份便沒有任何意義。彼此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沒有人會傻到，認不出你的功法。”
夏凡仍然搖頭，但實際上內心已經開始傾向於相信老者的說詞了。
他只是還需要一個真正能夠說服自己的解釋。
並且夏凡相信，如果四方樓真的是歷絕的，那麼歷絕一定會有所準備，一個能夠讓他百分之百去信任的解釋！
“很簡單，只要單純的展現境界，但並不出手便可以了。這也是四方樓爲什麼只做情報買賣的原因，毀滅聖王大人希望自己能夠擁有足夠的信息來源，但同時又不觸及其他聖王的固有勢力區域，這纔有了四方樓的誕生。”
老者說到這裡頓了頓，略有些猶豫了下後，終究還是繼續說道：“並且毀滅聖王大人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曾經得到過一件殘缺的黃金級煉寶，那件煉寶能夠以元氣提煉和凝聚的方式，參考使用者本身的力量，製造出一個實力大概相當於使用者本身九成左右的鏡像。毀滅聖王大人通過那個鏡像，僞造了出了神秘聖王這樣一個從未存在過的聖王，並且還和僞造出來的鏡像大戰了一場。因此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人產生過懷疑。”
夏凡再次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老者所說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但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看着夏凡依舊懷疑，老者眨了眨眼睛，再次開口道：“副樓主，聖王大人還說過。如果這些跟您解釋完了之後，您依舊抱有懷疑的話，聖王讓我再跟您說一句話，星辰沙在內域之中，是非常稀有的奇珍。”
星辰沙？
夏凡眼前一亮，終於徹底的相信了老者所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