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光遠是被侍從在寢宮中叫醒的。
作爲一個登基兩年多來,從沒有錯過任何一次朝會的勤勉皇帝來說,這無疑是非常罕見的一件事情。
再如何天大的事情,也總要等到皇帝陛下睡醒了之後再說。
況且早朝的時間本就在天未亮時,拖上一會兒的功夫也不會出太大問題。
但今天這件事情,顯然並非如此……
“誰啊這麼討厭……這才幾更天啊就要把陛下您吵起來,這些下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今晚和乾光遠睡在一起的一名妃子很是不滿的睜着朦朧的睡眼,開口說道。
起牀氣這種東西,女人往往要比男人豐富的多。
“進來吧,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驚慌失措。”
乾光遠的臉色也不好看,但卻並沒有如同他那名妃子般亂髮脾氣,而是深呼吸了下後,語氣還算正常的開口說道。
寢宮的大門被從外打開,一名侍從滿臉惶急的從外跑了進來,跪到了距離頗遠的地方,顫聲道:“陛下,您……您快去看看吧,兇獸們……造反了!”
“什麼?!
乾光遠頓時睡意全無,直接掀開了被子,從牀上下來後根本不用人服侍,便快速的穿好了衣褲,同時拎起了那名侍從便朝着寢宮外衝去。
安排了人去聯繫夏凡,隨後又戴上了數十名大內高手後,乾光遠直接連轎子都不坐,身法盡展,朝着皇宮之外便衝了出去。
兇獸是夏凡想辦法聚斂過來的,這事情除了夏凡和葉依然以外,就只有乾光遠自己知道。
正是靠着對兇獸所謂的收服,這才讓他的威望在王朝內達到了頂峰,所以對於乾光遠來說,兇獸不能出任何問題!
哪怕明知道自己就算是提前趕過去,也不會有任何用處,但心急如焚下,乾光遠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只能希望夏凡比他早到,好及時的將兇獸的情況控制住。
“到底怎麼回事?兇獸們白天不還好好的嗎?就算是有孩童去和兇獸們玩鬧,那些兇獸也始終老老實實的,不曾有任何過激的反應。怎麼突然間,就造反了?”
乾光遠一邊朝着城牆的方向飛奔着,一邊同身旁的那名侍從問道。
這一路上太過焦急,以至於到了此時,乾光遠纔來得及想要詢問個具體的情況。
天剛矇矇亮,街道上的行人少到幾乎等同於沒有,所以大乾帝君親自帶着幾十名大內高手在京都府內大步飛奔的景象並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否則的話,整個京都府內怕是又要多出一個新的談資了。
“陛下……我……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突然從城衛軍那傳來消息,說是兇獸們駐紮的地方出現大規模異動,原本安安靜靜的兇獸們突然一個個全都時放出了體內的氣息,並且氣息的攻擊味道十足。哦,對了,城衛軍還說,能夠隱約聽到不少的喊殺聲,好像是有人正在跟兇獸戰鬥……”
這名侍從也擁有着武宗層次的力量,所以勉強能夠跟得上乾光遠的腳步。
只是在這種高速中還要言詞之間表達清楚,這就着實有些強其所難了。
“有人在和兇獸戰鬥?這是什麼情況!我不是說過,不允許對兇獸刀兵相向,可以接近甚至觸摸,但絕對不允許表現任何敵意嗎!”
乾光遠怒聲說道。
這些吩咐其實是來自於夏凡的,只是通過乾光遠的嘴頒佈出去。
“陛下……我……我也不清楚啊……城衛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有些語焉不詳,原本幾位首領太監的意思是,等您睡醒了再將這事情告知於您的,我實在是覺得事關重大,萬一真的有什麼紕漏,導致那些兇獸出現問題,簡直就是一場災難,這才貌似跑來通傳的。”
看着乾光遠發怒,這名侍從一臉要被嚇哭的模樣說道。
“恩……你做得很對,這種事情,確實應該第一時間通傳,等這件事處理完,你也當一個首領太監吧。”
乾光遠沉聲說道。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這名侍從一時間有些發愣。
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乾光遠帶着那羣大內高手已經跑得遠了,整個人頓時無比激動的再次用最快的速度追去。
“謝……謝陛下!!”
當乾光遠帶着幾十名大內高手趕到了城牆之上的時候,便看到夏凡和葉依然已經提前到了。
兩人正站在城牆邊上,看着不遠處應該是兇獸們聚集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師,情況如何?”
乾光遠趕忙開口問道。
“還不算糟糕,已經控制住了。”
夏凡轉過頭來,看了看乾光遠身後的那些大內侍衛。
乾光遠立時揮手,讓大內侍衛們後退,保持了一定距離之後,夏凡這才壓低了聲音,將發生的具體事情和乾光遠講了一遍。
聽完了夏凡所說的情況之後,乾光遠的臉上便完全被憤怒所填滿。
用力的握了握拳頭,手上青筋暴露。
“這幫該死的傢伙!”
“幸好被發現的早,那些人雖然利益薰心,但也多少還知道要控制分寸,所以派出來的人並不算多,全部加在一起,也就是不到千人的樣子。至於實力,大部分都只是九品武師左右的樣子,武宗和武王的數量並不算多,沒有武中至尊,只有一名武皇。”
夏凡嘆了口氣,接着說道:“這些兇獸都是花生從荒原中帶出來的。在兇獸的世界裡,沒有所謂的道理可講,實力就是一切,花生是因爲一些特殊的緣故,這才能夠成爲所有兇獸的統領,倒是幸虧花生見機的快,第一時間便命令最強的那幾只武中至尊層次的兇獸四散將所有夜襲的人全部擊倒活捉。否則若真是讓那幫人殺上幾萬的兇獸,恐怕還真有可能鬧出大亂子。血腥味一旦濃起來,花生也沒有把握徹底的控制住它們。”
“看來還是有人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啊!我已經如此強調,但偏偏就是有人願意膽大妄爲,對這種人,若是不殺個血流成河,都沒辦法讓他們真的感覺到恐懼!”
乾光遠憤怒的一拳打到了城牆的牆垛上,牆垛發出了一聲悶響。
“人是一定要殺的,不過具體殺多少,還要看你的想法。”
夏凡平靜的說道。
“當然是儘可能的多殺!正好最近這段時間,我也着實覺得,京都府裡的貴族……實在是太多了些!”
乾光遠的語氣,滿是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