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韓初傑辦公室時撲了個空,聽說他昨天就出差了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王玉潔進遠安,韓初傑出差,這兩件事碰到一起,我總感覺這一切似乎都不那麼簡單,我在韓初傑辦公室裡靜了一會才悶悶的往外走,卻在拐角的時候碰見了汪律師。
我脣角勾起一抹笑容,心裡卻暗暗的猜測,這看似偶遇的見面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另一場陰謀的開始。
汪律師見了我先開了口,他說:“初心,你臉上這是怎麼了?”
他看着我臉上的傷,目光十分詫異。
我扯着脣角笑了笑,避重就輕的說:“沒事,一點小傷。”
“對了,你這是要找韓初傑嗎?”我轉頭看他輕聲的問道。
他看着我,脣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他說:“不是,我聽說你來上班了,就去了你辦公室找你,在門口的時候看見了你的助理,聽她說你去找韓初傑了,所以我便過來試試看看能不能碰見你。”他邊說邊往前邁了一步與我的距離又進了些,甚至我都能聞到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我屏住呼吸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了一步,隨意的問道:“你找我有事?”
“是有點事。”
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另我的心微微一詫,眼睛瞬間移到他的臉上,見他對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的目光便越發的疑惑。
他見了脣角的笑意濃了些,湊到我耳邊說:“這裡說話不方便,要不去你的辦公室或者我的辦公室?”
我想了想葉子揚現在在我辦公室不方便,我擡頭看向汪律師,脣角勾起一抹笑容,我說:“去你辦公室吧!離得近。”
他笑了笑,笑容裡帶着一絲奸詐,他說:“得嘞,去我辦公室。”
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心裡各自盤算着自己的那點利益。
到了汪律師辦公室,他端了兩杯咖啡進來,我們兩個喝着咖啡隨意的聊了兩句,我見他並沒有說正經事的意思,便忍不住問道:“你剛纔說找我什麼事?”
他放下咖啡,脣角淡淡的勾了勾,壓低聲音說:“你想不想奪回遠安?”
我聽了心裡一驚,臉上卻故作平靜的看向汪律師,甚至脣角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說:“汪律師,您就別開我的玩笑了。遠安我倒是想奪回來,可是我沒那個本事呀!再說,你不也說了嗎?除非韓德越醒過來重新修改遺囑,要不然就我手上那點證據拿不回遠安。”
汪律師聽了我的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神色依然平靜,只是脣角的笑意卻變得有些自信,他說:“你就說你想不想奪回遠安?”
“難道汪律師有什麼高招?”我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用一種玩笑的語氣反問他。
汪律師再次笑得意味深長,他說:“如果我有辦法能幫你呢!你願意嗎?”
我笑了,這次笑得很大聲,是那種不怕被別人聽見的大聲,我見汪律師的眉頭蹙了起來,眼神下意識的朝門的方向看了過去,似乎很不想讓人知道。
我斂了斂笑聲,對着汪律師說:“我當然願意,就是不知道汪律師爲何幫我,難道你不怕韓初舞生氣?”
聽見韓初舞的名字,汪律師臉上的神色又難看了些,他咬牙切齒的嘆了一氣,說:“你別和我提韓初舞那個娘們,我告訴你我受夠她了。”
“自己的胸小不說,還整天嫌棄我這個那個的,動不動就威脅我,我不就爲她作假得了遠安百分之八的股份嗎?好像我攀上她得了多大便宜似得。”
作假兩個字令我的心恍然一震,汪律師還在抱怨着和韓初舞的家長裡短,我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整個腦袋都被作假兩個字給充斥着。
待汪律師終於抱怨夠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他看向我說:“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拿回遠安,你願意和我合作嗎?”
我脣角勾起一抹笑意,說:“汪律師爲什麼要幫我?別說你喜歡我,”我搖了搖頭,“我不信。”
汪律師聽了我的話,笑出聲來,他說:“我是喜歡你的聰明勁。”他頓了一會,才繼續道:“無利不起早嗎?我也不是一無所求,第一和你合作幫你拿回遠安後我可以順利擺脫掉韓初舞,第二你拿回遠安要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他笑了一下,“你看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百分之五的股份,而我可以幫你奪回韓初傑手裡那百分之五十。”
我笑了一下,說:“我怎麼相信你有辦法?”
“我可以證明韓德越寫遺囑的時候,不知道韓初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汪律師說完就定定的看向我。
我咬着下脣,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對於汪律師的話我一時分不清真假,便也沒有辦法馬上給他回覆。
汪律師見了我的樣子,並沒有什麼不快反而淡淡的笑了起來,他說:“我明白你現在不相信我,不過你不用着急回覆我,你可以回去想一想,我能騙你什麼?況且我們可以先寫個協議,沒得到韓初傑的股份,我什麼都不要。只有韓初傑的股份到了你的名下,你再兌現那百分之五。”
片刻後,他見我依然沒有表態,便補充了句,“不過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也看見了現在王玉潔和韓初傑已經防備上了,別等着他們完全控制住遠安再動手,真到了那時候遠安也就不值錢了。”
從汪律師辦公室裡出來,我一直魂不守舍,腦袋裡全都是汪律師說的話,聽起來他幫我的理由很充分,只是我心裡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悶悶的回了辦公室,推開門一眼便看見葉子揚正坐在我的椅子上,他一隻手拿着我桌子上的相框,另一隻手輕輕的敲在鼠標墊上。
聽見開門聲,他擡眸看了過來,脣角驀地揚起一抹冷笑,我的心驀然一沉,大腦瞬間回籠,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他手裡的相框,心裡沒由來得有些慌張,但是我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我假裝沒看見的走到辦公室的衣架上伸手拿下包,轉頭看向葉子揚說:“走吧!”
他敲在鼠標墊上的手一頓,目光瞬間變得冷然,脣角的笑意也在同一時間斂了回去,一雙漆黑的瞳眸微微眯起,他看着我一陣心虛,就在我想說些什麼打破這尷尬的時候,他突然站了起來,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順手把相框扔進垃圾桶。
他朝我走來,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沒給我反應的時間脣就壓了下來,他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厲霸道,也可以說這根本就不是吻,而是啃食。
我幾次掙扎都沒有撼動他分毫,索性就任由他肆意。
幾分鐘後,待他終於吻夠了,鬆開我後,我見他脣角噙着抹嗜血的笑容,那麼晃眼的落在我的眼裡,我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摸了一下紅腫的脣,心底隱隱有些難過,但是我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勾了勾脣角,聲音平和的問他,“可以走了嗎?”
他笑着點了點頭,一把擁住了我的肩。
在我們兩個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稍稍轉頭掃了一眼垃圾桶,那裡面靜靜的躺着一張照片,是一個十五歲女孩和一個六十歲的男兒,女孩穿着一套薄荷綠的連衣裙站在男孩子的前面,在陽光的照耀下兩張稚嫩的臉上,寫滿了青春的氣息。女孩子笑得像一朵開的正豔的向日葵,而站在她後面的男孩笑得一臉溫和。
那是我和葉昶,那時我十五歲,葉昶十六歲。
也是我們最相愛的時候。
我緩緩的收回眼神對上葉子揚探究的目光,我微微詫異,憤怒,不過很快就回復平靜。
在我們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看見葉子揚朝助理的方向看了過去,之後我聽見他吩咐道:“把你們韓總的辦公室整理一下,特別是垃圾桶。”
說完他就笑得看向我,我緊緊咬住下脣,心口起伏不定,兩秒後才穩了穩心神,一臉平靜的與葉子揚走了出去。
回到公寓,我一直心裡忐忑,等待葉子揚衝我發飆或者質問我,那樣我就可以反問他,我問他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問他,他憑什麼管我?我甚至還可以問他,他是不是喜歡徐小雅,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然而,葉子揚回去後什麼也沒有問我,依舊像往常一樣問我吃什麼?之後去廚房做飯,吃飯,上樓睡覺。
躺着牀上,我心裡十分不甘,輾轉反側好久纔有了一絲睡意。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葉子揚已經走了。
我揉了揉一雙睡眼,突然感覺十分疲憊。
在牀上挺屍般的躺了好一會,纔起來去了遠安。
王玉潔和韓初傑的步步緊逼,汪律師的示好,這些都讓我一個頭兩大。
爲了進一步瞭解公司的狀況,更是防止韓初傑和王玉潔兩個人想把遠安掏空,我一到辦公室便讓助理把遠安近期的財務報表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