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君梧的話,白髮的風雷子雙眼瞪出。
他氣運四子是被大越國重金聘請而來的。
本來他們江湖中人並不太看重皇權。
心想着若在路上有一絲怠慢,就要叫大越朝吃不了兜着走。
誰能想到真的到了陪都,卻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羞辱。
風雷子早已不輕易出手,他怒氣剛起,就被苦雨子攔住。
那苦雨子琢磨着勸慰道:“大哥,此時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等到聖旨讀了,把咱們迎入陪都做了主官。
到時候有哪個不識趣的敢冒頭,再教訓也是不遲!”
風雷子重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將怒火壓下。
他們兩人之間的一番話,並沒有存心瞞着別人。
好似整個陪都中除了他們兄弟姐妹四人,其餘都是土牛木馬一般。
但是君氏兄弟聽在耳中,卻是大異。
難道氣運四子帶來的聖旨是要封他們爲陪都主官嗎?
如今查公公和範師傅無法起身,再選出一名主官也是常理。
但是大越朝的主官,卻讓江湖人士來當,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這時候雲霞子不忍最俊的五皇子真被大哥一巴掌拍死。
她巧笑着開口說道:“君家幾個小子不是還沒聽他們老子的聖旨嗎?
皇家子孫有些傲氣也是難免的。
大哥你把聖旨先讀了再說吧。”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矮壯塵霾子則是瞪着天喃喃自語道:“騷骨頭。”
難得雲霞子這次只是瞥了他一眼,並沒和他繼續爭吵。
風雷子點了點頭,壓下心頭怒氣對苦雨子道:“二弟。你先讀一下吧。”
苦雨子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副明黃色的聖旨。
這聖旨抖開,背面描龍畫鳳一團錦繡。
此時民間織錦還未新旺。要仿造這亮黃色繡滿圖案的聖旨幾乎不可能。
君家兄弟們一見聖旨的顏色圖案,便心說:這聖旨倒不是假的。
這時苦雨子得意地瞥了君氏三兄弟一眼,道:“奉諭旨:查霜嶽、範純綱二人於陪都中玩忽職守,凋折皇嗣。
念在二人身受重傷,死罪得免。
今陪都一切主使權力,交由風雷子、苦雨子、雲霞子、塵霾子四位高人接管。
又,陪都大比延後十年。其餘規矩照祖制不變。
欽此。”
說罷苦雨子得意地收起聖旨。
而君氏三兄弟則是面面相覷。
範純綱是父皇最器重的大臣之一,查霜嶽也是享受着越朝皇帝充分的信任。
如今將他們的權力剝奪,全都交給這突然冒出來的氣運四子。
再加上“祖制”中,皇嗣不得私自離開陪都的規矩。
這分明是要軟禁君氏三兄弟。
而期限則是聖旨中說的“延後十年”。
輕易將比鬥日期延後十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相當於把大越朝的國本輕忽處置。
只要大越皇帝還沒糊塗,就不該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光從這道聖旨來看,對於陪都中剩餘的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是極其不利的。
這其一定出了問題!
大皇子君毅和六皇子君琉此刻臉上都是變幻不定。
大皇子君毅本來就對氣運四子不卑不亢。
如今已是滿目憤怒。
可恨的是這氣運四子實力還在他三位太師父之上。
他心中籌算着若是硬拼,就算是贏了,懸空宮也是氣數盡沒。
若是任氣運四子行事,則自己眼看要被軟禁十年。
十年之後是否能活着出去,也是難說。
而另一邊六皇子君琉的臉上也是陰晴不定。
本來遇到四個武功絕強的高人,君琉還笑着賣好。
如今卻發現他們的意圖根本是對自己不利。
這時候就算是賣好也是無濟於事。
對手根本就是要自己死!
唯有君梧聽完聖旨,才冰冷道:“狂妄鼠輩假冒聖旨。
如今陪都由我主使。我命你們立刻離開陪都,否則殺無赦!”
這話倒是讓氣運四子吃了一驚。
他們本來以爲陪都主使如今都已倒下,沒想到這權力竟然到了五皇子手中嗎?
接着幾人便都仰頭大笑起來。
就連雲霞子也是用綢帕捂着嘴嬌笑。
君梧眼色冰冷道:“立刻滾!”
風雷子和苦雨子都是但笑不語。
塵霾子上前一步說道:“先讓我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誰知道君梧雙眼中泛着冷光,忽然對着手掌呵了一口氣。
接着就見他的手掌上泛起一層白色的冰霜。
這一手呵氣成冰的本事原來也是不弱了。
但是看在氣運四子眼中,還是搖頭淺笑,嘲弄這年輕人既沒見識又愛賣弄。
他們氣運四子中的三人剛剛各展本領,將整片空場上的雪片當做玩物一樣搬弄。
對比之下,這呵氣成冰的本事實在是小道。
接着就見君梧一揮手,這白色薄冰立刻就分成四塊,向氣運四子激射而來。
這時候氣運四子誰都沒放在心上,紛紛伸手來接薄冰。
只是他們肌膚一接觸薄冰,四人神色都是一變。
衆人還沒鬧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君梧已經不同他們多話。
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留下一句話:“今晚三更之前不退出陪都城牆,傷的便不是手了。”
說罷君梧轉身離開,沒有給任何人一個解釋。
剩下所有人都用驚訝的眼神看向氣運四子。
只見他們人人面色尷尬,似乎是在隱忍痛苦。
但是出於面子誰也沒有大聲呼痛。
這君梧剛纔分明就是呵氣成冰再分射四人罷了。
雖然自己做不到,但也不至於能給四個高人立下馬威吧。
偏偏這個時候風雷子將剛纔接過冰的手捏成拳頭。
他對三個弟妹說道:“不知道這小子弄什麼玄虛。
咱們分守陪都四個角落,不容他們出逃!”
其餘兄妹面上都有隱忍痛苦的神色。
聽了大哥風雷子的話,都是連忙點頭稱是。
說是分守陪都四個角落,實則還是要出陪都。
這就是一句場面上的漂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