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皇宮之中,魯清喘着粗氣坐在寶座之上。
他本來是個精明強幹的皇帝,雖然四十出頭但身體還算強健。
但是今日他的臉色卻是有些潮紅。
穿着一身明黃色的絲綢睡袍,露出排骨一般的胸膛。
這時候鶯娘萎萎地坐在魯清的腳邊,臉色蒼白神情倦怠。
她前些日子每天要承歡數次,這幾天更是身體虛弱不堪,再也承受不住強風驟雨。
魯清也不敢太強迫鶯娘,只好到處尋找能讓自己提起興致的女子。
卻沒想到無論是貴族還是勾欄女子,都差了那麼一口氣。
甚至魯清想法讓人弄一些民女來,也沒有一個可以入眼的。
好在趙皇魯清終於找到了法子。
他只要讓鶯娘也加入,甚至就在旁看着也好,魯清便重又能體會那十足的暢快。
這些天魯清每日都讓禁軍去尋找不同女子回宮。
而禁軍能找到的女子姿容也是一日差過一日。
今天被拉到宮中的幾個女子,甚至是哭得一臉鼻涕。
但或許是因爲鶯娘就在身邊的關係,魯清仍舊能感到自己興致高昂。
他從寶座上站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拉一個姿容尚能入眼的女子。
忽然卻有一個不長眼的黃門跌跌沖沖地衝入寢宮中。
魯清簡直要被這黃門的舉動氣炸,發出咆哮道:“什麼人!”
那黃門縮着脖子顫抖着說道:“回稟陛下,越軍攻來了!”
焚身的燥火忽然冷了。
魯清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黃門,最後壓着嗓子道:“欺君可是死罪!”
黃門跪在地上不住以頭搶地道:“奴婢絕不敢欺瞞陛下!”
魯清哼了一聲道:“來人,將這欺君之徒帶下去!”
立時便有近衛進入寢宮,將這嚎叫的黃門向外拖拽而去。
魯清面上滿是陰桀,看着屋中那些哭泣的女子忽然沒有興致了。
他一揮袖子道:“都下去!”
這些女子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快步朝外奔去。
“一點禮節都不懂。”魯清心中不滿。
接着他又命人將執筆太監叫來。
那是一個圓潤肥胖的太監,平日總是笑地諂媚,今日卻是滿臉憂色,肥胖的下巴不住發抖。
那執筆太監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魯清便對他怒吼道:“你不是說線人每日監視越國麼!”
執筆太監無奈,只能承受着魯清的憤怒,小心翼翼地尖着嗓子說道:“確實如此沒錯。越國內五處軍營,至今沒有一處有調兵跡象。”
魯清聽了這話狂怒,隨手抄起一個玉石鎮直朝着那執筆太監扔去。
太監不敢躲避,只能硬是捱了這一下。
魯清繼續咆哮道:“那如今的越軍是哪來的!”
他踱了幾步之後,心情總算稍微平靜了一點。
總算是趙國三面環山,又早就駐紮着軍隊抵抗。
此刻就算是有越軍自不量力打來,也不至於就輸了。
想到這裡,魯清終於重又坐會了寶座之中。
他對執筆太監道:“你怠慢軍情一事,之後同你算賬。
先說如今越軍共有多少人,從那一路攻來?”
不論從那一路攻來,對於越軍都不是易事。
趙皇魯清用手指敲擊着寶座的扶手。
他們趙國這麼多年來能過躲過各國的窺視,偏安一隅得享太平,就是因爲圍繞着趙國的這一帶山嶺。
就算越軍如今再怎麼強大,要翻過這些山嶺也不是易事。
更何況山頂之上還有佔着俯攻之利的趙國男兒。
誰知聽了趙皇魯清的問題,執筆太監更是滿頭大汗。
他一臉苦色地回答道:“敵軍並非從陸上攻來,而是從海上攻來。
如今……已有上百艘大船登上海岸了!”
趙皇魯清直到聽了這話,纔是真的震驚了。
要知道越國雖強,卻四邊都不臨海。
越國的騎兵、步兵看來都已經冠絕當下了,但是他卻沒有一艘戰船。
就算是越國打定主意要從海上攻來,從造船到訓練水軍都需要極長的時間。
也正是因此,趙皇魯清才從未擔心過海上會有敵人打來。
但是如今聽執筆太監所言,真實情形卻是大出所料!
這時候的趙皇魯清似乎像是被抽乾了全身力氣一般,癱坐在寶座之中。
一身寬鬆的綢緞睡袍被汗水黏溼,貼在身上。
本來潮紅的面色如今也變成死灰。
一個英明強幹的皇帝竟然變成一副病癆鬼的模樣。
他雙眼發直,又一次問道:“你說他們到了哪裡?”
執筆太監用小眼睛瞥了趙皇魯清一眼,道:“已經上岸了……”
這就是離京城極近了啊!
趙國因爲有三面山嶺保護,所以將都城建在海岸邊上。
過去靠海的都城能讓趙國皇族遠離危險。
但如今敵人竟然在海上登陸,反而讓皇都直接暴露在敵人的面前。
更別說魯清早就將趙國所有的兵力都佈置在山嶺邊上。
如今的趙國皇都,只剩下一些擅長欺壓婦孺的禁軍罷了。
此刻的魯清,將頭埋在手掌之中,手指不由自主地拉扯着自己的頭髮。
他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即使是這些日子有些荒唐,但是魯清從來不認爲他有一刻糊塗過。
他早就已經將各色暗線、兵力都佈置齊全。
不論越國人如何行動都逃不過自己的感知。
但是偏偏如今越國軍隊竟然乘坐着憑空出現的什麼戰船登陸了!
這怎麼可能!
這確實不可能。
就在此時,君梧身着一身銀色鎧甲雙目平視着前方。
而他身邊站着的,是桃莊僱傭軍的大將軍郭敬。
性格穩重的郭敬此刻面上帶着意氣風發的笑容。
自從越太子君梧爲他殺了區陽谷之後,郭敬果然順利繼承了桃莊將軍的職位。
而他的妻子黃榕此刻正在家中待產。
聽到越太子君梧的召喚,郭敬義不容辭地帶着自己麾下的僱傭軍馳援。
桃莊作爲僱傭軍隊,自然也有戰船無數。
他們作戰或許尚不如被殺星鍛煉出來的越軍,但是比起幾乎從未真正打過仗的趙國士兵還是強了不少的。
更何況按照越太子的意思,他們這一遭是從海上奇襲,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郭敬心中激動,若是能通過這一仗得到越太子的認同,那麼他們整個桃莊軍說不定都能正式投效越國。
這麼多跟着自己的兄弟們也無需再爲生計發愁。
忽然,一個冷靜的聲音打斷了郭敬的思緒。
這時候就見身着銀鎧的越太子君梧向前一指,隊全軍道:“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