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鎮的銀元樓內,如今正是一團焦灼。
眼看着血墨書生同韓孩兒一般,被一個看着老實巴交的老頭扔了出去。
甚至血墨書生直接一頭撞在地上,悶哼一聲便不動了。
客棧中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猜不透這個八字眉的老頭竟然會如此厲害!
而正在衆人驚愕之時,那個被稱爲盲聖的乾瘦老人卻是突然凌空飛躍而起。
他一雙乾枯的手掌曲成鷹爪之勢向着君梧撲來。
盲聖雖然雙眼瞎了,撲擊的位置卻是極爲準確。
他一雙腿彈跳起來,收在身下,雙手高展型如鷹翅。
他身子彈得極高,可說這位盲聖除了視力不肖似外,真讓人有幻化成鷹的錯覺。
而盲聖心中打的注意卻也很簡單。
雖然他看不見對方出手的半老頭形貌如何,卻已經從他發勁的風聲中推斷出此人實力不俗。
他自己已經是中神境三百年的高手。 Www⊙тTk án⊙¢ ○
在這黑水鎮中咳嗽一聲,別人便要心中顫上一顫。
他自忖或許對方中那個高手老頭與自己不相伯仲。
但是對方佔着明眼的優勢,那麼與他爲敵並不明智。
好在盲聖到底是老江湖了,極擅謀略最能揣摩人心。
他雖然眼盲,卻已經推測出這一行人之首是一位年輕公子。
聽聲音判斷,年輕公子不過二十歲。
那麼這位公子就算是從孃胎裡便開始苦學,功夫也不可能敵得過自己。
而這公子又太過託大,竟然沒有緊緊站在自己僱傭的高手之後。
這就是年輕人缺乏江湖經驗的表現。
盲聖臉上露出笑意,心道:“這一回功勞既然全佔,那麼對不住了。所有財物都是自己的了。”
他打定主意,只要一舉擒住那年輕公子,便要挾他們中的高手自斷一臂。
年輕公子惜命,必定會按自己要求的命令他的手下高人。
那麼手下高人就會和公子離心。
黑水鎮上的好漢人多勢衆,要齊上整治一隊離了心的人馬倒也可以。
若是那高人一心盲從,真的自斷手臂。
哈哈,那麼拿下這羣肥羊豈不是易如反掌?
哈哈……誒?
盲聖也算是心思機變之人,這高高躍起的一瞬間竟然想了這麼多事情。
但是他偏偏沒想到,自己竟然只能想到這裡。
一瞬間,就見容貌俊美英挺的公子君梧對着高空中的盲聖舉起一隻手。
下一刻,盲聖竟然在天空中化爲一道血霧。
這血霧真真實實地激灑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
而衆人也都是眼看着盲聖這樣的高手突然爆裂開來的。
雖然事情難以置信,但是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青年公子內力強到不可思議:竟然是直把盲聖的血肉之軀炸開了。
所有人一瞬間就覺得膝蓋發軟,頭腦無法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
而君梧則是看着一堂血肉,冷笑一聲道:“你是真的瞎。”
他又看向帶着沙笠,身着一身青衫的上官莞爾道:“勞煩打掃乾淨。”
上官莞爾還在震驚中沒有恢復。
聽到君梧的話,愣了一瞬才忙道:“這是自然。客官先請上樓休息。”
接着君梧冰冷的目光掃向堂下衆人。
這些人剛纔還叫囂着要分了君梧一行人的財產。
如今大家都是面色慘白。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他們也不敢說話,更不敢回到客棧拿回自己的財物。
紛紛慌不擇路地向客棧外奔去。
一瞬間,這寬大的客棧大堂只剩下一地的血水。
而殺星則是面帶尷尬地對君梧說道:“屬下無能,還要公子您親自出手。”
君梧淡淡搖頭道:“無妨。”
接着他便徑直向樓上走去。
上官莞爾一愣,這才緊緊跟上道:“公子,我帶您去上房。”
待到君子進入了銀元樓的上房,見到屋中擺設着各色器具都有些來歷。
就連桌上擺着的一隻小小口涎壺也是景泰藍的工藝。
房間很大,厚厚的波斯地毯踩在腳下柔軟無聲。
屋子裡打掃的也極爲乾淨,散發着淡淡的蘭花香氣。
君梧擡頭,見到窗外的花園內正種植着一院子的蘭花。
這客棧名爲銀元樓,聽着極爲市儈。
客棧中住的也都是江湖莽客。
誰知道客棧裡的佈置的倒是極其精潔。
只是再如何精緻華麗,看在越太子君梧的眼中,也不過是尋常罷了。
君梧看了一圈,忽然轉頭看向上官莞爾,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還沒走?”
上官莞爾一窘,便連忙施禮告退。
她作爲上官一瞥的女兒,銀元幫的大小姐。
竟然被人如此呵斥,這樣的經歷還從未有過。
但是上官莞爾不是普通的大小姐。
她也知道在這樣的客人面前,自己只當做一般下人就行了。
待上官莞爾走了之後。
君梧面色才漸漸變得凝重。
因爲他發覺只要上官莞爾與他靠的越近,他腦中“嗡嗡”的鳴叫聲就變得越響。
這樣的事情重來沒有發生過。
雖然鳴叫聲不影響君梧的思維,但是卻吵人到討厭。
君梧皺起了眉頭,心中生起了個念頭:“要不將這個女子除去?自己也好得到一個清淨。”
但他這念頭剛起,腦中的“嗡嗡”聲又再次響起。
君梧眉頭皺地更深。
果然只聽客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外道:“公子,這裡有貴賓下榻送的兩壺女兒紅。
請讓奴家送進來。”
君梧心中雖然討厭這“嗡嗡”聲,但是知道那個女子心中所想的什麼“新九尊”、“老九尊”不可忽視。看來還是要套一套那個女子的話纔好。
君梧索性便道:“進來吧。”
這時門被小心翼翼地移開,一個穿着翠綠裙衫的姑娘走了進來。
此女正是先前的上官莞爾。
只是她換了一身衣服,從衣褲換成了紗裙。
而本來帶在她頭上的沙笠也被取了下來,露出了明媚姣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