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隱寺建在佛隱山中。
而佛隱山過去叫做翠頭山。
山名粗俗,是陽州郊外的一座小山丘。
自從佛隱寺在此建寺之後,從此香客不斷。
不少名門貴女轉道千里,也要到佛隱寺來求一支送子香。
漸漸地,翠頭山的名字便沒人再叫了,這座山也漸漸被人成爲佛隱山。
而佛隱寺在百姓中極有聲名,在武林中更是和少林寺齊名的大寺。
只因據說四位天老之一的老佛,就是這座寺的主持。
佛隱寺是老佛親手所建。
如今佛隱寺已經有三百年的歷史,而寺廟對外公開的主持竟然還是老佛。
雖然老佛已經長久不出江湖露面,但是武林中人仍舊認定老佛尚活在世上。
佛隱寺中有一位幾百年高齡的主持,這不由地更增加了這座寺廟的神秘氣息。
所以不長的山門大道上,只要是白日便聚滿了香客。
有三步一磕頭以示誠意地信徒,有坐着軟轎上山絕不拋頭露面的女客。
更有許多貨郎挑着各色物品在山道上叫賣。
本來今日的山道應該和平日一樣熱鬧非凡。
但是兩個人的出現讓所有人都爲之側目。
準確地說,其中一個是名容貌極爲俊美的青年公子。
一些女香客見到他的容貌便忍不住想要靠近。
正真讓人側目地是跟在他邊上的另一個人。
這個人頭戴一個鐵罩,身上的衣服斑斑點點竟然像是血污凝結而成。
誰能想到如玉公子會與這樣一個可怕的人物並肩而行。
而這兩個人就是君梧和喪門星。
此刻君梧並沒有帶任何侍衛,獨自帶着喪門星來到佛隱寺。
只因爲這世上沒有一個侍衛的腳力能及得上君梧和喪門星。
這兩個人是當世最強之人。
如今在這二人身邊,世上任何一個強者都柔弱的像是螻蟻。
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君梧一個。
另一個喪門星卻還在忌憚君梧的“強橫無匹”,更警惕着還有沒有更強的高手會出現。
他自從接受了“喪門星”這個身份,並且帶上鐵頭罩之後,便一直乖乖跟在君梧身邊。
只是君梧讓他殺掉一個什麼仙官之後,又說要再次試煉自己。
甚至帶着他來到一座大廟,說要殺死廟中的大惡人。
其實喪門星並不是沒有懷疑過。
聽說下一個要殺的人是廟中的主持。
而一個佛寺的主持多半是出家人了。
爲何出家人會是個大惡人呢?
喪門星曾經試探地問過君梧,但是君梧只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猶自記得君梧可怕威力的他,哪裡敢再多廢話?
喪門星自從跟在君梧身邊之後,也再沒有吃過一顆異星的心臟。
所以他時時被深入骨髓的飢餓折磨着。
甚至本來能聞到極遠處的異星氣息,現在這樣的能力也在漸漸減弱。
難道今後便要過這樣的日子嗎?
飢餓和生死選擇哪一個?
喪門星最終還是乖乖選擇了活下去。
好死不如賴活着,哪怕沒有記憶,喪門星都懂這個道理。
就這樣,這兩個截然相反的人竟然是一同出發來到了佛隱寺。
山道上所有人看到君梧都是眼前一亮,但再看到喪門星的時候,則是皺着眉頭向邊上讓了一讓。
生怕目光和這個可怕的人撞上。
君梧和喪門星一路向山道上走,路上的香客就像是潮汐一樣自動分開。
直待二人上的佛隱寺中,纔有知客僧上下打量二人。
這兩人組合在一起實在是太奇怪了。
知客僧立即判定他們不是來燒香的。
因爲佛隱寺在江湖中也頗有威望。
常有不自量力的武人上山來。
或是挑戰或是拜師。
但這些武人從來都進不到內殿。
頭腦靈活,口才奇佳的知客僧多半會在他們踏入山門的一刻就將這些武人勸走。
果然見到君梧和喪門星,一位面容周正,雙眼機靈的知客僧便面帶笑意地迎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君梧和喪門星哪一個是這一行的主人。
便低頭合十,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若是燒香的話,請將身上武器卸下,莫驚擾了其他香客。”
君梧看到這個知客僧,只冷冷說道:“叫老佛出來見我。”
知客僧聽了這話心中冷哼。
這世上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極多。
但是像這個青年一樣如此狂妄的到是從未見過。
既然對方是個狂人,那麼知客僧決定也無需對他多客氣。
他面色變冷,對君梧說道:“施主還是請回吧。
主持尚在閉關,眼下不能見客。”
君梧仍舊冷着臉道:“就說是君梧來了。”
那知客僧因爲並非身在越國,所以不知道君梧竟然是大越太子的名諱。
他只是繼續合十攔在君梧面前道:“君五、君六都不過是虛像。
衆生平等,無論是誰,此刻主持都不會見得。”
這個知客僧已經有些怒氣,所以說話越來越生硬了。
君梧呵呵冷笑,對喪門星道:“下手輕點。”
喪門星有些愣,只要他出手必定是死。
既然一樣是死,那怎麼分辨是下手輕還是重呢?
但是恩公既然發話,喪門星也不敢多問。
他試着輕輕舉起手指,在那知客僧的眉心一按。
一道氣勁直貫入知客僧的腦中。
甚至從他腦後穿了出來,擊中在知客僧背後一刻百年鬆上。
那百年鬆不由得咔哧咔哧抖動。
針葉不住掉下來。
接着百年鬆竟然緩緩傾斜,看樣是要倒下一般。
喪門星出手,殺死知客僧這件事情並未引起多少人注意。
但是一刻百年鬆忽然倒
下卻引發了騷動。
一些香客見到松樹開始倒下,便是發出驚聲尖叫。
這尖叫引起轟動,許多人都吵吵嚷嚷道:“倒了!”
“樹倒了!”
這時立刻便有幾個光頭髮亮,肌肉虯結的武僧衝了上來。
他們第一個見到的也是那快要倒下砸在屋樑上百年老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