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之事結束之後我便一直跟着你,只是你沒有察覺而已,你去見王子文,見王婧妤,見孫玉林,甚至是進入城主府,我都跟在你身後。”
李青苦笑說道:“奉主持之命辛辛苦苦守護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的態度未免讓人太寒心了。”
“我並沒有要求你們出手,若不是因爲我是聖子,拜火教可還會幫我?若不是你們有求於我,只怕今日即使看到我被困於密林當中,也只會見死不救吧。”蘇默看得清楚,沒有絕對的朋友,只有絕對的利益。
蘇默開始思索拜火教的目的,只是因爲他是聖子嗎?劫獄,先前的魏家對峙,再到今天密林出手,還有這幾日的暗中保護,若說沒有所求那蘇默是不信的。
李青在樹下挪動了起來,似乎是想要換一個舒服的姿勢,誰知扯到了傷口突然齜牙咧嘴起來。
他轉頭朝着火光的位置看過去,說道:“信仰之火難滅,那幾個人應該已經死了,只是可惜了這片樹林,若是因爲信仰之火被焚燒起來,數百里的密林,那該是怎樣的天災啊,恐怕到時候臉盛豐城也無法避免。”
“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情,既然高鵬敢於讓我使用信仰之火,那自然是有解決的辦法。”
李青點點頭,說道:“的確不需要我關心,我關心的只是那些長老什麼時候走,這樣我也就可以回去歇着了。”
蘇默皺了皺眉,他向李青問道:“先前高鵬說信仰之火不可再用,爲何今日又突然可以使用了呢?應該跟先前你握我右手有關吧?”
“這件事我當真不知,只是主持是這麼吩咐的,所以我就這麼做了。他相信你,我自然也不可能對你懷疑寫什麼。”李青的狀態似乎很糟糕,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低沉。
蘇默詢問他是否要緊,見他搖頭,蘇默便緊接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是否可以告訴我你們幫我的原因呢?只是因爲我是聖子?所謂的聖子到底有什麼意義?”
聖子的緣由蘇默並不清楚,可看高鵬似乎很在意自己,拜火教由蘇默所創,最後卻出現了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地方,這也是萬年的發展當中自行出現的事情,蘇默並不能左右。
注意到李青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蘇默便安靜下來等着他開口。
“聖子是一個象徵,整個天下除了聖子之外便沒有人可以操縱信仰之火,而信仰之火又是我教的關鍵所在。”
蘇默點頭表示瞭解。
“大路上拜火教分教無數,京都的總教更是權勢滔天,但旁人不知道的是,拜火教之內從來都沒有教主。若是時間短些還好,可長此以往,總是難免教內會出現一些有心人做些什麼。”
“拜火教暗中已經分成了兩個派系,其中激進派想要推選總教長老爲教主,帶領拜火教開拓更加廣闊的勢力範圍,但保守派則希望維持原狀,等待聖子的出現。”
這麼多年難道拜火教便沒有其他教主了嗎?蘇默不經疑惑,這樣說來,那一世創立拜火教之後,這個組織便一直羣龍無首?
“但這件事跟分教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盛豐城天高水遠,總教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影響到這裡呢?”
李青再度苦笑了起來,蘇默有些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看到李青在苦笑了。
“可分教之中有人是激進派,儘管主持一直維持原狀,可隱隱的已經無法把事情壓下去了,若沒有聖子出現,分教內部便會出現自相殘殺的情況。”李青的眼神亮了起來,“而你出現了,你是我教聖子,你是拜火教教主的唯一人選,只要證明這件事情,一切矛盾便不攻自破。”
蘇默心道問題哪有這麼容易解決,拜火教內部的問題也不是一個聖子能夠解決的,自己出現在教衆面前表明自己聖子的身份,反而有可能會被人暗中殺掉。
歸根結底只是爲了權力而已。
“說來說去,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自己的家事啊!”蘇默感慨了一聲,旁邊的李青沒有聽清問了一聲,蘇默擺擺手看向遠處,說道:“沒什麼,你們都已經這樣幫我,若是我仍然什麼都不做,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多謝。”
蘇默好奇起來,萬年之後,這拜火教變成了什麼樣子呢?
密林受傷之後蘇默就在府裡安安穩穩地修養。
當時他和李青一直等到魏家的人沒有了聲息才悄悄地遊過護城河,隨後走進了盛豐城當中。
密林當中的大火莫名其妙地便滅了,不過蘇默清楚這當中自然有高鵬的手筆,至於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便要之後再去請教了。
這一場大火和殺戮便那般悄悄然地過去了,盛豐城內一點消息都沒有,而魏家沒有找上門來也是讓蘇默好奇的一點,但轉念一想便清楚了,七日之期將近,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報仇,那等到約定過後便可以了。
韓府上下在最後這一天已經變得徹底慌亂了起來,人人自危,見到蘇默時也都是一種很複雜的神情,相信,懷疑,恐懼,以及期待,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一上午的時間裡韓顯義到蘇默的院子裡來了四次,可蘇默只能選擇不見。
“先生,要不,我們逃了吧?”秦虎又一次提出了這個建議。
說到底秦虎也是爲了蘇默好,七日之期將至,魏家摩拳擦掌隨時準備着動手,韓府外守着的人更是翻了一倍,便是爲了防止韓家有人逃出去。
蘇默知道秦虎的心思,卻只是擺手,“這件事你不用多想。”
他心裡還在還有打算。他在等她,那個她自然是韓嫣蓉。
果然月上樹梢之時來了,面色微怒,一臉紅暈,“你爲什麼要一個人獨闖護城河?”
“你說呢?”蘇默靜靜地盯着她。
“你想逃?這我不信,可是我實在是不明白,你這般是爲何?”韓嫣蓉哀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