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飢餓,胸口和背部傳來隱隱傷痛,眼睛似乎睜不開了,只能模糊看到周遭的一片黑暗,中間亮着一盞昏暗的燈。
蘇默大概猜到了這是什麼地方,可惜的是此刻自己根本無力做些什麼。
淪落爲階下囚,這麼久以來有過多少次呢?蘇默有些記不太清楚了。
國都天牢的十年,北齊血衣門非人虐待的二十天,還有手腳筋盡斷幾乎成爲廢人的遭遇,有這些經歷在之前,蘇默並沒有把眼前的情況放在眼裡。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蘇默才大致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這是一處牢籠,他被鎖進了一個鐵籠子裡,看着那比手腕還要粗一些的鐵桿,蘇默無奈地笑了笑,“魏家還真是看重我,值得這麼大的手筆?”
牢籠之外隱約能看到前方站着的黑影,不確定是五個還是六個,有人坐在桌前喝酒逗樂,並沒有在意蘇默的這個方向。
似乎是在地下,除了牆壁上昏暗的燈光之外再沒有別的光源,蘇默想要活動一下手腳,卻發現已經被沉重的鐵鏈綁了起來,通過鐵鏈綁在那牢籠的鐵桿之上,想要逃便只能拖着這個巨大的鐵籠一起走。
“別想了,你逃不掉的,魏家的大牢從建立開始便沒有人逃出去過,用在你身上的又是最嚴密的防守,你逃不了,也沒有人能救你。”
蘇默這才意識到就在這牢籠之外,距離自己只有幾步遠的位置竟然站着一人,他沒有回頭看過來,便猜到了蘇默在想些什麼。始終筆直地站着,目光望着的方向是監牢的來路,只要有人進來便會被他第一時間發現。
“想必,你也是魏家的長老之一吧?”
“長老莫寒。”
莫寒說話乾脆,自暴身份後便不再多說,似乎是懶得搭理蘇默。
蘇默兀自沉默了一會,忽然聽到那人說道:“你可以放心,雖然身受重傷,但在你昏迷的時候魏家已經對你進行了救治,家主出關之前你是不會死的。”
“看來我還得感謝你們咯?”疼痛並沒有減弱,蘇默試着檢查了一下體內的情況,如莫寒所說,外傷內傷不知道有多少,卻沒有可以威脅到生命的傷勢,想來的確是有人幫他醫治過。
莫寒沒有再說話,蘇默卻受不了這大獄裡冷冷清清的情況,他說道:“長老莫寒,我殺了你魏家兩位長老,難道你就不恨我?”
“修爲不足,何必去怪別人。”
這莫寒倒是有趣,似乎對蘇默真的沒有什麼意見,黃山和另外一位長老的死在他看來也只是自神實力不夠,怪不得別人,看來這莫寒跟常人也不太相同。
當然還有另一個情況,那就是魏家的各位長老們的關係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好。
魏家似乎並沒有打算對蘇默動手,或許如莫寒所說一般一定要留他一條命到魏重天出關,每日裡都有人送來飯菜和酒水,那丫鬟看着蘇默一身慘狀哆哆嗦嗦地喂他吃了東西便匆匆離去,不肯在這裡多呆一刻。
除了那個前來餵飯的小丫頭之外,蘇默能見到的人便只有莫寒。
但這二人卻是很少說話,倒不是蘇默傷勢太重不便於交談,實在是那莫寒冷冰冰的油鹽不進,蘇默在旁說十句話,可能莫寒纔會回頭一句。
不過也是從莫寒的口中蘇默得知了一件事,從魏家大獄裡醒來,再加上之前昏睡的時間,他已經落入魏家手中七天。
“七天啊,七天的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了。”蘇
默感慨了一句,這一句卻是被莫寒聽了過去,他冷哼一聲,“別做夢了,別說是七天,再給你七天又如何,你覺得有人可以來救你嗎?”
蘇默當然知道韓家的一羣人靠不上,但蘇默相信韓嫣蓉會做些什麼,王子文也會做些什麼,高鵬更是不可能讓自己的聖子出現意外,也許就在自己思索的這會功夫,外邊的衆人已經在謀劃着劫獄了。
這天從獄中醒來,蘇默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卻想不通是什麼,不久便看到一個人影從外邊走了過來,莫寒叫了一聲“少爺”,是魏無忌。
魏無忌腆着笑臉走到了鐵籠之外,他雙手抓到了杆子上朝裡邊大笑起來,“呦,這不是蘇默嗎?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呢,還真是讓人遺憾,可惜可惜。”
面對魏無忌蘇默並沒有什麼想說的,可那魏無忌今天來就不只是打聲招呼而已,在他的指示下籠子被打開了,魏無忌走到籠子裡看着蘇默。
手腳被綁,蘇默並無任何反抗的機會,他只能朝魏無忌唾了一口過去。魏無忌擦掉臉上的痰卻也不惱,他隨手從後腰抽出一根鞭子,緊接着就在蘇默的身上抽打了起來。
“你再嘴硬啊!不是很厲害嘛,我看看你現在還能怎麼辦?說是要留你一條命等到我爹出關,你可不要這麼輕易地死了啊,也對,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的。”
魏無忌一邊打一邊罵,足足打了一個時辰纔算解氣,之後暢快地離開了大獄。
接下來的幾天裡蘇默卻是醫治要承受着魏無忌帶來的折磨,除了鞭子抽打,他還用上了夾手指,針扎,各種各樣慘無人道的方法。
送飯的小姑娘看到蘇默如今這慘狀說什麼都不要再來了,無奈之下魏家只得換了一個男人過來。
這天,承受了魏無忌每日例行的折磨之後,蘇默便暗中調息着,他必須養足精神,以備不時之需,魏無忌的折磨也只能給他帶來疼痛而已,這一段時間下來,蘇默的內傷卻是慢慢的好了起來。
送飯的下人從外邊端着一個木盤子走了進來,莫寒打開籠子上的大鎖,下人走進了籠子裡,他先是把盤子放到地下,接着開始端起碗喂蘇默吃東西。
不知爲何,看着眼前這人蘇默總感覺哪裡不對,一直到他看清了面前這位下人的臉。
也怪不得蘇默一時沒有認出,此人正是染了一頭黑髮的小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