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客氣了,若說是沒用,恐怕我纔是沒用的那一個,便是在您沒有來之前您親愛的兒子已經向我進行威脅,讓我好生惶恐吶!”蘇默沉聲說道。
一語閉之,陳伯文的面色立即難看起來。
陳靖安之時冷冷哼了一聲,陳伯文便立即上前一步,他拘謹地說道:“父親,是兒子一時糊塗,還請責罰。”
“若是責罰有用,陳家所有人都逃不過!”
陳靖安重重地揮了揮手,直接讓陳伯文退下,似乎並不願意多說些什麼。
在轉頭向蘇默看去之時,陳靖安的神情卻是再一次變了。
彷彿在轉頭的一瞬間便做出了自然無比的切換。
一個面對自家人是冷漠無比的傢伙,與另一個在面對蘇默時和善的老頭。
這樣的兩個形象同時出現在陳靖安一個人的身上。
“聽說你勝了陳一龍,不知道對那個不成器的孫兒有什麼看法?”陳靖安突然詢問道。
這一聲問話讓蘇默奇怪起來。
非但沒有將話題從昨日的衝突上轉移開來,反而刻意地提起這件事,難道老爺子篤定了自己不會跟他們翻臉嗎?
同時蘇默也注意到,在提及陳一龍之時,陳伯利的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想必那位少年便是他的兒子。
回想着昨日交手時面對的那位少年,蘇默輕聲說道:“他很強,也有着很好的天賦,即便是趙一荻也不一定能夠強過他。”
“只是不一定嗎?希望你可以仔細想一想,昨天在交手當中乃是趙一荻輸掉了比試!”
陳一豹似乎有些看不過蘇默如此囂張,立即上前出聲。
只是他突然開口並沒有讓蘇默感到難堪,反而是讓陳靖安不悅起來。
陳一豹立即臉色一變,慌張退了回去,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
好在陳靖安沒有對此有任何的表示,否則陳一豹的一顆心就將完全沉入到谷底之內了。
“請繼續說。”陳靖安沉聲說道,他一臉好奇地望着蘇默,似乎對他接下來的回答很感興趣。
蘇默思索着,繼續說道:“陳一龍天賦很強,或許比趙一荻都要好一些,只是他如今已經比趙一荻年長几歲,贏下趙一荻卻並不是特別容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超越。”
對此陳靖安並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
“不過這並不是他最大的問題,陳一龍的問題在於這些年修煉的方式出現了某些錯誤,過分地去追求某些極致,卻又沒有找對方向,這很有可能讓他走入到一條誤區當中。”
極致並不是壞事。
修行之人更是要追求極致,只有這樣才能一步一步堅持着走入到最終那個讓人仰望的位置。
只是若是走錯了方向,同時又固執地不肯回頭,便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
“若是繼續按照如今的方向走下去,恐怕很快他就會走到瓶頸當中,至今再難有較大的突破,希望你可以做好準備。”蘇默冷靜地說道。
說的是讓陳家不太滿意的話,然而蘇默還是說了。
自己對蘇家沒有任何好感,但是那個年輕的孩子是無辜的。
“不知你是如何看待趙一荻呢?”陳靖安再度問道。
蘇默的手剛剛放到茶杯之上,他再度喝了一口茶,卻意識到茶已經變涼了。
立即有下人拎着茶壺向前走來接着替蘇默換掉舊茶,同時添了新茶進去。
心裡在思索着陳靖安突然提到這件事的必要,同時蘇默還是開口了。
“趙一荻的天賦的確很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會他的修行同樣存在着一定的問題。”
便是在蘇默說話的時候,陳一豹卻是嘀嘀咕咕說着些什麼,他的這番行爲立即引得陳靖安的注意。
就在陳一豹想要出聲道歉之時,陳靖安厲聲道:“想說什麼便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背後嘀嘀咕咕說一些事情算什麼英雄!”
陳一波立即拱手,接着低頭說道:“無論是一龍還是趙一荻,在蘇默的眼裡都有一些問題,我想知道,究竟怎樣的修行在他眼裡纔是完美的。”
一聽這個問題,蘇默卻是無奈地笑了起來。
什麼樣子的修行最完美?
想都不必想,當然是自身的修爲最完美咯,根本不必體驗常人所經歷的修煉艱辛之路。
只是這其中蘊藏着不屬於正常修行的危險,同時這世上也只有這一個輪迴系統,別人卻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這種話自然也就沒有辦法說出口。
“大部分人的修行都是錯誤的,有些人意識到了,會突然精進許多,而有些人終其一生都沒法發現其中的問題,這些都很常見。”
蘇默轉頭看向陳一豹,既然問題是他提出的,那麼就讓他心服口服吧。
“你進入瓶頸大概已經有整整一天,卻始終沒有找到辦法。每日入睡時都會感到心慌,常做噩夢。醒來時更是一身虛汗。”蘇默看着陳一豹,一字一頓地說道:“更重要的是,只要你越是想要修行邁過這一道坎,就越是會感到心口的絞痛,不知是否是這個樣子?”
隨着蘇默的一段話慢慢說完,陳一豹早已經滿臉震驚,便是陳靖安都有些沒法平靜。
老人好奇地問道:“我想請問,你是今日纔跟我這孫兒見面嗎?”
“大概是在一個時辰之前,我跟他第一次見面。”
“僅僅一個時辰,你便能準確無誤地說出他在修行一事當中所遭遇的各種麻煩,你是如何知道呢?”陳靖安好奇地詢問道。
如何知道並不重要,陳靖安更好奇的是如何解決。
“倘若你希望他可以順利度過這個坎,我的確可以幫一個小忙,畢竟這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蘇默話音剛落,陳一豹便重重地跪在地上,他單膝落地,很陳懇地向蘇默拱手。
“先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
陳靖安也沉聲說道:“若是能夠替他解決這個問題,陳家必定做出感謝!”
陳伯文也極爲複雜地向蘇默看了過來,衆人都在等待着蘇默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