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出現,一聲若有如無的咆哮聲在衆人的心裡迴響起來。
熊力的眼睛裡是散不掉的光,他似乎回到了不久前在鬥獸場之內的情景,那個男人從觀衆臺高高地跳下,在令人心悸的黑騎面前把人救下。
先是以強勢的手段殺死馬匹,再便是用這一招將黑騎斬殺。
那一幕幕此時重新在熊力的心裡回想起來,全部變得那麼清楚,揮之不去,也沒法忘記。
中年人望着眼前突然而至的火龍,卻沒有表現出那麼嚴重的震驚,他的眼中是一閃而過的微妙情愫。
緊接着,他雙腿在地上彎曲,同時雙手擡起,擺出一個跟蘇默極其相似的動作。
蘇默的手中是火龍噴出。
中年人卻只是抵擋這一次的攻擊。
火龍是在瞬間到了中年人的面前,他的雙手間靈力涌動,火龍撞到那一雙略顯蒼老的手上,最終卻是沒能再進一步。
中年人的臉被火光照耀得通紅。
火龍在中年人的手裡不停掙扎着,最終卻是不甘心地化爲了虛無。
“信仰之火,上次見到它還是在大殿之內的聚火盆之內,如今竟然在一個少年的手中看到,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中年人看向蘇默的神情有了一些變化,他說道:“拜火教歷來不參與紛爭,你爲何要進入隕星谷呢?我不願與你爲敵,這對火狼門和拜火教都不是什麼好事。”
兩大複雜教派之間的紛爭,很難產生一個結果,那麼最後便只能兩敗俱傷,反而可能因此便宜了別人。
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中年人聽過那個傳聞,關於聖子的傳聞,所以此時他對蘇默的身份很好奇,也沒法再向之前一般悍然出手。
“讓你失望了,我跟拜火教並沒有什麼關係,今日之事也跟拜火教沒有絲毫關係,若是你想動手,大可不必顧忌這些。”
蘇默失敗了,開口間卻是鼓動着中年人動手,這是一件很奇怪的是。
對蘇默而言,這卻不是那麼奇怪。連信仰之火都已經失靈了,再沒有任何讓他感到任何震驚的事情了。
方纔火龍脫手而出的時候,蘇默便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右手上沒有那股靈力,反而隱隱仍然會有灼痛感。
他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斷劍。
不久前,正是那柄斷劍在信仰之火出手之際對他造成了反噬,如今斷劍已經不在手上,卻仍然保留着這一份影響。
這時,卻突然聽得一聲怒吼。
年輕人似乎更加瘋狂了一些,他怒吼道:“我要殺了你!”
中年人面色鉅變,便衝着那個方向而去,蘇默欲擋,卻被中年人輕易地推開,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原遊正與年輕人激烈交戰,如他所說一般,自己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可突然間他感覺到一股威脅朝自己而來,於是快速地退出到足夠安全的位置當中去。
中年人衝入場中,卻沒有對原遊展開攻擊,他走到年輕人的面前,二人對視着。
年輕人的眼神混亂,似乎並不認識眼前的人,血劍徑直而來,中年人並不反擊,他只是擡手將那柄血劍握在手裡。
“回家吧。”
中年人輕聲地說了一句話,年輕人 的神情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雙眼之中的血色消失了,與此同時圍繞在他身上的那股奇怪的勢也消失了。
蘇默對此感到無比好奇,這是爲什麼呢?
原遊卻不由地警惕了起來,只是中年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年輕人已經暈了過去,中年人將他背在自己的後背,火狼門一衆人緊緊跟在他們身後,一行人慢慢地離開了。
蘇默終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靠到一顆大樹上,將那柄斷劍重新拿在手裡細緻地打量着。
從裂痕到紋路,如何看都只是一柄普通的劍而已,大多數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可蘇默卻沒法忽略在山洞口是由這把劍發揮出的巨大威力。
原遊緩緩朝他走了過來,最終在他身邊坐下。
“是我錯了,你真的跟他七三開,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麼打贏的呢?”
蘇默的確好奇,當時他正在幫原遊阻擋中年人,根本沒有時間去觀察他的行動,只知道是原遊贏了。
原遊卻沒有答話,只是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胭脂田茹和熊力三人圍繞在他們周圍。
陣法師和精神念師們各自在一處圍坐着,受傷的三爺和黑衣人被他們圍在中間,二人的傷勢都不輕,不過並不會危及性命。
蘇默只轉頭看了眼,便不再去看,他對原遊說道:“我對你越來越好奇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呢?被城主府選中,又有着如此強大的實力。”
的確是強大的實力。
蘇默不得不感慨,一開始只以爲原遊與他相似,同爲登天境,應該相差不遠。
可方纔原遊跟年輕人的一戰,卻爆發了更加強大的力量,這是蘇默做不到的。
在信仰之火受到斷劍影響之後,蘇默根本沒有辦法那麼輕易地贏下年輕人。
衆人進入了短暫的休息當中,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的,大家都有些疲憊。
這邊休息還沒有多久,衆人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不只有多少人在往這邊走來。
蘇默聽到聲音之後便猛地站了起來,原遊卻已經更加快速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距離不遠的位置,原遊已經跟一衆人對峙起來,蘇默咳嗽着走了過來,他揮了揮手說道:“放鬆點,自己人。”
對方看到蘇默便大喜,有人歡呼了一聲。
不是別人,竟然是與蘇默走散的甕城一衆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匯聚了起來,潦草地看一眼,除了自己這邊的三人之外,所有甕城人都在一起。
走在隊伍最末尾的小齊冷着一張臉,看到蘇默時卻浮起一陣驚喜,卻很快地消散了下去。
蘇默注意到了他的這一變化,忍不住朝着那個冷酷的男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