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巖城主是三甲進士,在唐允面前當然直不起來腰。
這就相當於XX師院的學生見到清華北大學生一樣,還沒有開始說話,聲音都趕緊壓在嗓子裡面。
在場有三分之一的人,紛紛上前向唐允彎腰行禮。
剩下三分之二不是不想上去,而是沒有資格上去,只能站在角落,露出諂媚的笑容。
“年兄,國都一別已經數月,甚是想念。”一個身穿布衣的青年才俊上前,朝着唐允躬身拜下。
唐允這才拱手道:“李兄安好!”
又一個大人物出場了,今科的二甲進士,新官上任的銀衣巡察使。
銀衣使者也是御史的一種,只不過是屬於國君一人的特權巡察機構。後來新政改制這個組織便和御史臺做了合併,許多年輕官員也進入了這個威名赫赫的機構之中。
沈浪認識這個人。
玄武城是真正學霸,沈浪從小就聽着他的名字長大的,耳朵都要長出繭子了。
李文正!
玄武城的驕傲,所有玄武城年輕讀書人的公敵。
因爲老師在打人的時候,通常會說一句。瞧瞧李文正怎麼樣怎麼樣?你們真是朽木不可雕。
然後,啪啪啪啪!戒尺就揍了下來。
沈浪從小到大被老師打過八百回以上,百分之九十捱打的之前,都會聽到李文正三個字。
所以在他的記憶中,李文正就是捱打的信號。
儘管沈浪已經是地球穿越過來的靈魂,但見到這個人之後,他身體還是本能感覺到強烈的不適。
這位李文正,今年二十八歲,剛中的二甲進士,和唐允是同一科。
別一聽到二十八歲就嫌棄人家年紀大。
二十八歲中進士,已經很了不起了。
論玄武城的知名人物,這位李文正和沈浪完全是同一個級別了。
只不過沈浪的名聲大多都是負面的。
腦殘低能兒,軟飯之王,賭神,如今大概又要加上一個黃/書大佬。
而李文正的外號只有一個。
玄武城驕傲!
多麼偉大光正?
他和沈浪都是出身於平民。
沈浪貪慕虛榮,好吃懶做,跑去吃軟飯。
而李文正則勤奮好學,自強自立,最終考中二甲進士,簡直是人生楷模。
當日玄武伯爵招上門女婿的時候,壓根就沒敢想過李文正。
因爲他名氣太大,二甲進士,金卓伯爵不敢有這個念頭。
殿試結束後,這位李文正衣錦還鄉,簡直是萬人空巷,人山人海。
如今他有擔任銀衣巡察使,巡視天下諸郡,雖然官職不高,但權力驚人,就連太守也要敬之三分。
今日張晉和徐芊芊的訂婚宴,這位二甲進士就坐了第三尊貴位置上。
比沈浪和金木蘭,足足靠前了六個位置。
……
“鎮北侯爵府二公子南宮屏到!”
這個聲音簡直是慷慨激昂,振奮人心。
最後壓軸的超級人物來了!
晉海伯爵府世子唐允,平南大將軍之子祝無邊,張翀太守之子張晉,二甲進士李文正,玄武城主柳無巖。
這五個人出列。
因爲,只有這五個人才有資格去迎接這位鎮北侯爵府公子。
徐光允和徐芊芊作爲主人,都沒有資格去。
此時,唐允目光朝金木蘭望來。
因爲木蘭是玄武伯爵府的嫡女,身份尊貴。
木蘭朝沈浪望來。
“我不去。”沈浪道。
木蘭道:“那我出去迎一下。”
木蘭也是良苦用心,鎮北侯爵府是軍方大佬,也勉強算得上老牌貴族,雖然現在態度向新政派偏離,但作爲老牌貴族代表,木蘭還是希望稍稍挽回一下。
六個身份最尊貴的人前去迎接。
片刻後,鎮北侯公子南宮屏進入大廳之內。
全場靜寂!
沈浪望他一眼。
這位鎮北侯二公子長得還行,但沒有唐允那麼帥,也沒有那麼盛氣凌人,反而笑容滿面,讓人如沐春風。
而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隱元會的舒亭玉。
這個人的名字聽上去是一個美男子,然而實際上竟然是一個胖子。
一個臉比饅頭還要白,還要光滑的胖子。
請注意,胖子和肥宅是不一樣的。
有一種胖子非常陰險,就是眼前這個隱元會的舒亭玉,扮豬吃老虎指的就是這種豬。
還有一種胖子就是……金木聰。
這個隱元會的舒亭玉其實沒有笑,但臉上彷彿時時刻刻都在笑。
所有大人物都到齊了!
張翀沒有出場,上了年紀的大佬也都沒有來,他們只會在婚禮到場,訂婚宴來的顯赫人物基本都是年輕一輩。
……
訂婚宴,要開始了。
四面八萬圍攻玄武伯爵府的預演,也要正式開始!
對方是一羣人,來頭一個比一個大。
而應戰方只有沈浪一人!
木蘭低聲道:“夫君,如何?”
沈浪道:“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木蘭道:“我想聽。”
沈浪道:“在場衆人都是垃圾,土雞瓦狗而已!”
“娘子,你知道一局棋最無趣的是什麼嗎?”沈浪道。
美女捧哏道:“是什麼?”
沈浪道:“還沒有開始博弈,就知道敵人接下來第一步會怎麼走,第二步會怎麼走,第三步會怎麼走,當然這也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徐家的第一步,那個娼婦那只是開胃屎,用來噁心人的。算是一頓王八拳,還真是完全預料不到的。”
“但是敵人的第二步,第三步就非常有跡可循了。”
木蘭道:“我不信。”
沈浪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王漣!
見到沈浪一副神棍的樣子,木蘭道:“你覺得第二個出場攻擊我們的人會是王漣表哥?”
沈浪點頭:“九成!”
木蘭疑惑,她知道夫君很聰明,但這種事情偶然性太大了,根本就無從推斷,沈浪卻這幅篤定的樣子。
張晉舉起酒杯,就要下令開宴。
而就在此時!
一個身影闖了進來。
玄武城主簿,木蘭的遠親表哥,舉人王漣。
他彷彿喝了一點酒,就這麼衝進了大廳。
張晉道:“王漣兄,你來遲了,待會兒罰酒三杯啊。”
這兩個人是有過節的,而此時卻非常親熱。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
王漣置若罔聞,直接衝到金木蘭的面前,目光充滿了迷戀和狂熱,大聲嘶吼道:
“木蘭,爲什麼?爲什麼啊?”
“你爲什麼要嫁給這個畜生?我們的山盟海誓難道你忘了嗎?”
“前年的中秋之夜,桂花樹下,我們當着天上明月私定終身,你難道忘了嗎?”
“當日花前月下,耳廝鬢磨,恩愛纏綿,交頸而眠,約定生生世世都爲夫妻,這些你都忘了嗎?”
“你爲何要負我?爲何要嫁給這個畜生?”
“爲了你,我沒有去參加會試,我來到玄武城做一個主簿,我放棄了大好的前程,一切都是爲了你。”
“金木蘭,你這個負心的女子,爲何要這樣對我?那一夜的恩愛纏綿,對你來說難道只是一場夢嗎?”
王漣的聲音嘶聲力竭,杜鵑泣血。
聽到這話,木蘭頓時驚呆了。
真的沒有想到,人竟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王漣對她的癡戀,木蘭當然清楚,所以就刻意和她劃清距離。
什麼花前月下,什麼恩愛纏綿?完全是信口雌黃。
她幾乎都沒有私下和王漣說過話。
但從王漣口中,彷彿木蘭已經和他有了一腿。
他口中的私定終身,可不僅僅只是約定,而是想要告訴所有人,他睡過沈浪媳婦……
又是一桶髒水。
而且是幾乎洗不掉的髒水。
木蘭真的怒了,猛地便要站起反駁。
但是沈浪握住了他的手。
“娘子別急,他這僅僅只是開始噁心一下我們,接下來纔是真正大招,半個時辰內還你清白,而且他……會死得極度之慘!”沈浪淡淡道。
此時,在場衆人議論紛紛。
“沒有想到啊,看起來冰清玉潔的金木蘭,竟然和王漣有一腿啊。”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表面上越是貞潔烈女,私底下就越是放蕩。”
“好可憐的沈浪啊,頭上綠油油的,活生生戴了一頂綠帽子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沈浪只是一個卑賤的農家小子,根本連金木蘭的牀邊都爬不上去,他們成婚完全是假的,成親後金木蘭不管找什麼男人,沈浪都無權干涉的。”
沈浪拿出一個本子,看着這些說閒話女子的面孔,然後一個一個寫下她們的名字。
他不認識的,便問木蘭。
木蘭道:“夫君,你寫她們名字做什麼?”
沈浪道:“讓她們生不如死,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此時,王漣依舊癡癡望着金木蘭,目光癡情纏綿,表情陷入回憶,彷彿在回味去年中秋之夜那子虛烏有的恩愛纏綿。
張晉過來將王漣拉開,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王漣兄,宴會還沒有開始,你怎麼就喝醉了啊?”
然後,張晉朝着沈浪望來得意的一眼。
你沈浪不要臉,潑髒水你不怕,但你妻子金木蘭總是愛惜名聲的吧,我們將這桶糞水潑在她的身上,你能如何?
跳進怒江都洗不清。
沈浪繼續用手指沾酒,在王漣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叉。
因爲在他眼中,王漣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接着,他又寫了一個名字。
李文正!
木蘭低聲道:“夫君,敵人的第三步,就是由這個人出手嗎?”
此人可是銀衣巡察使,奉旨巡視天下諸郡的,官職不高,但無人敢惹。
甚至一郡太守,都要對他敬畏三分,非常厲害的。
“對。”沈浪道:“而且,就是他想要給我最後的致命一擊,置我於死地!”
接着,沈浪又在李文正名字上打了一個叉。
因爲在他眼中,這位玄武城之驕傲,也離死不遠了。
今天晚上註定會很殘忍啊。
……
注:上架倒數第二天,我心亂如麻,拜求兄弟們用推薦票撫慰我,給您作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