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芊芊直接被一個耳光打蒙了。
而徐光允在邊上,沒有阻止,沒有喝罵,就好像沒有看見一般。
打完這一道耳光之後,張晉心中有點後悔了。
不是因爲打了徐芊芊而心疼的後悔。
當一個男人主動打女人的時候,也就是他處於最無能的時候,只能拿自己的女人泄憤。
而他張晉,是堂堂太守之子,怎麼可以顯得無能。
徐芊芊沒有任何解釋。
比如我和祝文華是清白的之類,她只是望着張晉,沒有出聲。
因爲不需要解釋,張晉對這個未婚妻是足夠了解的。
不是她有多麼的冰清玉潔,而是因爲沒有拿到足夠的利益,她根本不捨得付出自己身體任何一部分,哪怕是一個吻,更何況是那層保鮮膜。
“你們當時爲什麼不殺了那個畜生?爲什麼不殺了他?”張晉只能找到這個理由。
總不能說你們爲何要得罪那個畜生,因爲得罪是在所難免的。
徐芊芊冷聲道:“張公子,當你的未婚妻受到傷害的時候,難道你只會對着她泄憤嗎?別的事情什麼也做不了?”
這是徐芊芊第一次對張晉這樣說話,平常任何時候她都是溫柔的,望向張晉的目光也充滿了仰慕。
張晉猛地一拳。
直接將牆壁砸出了一個坑。
“真的後悔,當時沒有弄死那個畜生啊。”張晉咬牙切齒道:“當時爲什麼不直接弄死啊。”
徐芊芊沒有說話,只是端來了一杯茶遞給張晉,然後用絲帕輕輕擦拭張晉的手背。
這個動作如同一縷春風,吹過張晉的心。
張晉道:“我去找父親。”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動用政治的權力封殺沈浪的這本書。
然後,張晉用最快的速度,騎馬前往怒江郡城。
……
在太守府的書房內,張晉又看到了沈浪的這本《金/瓶/梅之風月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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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真好……”張翀嘆息道:“真是才華橫溢啊,完全不似一個年輕人寫得出來的,厲害啊!”
張晉剛剛進入,心口就活生生被捅了一刀。
這位太守彷彿半點都不生氣,竟是看得津津有味。
見到兒子怒氣衝衝進來,張翀拿起毛筆開始寫字。
張晉本以爲父親會寫一個靜,但沒有想到寫的是一個殺。
這個殺很內斂,鋒芒都隱藏了起來,但是力透紙背,讓人隱隱感覺到陰冷的殺意。
“你是讓我過來徹底封禁了這本書?”張翀道。
“是。”張晉道。
張翀道:“想要禁售這本書不難,將那個書商鄧先抓起來便可。”
鄧先其實是有背景的,他是陽武郡太守小妾的哥哥。
但張翀真的要抓人,對方也擋不住。
張翀繼續道:“不僅在怒江郡,就算在整個天南行省封殺沈浪的這本書也能做到。”
他確實可以做到,只要去總督府找祝戎大人說一句便可。
如今的張翀是祝系麾下的一員大將,而且還是先鋒官,他說的一句話,祝戎大都督還是要認真對待的。
“但是……”張翀道:“我不會那樣做的。”
張晉道:“爲什麼?”
張翀道:“你知道什麼書最火嗎?”
張晉心中知道答案,但實在被憤怒佔據了頭腦。
“禁書。”張翀道:“你越禁,它越火。”
這位太守大人說出了真理。
“想要徹底滅掉這本書的風潮,唯一的辦法是沈浪死。”張翀道:“但想要沈浪死,就必須先滅掉玄武伯爵府,這就回歸到了核心問題之上。”
張晉道:“難道就任由這個畜生這樣玷污徐芊芊的名聲?那我們張家豈不是成爲了笑柄?”
張翀道:“你娶的是徐芊芊,還是徐家的錢?”
當然是徐家的錢,但張晉還無法坦然回答出這個問題。
“難道我們張家不需要名聲嗎?”張晉問道。
張翀道:“我是一個酷吏,是國君手中的一把刀。我又不做千古名臣,又不做什麼賢臣,我要那麼好的名聲做什麼?”
果然厲害的人物都是相似的,張翀大人頗有浪爺知己的味道啊。
這話,又直中了核心。
很多人說讀書人掌握了筆,就掌握了歷史,就讓很多人遺臭萬年。
比如說《楊家將》裡面的那個龐太師。
人家龐籍雖然談不上是一代賢臣,但好歹也是一代名臣,哪裡是什麼大奸臣了?
但是……
人家龐籍在乎嗎?
遺臭萬年分爲兩種。
第一種是幾乎永久性,深層次的,比如秦檜和汪兆銘。
第二種是表面性的,比如龐太師。
“不要讓憤怒佔據你的頭腦,從而失去了理智。”張翀道:“我們的目標始終只有一個,如何擊敗玄武伯爵府,如何讓這個百年貴族徹底消失。”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到時候沈浪這個蒼蠅自然就被碾死了。
“回去吧,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張翀淡淡道:“沈浪要得意就讓他得意,對玄武伯爵府的致命攻擊就要開始了,也正好驗證一下沈浪的貨色,看他是小聰明還是大智慧。”
張晉站定原處不動。
張翀忽然道:“你打了徐芊芊了?”
張晉一愕,父親連這個都能猜到?
“讓人看輕你了。”張翀道:“回去之後,好好表現吧。”
忽然,張晉問道:“父親,我們究竟缺了多少錢?”
張翀淡淡道:“十萬金幣。”
張晉道:“運作一個豔州下都督,竟然要十萬金幣嗎?等父親你滅了玄武伯爵府之後,功勞早就夠了啊,祝氏酬功也要爲您弄到這個位置,爲何還要錢去買?”
張翀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胡說八道什麼?”
“豔州下都督的位置何等重要?是金錢能夠衡量的嗎?”張翀道:“我們用這十萬金幣不是去運作這個官職,更加不是買官,只是用來堵住反對者的口而已,只是讓那些人不要出來壞事而已,難道這筆錢也要讓祝總督出嗎?”
張晉立刻躬身拜下道:“孩兒愚鈍。”
“趕緊回去。”張翀道:“你和徐芊芊的訂婚禮就在玄武城我們的老宅舉行。”
“是!”張晉道。
張翀道:“你給我記住,你的訂婚宴就是一場政治戲,是新政派對玄武伯爵府的進攻前奏和預演。”
張晉躬身道:“孩兒知道里面的分量。”
張翀道:“辦好這次訂婚禮,務必營造出四面八方圍攻玄武伯爵府的氛圍。眼界放高一點,不要和沈浪這個人糾纏,永遠記住你的目標,玄武伯爵府。”
“是!”
四面八方圍攻伯爵府!
……
沈浪的院子內。
他又站在半米高的凳子上,在牆壁上寫下了兩個新仇人的名字。
祝蘭亭,祝文華。
“娘子,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但爲何這牆壁上仇人的名字不減反增啊。”沈浪幽怨道:“好不容易去掉了一個田橫,現在又多出了兩個名字,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無休止的復仇,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啊。”
這個時候,聰明的人就應該說。
夫君,爲何仇人的名字越來越多?難道你心中就沒數嗎?
就你那睚眥必報的性格,這輩子都報不完仇吧。
你瞅啥?瞅你咋地?結仇了!
你竟敢看不起我?你竟敢罵我?結仇了。
你雖然嘴裡沒有在罵我,但是我覺得你心中在罵我。結仇了。
但是木蘭迷人一笑道:“夫君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沈浪一咧嘴。
娘子,你別這麼優秀啊。
這場男女愛情之戰,我不想輸啊。
我絕對不能先淪陷。
要淪陷,也是你先。
愛情是一場戰爭,誰先說出我愛你,誰就輸。
寫完新仇人的名字後。
沈浪從凳子上下來,嘴裡用口技響起了某種音樂。
一段看似輕快,實則肅殺的音樂。
這就是《權力的遊戲》裡面,瑟曦太后用野火炸燬大教堂,把七神教的大小麻雀,小玫瑰王后,高廷公爵,還有無數的權貴全部炸死時候的配樂。
木蘭聽着這段音樂道:“夫君,這音樂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沈浪拿起一個絲巾,輕輕擦拭自己的雙手。
“娘子,今天晚上就要出席張晉和徐芊芊的訂婚宴了。”
木蘭:“嗯。”
“所以,今晚我要殺人了。”
木蘭一愕,夫君你殺人?用什麼殺?難道是把敵人帥死嗎?
“對,是殺人。”沈浪淡淡道:“不是想祝文華的那種打臉,而是真的殺人,從精神和肉體上徹底消滅的那種。”
此時他難得沒有嬉皮笑臉,俊美無匹的面孔雖然帶着笑,但眼中是的殺氣。
“今天晚上的訂婚宴不是訂婚宴,而是一場戰鬥預演。”
“我要看誰敢跳出來,跳出來,就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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