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浪再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沒有被震撼了，而是顯得非常平靜。
當然，他的母親顯得更加平靜，她那張絕美無倫面孔彷彿永遠都沒有表情一般。
“孩子，你瞭解你的父親嗎？你瞭解他嗎？”她問道。
沈浪道：“曾經以爲很瞭解，後來發現不瞭解，但現在又很瞭解了。”
白玉京女皇道：“孩子，你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聰明的人。”
沈浪道：“聰明得有點太晚了。”
白玉京女皇道：“不，這是正常的。因爲絕大部分的人都充滿了情感，尤其是你這樣的孩子。平時絕頂聰明，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親人，還是會被矇蔽住。心中明明什麼都知道，但稍稍觸及便立刻停止，不願意深入去思索，這是因爲愛。”
這句話說得太對了。
關於殺姜離的兇手，沈浪內心深處一直都知道是誰，但不願意去承認，不願意去想，最後還是大炎皇帝點破了，他纔不得不去面對這個殘忍的真相。
白玉京女皇又道：“你瞭解你父親的過往，你應該知道他的變化有多大。你這麼聰明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裡面的緣故呢？”
姜離曾經是一個浪子，他經手的女人比沈浪要多得多。而且他去西方世界之後，玩得非常嗨啊，而且還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洛基，在西方上古傳說中，洛基可是欺詐之神。
但是從西方世界回來時候，他彷彿徹底變了一個人一般。從一個浪子變成了一個光芒萬丈的領袖，變成了照耀世界的英雄，一個偉大正義得幾乎完美的君王。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身邊的人卻又紛紛背叛了他，這一點真的顯得非常矛盾。
白玉京女皇道：“姜離曾經是一個浪子，對王位不太感興趣的，鍾情於冒險和女人，有一定的責任感，絕頂的武道天才，充滿浪漫情懷，簡直是女人的毒藥，就……和你一樣。”
這些特點，其中有一半確實和沈浪很像啊。對王位沒有任何興趣，但是又被責任感束縛，所以當時的姜離纔想要逃離，隻身一人前往西方世界冒險。
沈浪，海拉，海倫三個人的性格特點，結合起來就是一個姜離。
“孩子，你知道我和你父親是在什麼地方相識的嗎？”白玉京女皇問道。
“不知道。”沈浪道：“應該是在火龍彗星的某一個撞擊點？”
“我的孩子，你真的聰明絕頂。”白玉京女皇道：“你應該知道，火龍彗星每隔一百年左右，就會飛過一次這個世界的頭頂，並且分裂出一小部分，撞擊這個世界。有些時候撞擊地點是有規律的，但有些時候是沒有規律的。總共十一次撞擊，但只有七次被發現撞擊地點，剩下四次都是完全未知的，你可知道爲何？”
沈浪道：“因爲當撞擊下來的是實質性的物體時，進入大氣層的時候表面會燃燒，會呈現非常明顯的流星特徵。但如果撞擊下來的是一種能量物體，那就不會發光燃燒，就不會被發現。”
白玉京女皇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但是她的目光拼盡全力，想要釋放出情感。
“我的孩子，你真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出色，還要聰明。”白玉京女皇顫抖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所有世人，包括火神教，大炎帝國等等，都一位火龍彗星只撞擊這個世界十次，但實際上是十一次。第一次撞擊下來的，是一團巨大的能量體，沒有任何光芒，就這麼無聲無息裝入了這個世界的北極。”
沈浪道：“這個東西就是地獄晶體？”
“這個取名？”白玉京女皇道：“好吧，好吧，就這樣稱呼它吧。這個地獄晶體撞擊這個世界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
沈浪道：“極北大陸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幾百年後，西侖帝國不得不南遷，整個極北大陸徹底荒廢。”
白玉京女皇道：“對，就是這樣！那你知道地獄晶體是什麼嗎？”
沈浪道：“一種非常詭異的能量，非常複雜，他有一個非常關鍵的特點，能夠吸收並且吞噬靈魂，準確說是保存靈魂而不消散。”
這一點，在火炎城下的岩漿之海已經表現得淋漓盡致了，甚至龍之劍上就鑲嵌着一顆地獄魂珠。
白玉京女皇道：“言歸正傳，火龍彗星每一次撞擊下來的東西都非常重要，每一次撞擊都有巨大的使命。尤其是看不見流星軌跡的撞擊，更是如此。而一百多年前的那一次黑暗撞擊，就是沒有流星軌跡的。我們白玉京想盡了各種辦法搜索這個天下，都沒有找到。而我的使命，就是找遍這個世界的每一處地方。我整整找了十幾年，終於發現了微弱的信號，這一次黑暗撞擊的地點是在一個海底。但等我趕去的時候，那個撞擊的地獄晶體已經不見了，我只見到了姜離，那差不多是四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沈浪沙啞道：“那個地獄晶體裡面，蘊藏着一個靈魂，而且已經進入姜離的體內。所以從那之後，姜離徹底換了一個人。”
白玉京女皇道：“是的，從此之後他換了一個人。當然對於你來說，對於整個天下來說，之後的姜離纔是真正的姜離。之前的姜離，只是一個浪子。孩子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之後的姜離纔是真姜離，你的父親就是這個姜離。所以某種程度上，只有你纔是姜離陛下的孩子。”
沈浪又懂了，不管是海倫還是海拉，都是浪子姜離的後代。
唯有沈浪，纔是這位姜離帝主之子。
這個光芒萬丈，完美無缺的君王姜離，某種意義上纔是真正的姜離。
這種說法還不夠明確。
那就舉一個例子，對於現在全世界來說，哪個纔是真正的沈浪？
是之前那個癡呆低能的是沈浪，纔是地球沈浪穿越之後的沈浪纔是真正的沈浪？
對於木蘭，對於仇妖兒，對於沈野，對於所有人來說，穿越之後的沈浪纔是真正的沈浪。
白玉京女皇道：“我知道自己爲何能夠發現這個地獄晶體的氣息了，因爲它在召喚姜離。姜離找到它，並不是偶然，而是感受到它的召喚。然後浪子姜離和這個地獄晶體之內的靈魂，合二爲一，成爲了光芒萬丈，天下奪目的姜離帝主。”
沈浪道：“而那個時候的你，沒有立場？”
“不，有立場。”白玉京女皇道：“我的孩子，你應該清晰地感覺到了白玉京對你的立場，甚至對大炎皇帝的立場。”
沈浪道：“感覺到了，不遠不近，不干涉，不打擾，偏向於保護。”
白玉京女皇道：“對，因爲我們對你們都寄予希望。所以當時我見到了那個合二爲一的姜離，能夠怎麼辦？”
沈浪道：“嘗試瞭解，努力引導。”
“對。”白玉京女皇道：“嘗試瞭解，努力引導，所以……我們相愛了，我們成婚了。”
沈浪沉默了很久。
白玉京女皇道：“孩子，你知道你父親的理想嗎？”
“解放整個世界的文明力量，提升整個世界的文明等級，打破大炎帝國和幾大超脫勢力對上古文明的封鎖。”沈浪道：“他這個理想非常光明，整個天下的高尚者都被他吸引。”
白玉京女皇道：“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掌握着無數的上古文明，他挖掘出了一個又一個上古遺蹟，他想盡一切辦法，把上古文明的強大，把上古典籍展露給這個世界。”
沈浪道：“而大炎帝國和幾大超脫勢力，拼命地封鎖，卻又貪婪地自我發展。所以看起來，他們完全像是卑鄙的反派，而父親姜離如此偉大光正，光芒萬丈。”
“對。”白玉京女皇道：“孩子，我嫁給他固然是因爲白玉京的立場，是因爲某種目的，想要引導他，爲白玉京所用。但……我對他的愛是真的，你無法想象他的那種魅力對女人有多麼致命，真的如同太陽一般，所有人都本能地崇拜他，敬仰他，甚至……我也不例外。”
喜歡姜離的女人很多，而且清一色都是這個世界的頂級美人，爲了他甚至終身不嫁，就算嫁人了，也精神出軌。
“所以在很長時間內，我也迷失了。”白玉京女皇道：“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使命，用盡所有的精神和力量去愛他，我如同其他人一樣，崇拜他，信任他。我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我相信他所有的理想。原本我們是要讓他爲白玉京所用，結果我卻被他影響，成爲他的追隨者。”
“也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懷孕了，因爲我想要爲他生下孩子，我想要讓他的事業有繼承人。”
姜離娶妻之後，曾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孩子，當時整個大乾帝國都有巨大的輿論。而姜離癡情專一之名就是那個時候傳出來的，儘管大乾天后不會懷孕，但姜離陛下依舊癡情不改，沒有任何迎娶其他妃子的意思。
沈浪道：“那後來是什麼讓你改變了立場，是你發現了他的什麼真相了嗎？”
“不，不是。”白玉京女皇道：“孩子，我告訴你，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有真相被揭露的，因爲他的完美是全方位的，不會有任何一點點瑕疵，哪怕我是他的妻子。”
沈浪道：“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玉京女子道：“他，他利用了我，竊取了我的精神機密，盜走了龍蛋，並且孵化出來，和龍簽訂了契約。”
這個消息，猛地撞擊在沈浪的大腦之內，如同雷擊一般。
這點他是萬萬沒有想到，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條龍是理所應當的姜氏之龍，他也覺得這顆龍蛋是姜離陛下找到的，沒有想到這顆龍蛋竟然是白玉京找到，是姜離從母親哪裡竊取的。
白玉京女皇道：“你應該知道，當一條龍被簽訂了契約之後，就無法改變了。我們也不能殺死它，因爲殺不死它，以我們白玉京的能量級別，還無法徹底殺死一條龍的能量生命體。”
沈浪道：“也就是那個時候，白玉京正式和姜離父親翻臉？”
白玉京女皇道：“對。”
沈浪道：“所以，你就趁機謀殺了他？但是這很奇怪，他如此聰明絕頂，應該有所防範，憑藉你一個人殺不了他。”
白玉京女皇道：“不是我一個人，還有我的老師，我們兩個人一起殺了他，事後我的老師也……死了，所以我才成爲了白玉京的首領。”
沈浪道：“也就是說，當他決定竊走龍蛋，並且孵化成龍，簽訂契約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必死，因爲整個白玉京都會傾盡全力殺他，切斷他和巨龍的契約？”
白玉京女皇道：“是的。”
如此難怪姜離會讓鬼午帶着巨龍去西方世界，而且留下了遺書，還寫得那麼悲觀絕望。
沈浪道：“然後呢？”
白玉京女皇道：“你應該知道，炎京皇宮禁忌之塔下，有一個龍池廢墟。”
沈浪道：“我知道。”
白玉京女皇道：“上古大涅滅，殺死了所有的人造巨龍。只有一條倖存了下來，就是姬氏龍池廢墟里面的那條，但它也幾乎徹底死去，只有一丁點兒龍魂生機。姬氏家族花費了幾代人，想要恢復這個龍池，復活這條巨龍都沒有成功。但是姜離的龍已經孵化出來了，而且還簽訂了龍之契約。只有龍才能和龍抗衡，所以我們白玉京和大炎皇帝合作，完成了中階龍之感悟，並且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修復龍池，用了幾十年的時間，終於復活了那條姬氏巨龍。”
沈浪猛地一陣踉蹌，幾乎有些站立不住。
因爲他母親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既然姜離都已經死了，爲何還要擔心姜氏的巨龍？沒有理由啊。
難道是防備着沈浪？
三十幾年前，鬼知道沈浪會崛起啊？甚至當時他還沒有生下來，或者是剛剛生下來呢。
沈浪道：“母親，當時你爲何不殺了我？！”
白玉京女皇顫抖道：“你……你讓我怎麼下得了手？你是我生下來的，你是我身上的一塊肉，你讓我怎麼下得了手？”
沈浪又道：“那，那你當時爲何不帶我走，帶我來白玉京？”
白玉京女皇道：“殺死姜離之後，我清醒的時間不超過半秒鐘，猶豫是不是要殺死你的時間是有的，但將你帶走的時間，真的沒有。而且事後我一直以爲那個重要的目標不是你，而是你的姐姐姜寧，因爲她顯得那麼聰明，目光那麼靈動。而你生下來的時候，目光是呆滯的，像是一個……”
“低能兒。”沈浪道。
兩個人再一次沉默了。
白玉京女皇問道：“孩子，你現在知道姜離的真正使命了嗎？”
沈浪道：“知道，他沒有撒謊，他是要讓上古文明重現這個世界。但是……代價就是毀掉這個世界現有的文明。他把這個世界所有人類，都當成了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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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女皇道：“你看到那些埋在地下的上古人類化石了嗎？”
沈浪道：“看到了，每一個人的身體彷彿被特殊的物質包裹，根本無法摧毀。”
白玉京女皇道：“上古世界大涅滅之前，無數人想盡一切辦法，都沒有能夠拯救之法，也無法阻止這次大涅滅的到來。所以有一個絕頂聰明之人，用了幾十年時間，研究出了地獄晶體，研究出了人體和靈魂的分離，把無數上古人類的靈魂抽離出來，注入地獄晶體之內，帶着無數的物資，帶着龍蛋，一起放進一個太空飛船之內，然後發射向遙遠的太空，躲避了上古大涅滅。等到他們覺得足夠安全的時候，再讓這個飛船飛回來，而這個飛船就是火龍彗星。”
“火龍彗星每一次經過這個世界的上空，都會發生一次分裂和撞擊，分批次把重要的東西送到這個世界上。而最重要的就是那個巨大的地獄晶體，那裡面蘊藏着無數上古人類的靈魂，它砸入了極北大陸深處。”
“但是光靠靈魂是沒有用的，還需要身體啊，強大無比的能量之軀。孩子，你完成了中階龍之感悟，你知道了什麼？”白玉京女皇問道。
沈浪道：“物質和能量的互相轉換，只要有靈魂，身體可以用能量和物質重新塑造。我完成了中階龍之感悟後，巨龍就是靠這個重塑自己的軀體，短短半年之內變得無比強大，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和物質。”
白玉京女皇道：“那這個世界，哪裡的物質最多，那裡的能量最多？”
沈浪道：“地殼之內，擁有無數的元素，擁有滾燙的溶液。”
白玉京女皇道：“所以，這個地獄晶體不斷吞噬極北大陸的能量和物質，造成了冰封，使得這裡的溫度越來越低。我們爲了阻止這一點，不得不在上面建造一個能量罩。你看到這個能量罩只有地面上的一半，事實上它是一個完整的圓，全方位隔絕。”
沈浪道：“那這個穹頂，是靠什麼維持的？”
白玉京女皇道：“我們所有的能量，所有的生命。”
沈浪道：“那你們是誰？爲何可以完成這一點？爲何會保持這一立場？”
白玉京女皇道：“這一點太遙遠，太複雜，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歸根結底的原因是因爲，我不能現在告訴你，一旦告訴你，就是滅頂之災，就毫無希望。”
這句話，再一次讓沈浪猛烈搖晃。
如果說剛纔母親的話信息量很大，而此時則是完完整整告訴他了。
沈浪道：“接下來的災難，會是怎麼樣的？”
白玉京女皇道：“你看到外面的雪了嗎？”
沈浪道：“看到了，空氣都凝固成冰，變成飄雪了。”
白玉京女皇道：“穹頂出現裂縫了，我們撐不住了。所以它們的吞噬又繼續了，我們一直擋不住他們了。”
沈浪道：“之所以出現裂縫，是因爲……我們兩條龍的致命撞擊嗎？兩條龍的最終決戰嗎？那瞬間的能量，撕開了穹頂裂縫嗎？”
白玉京女皇道：“我的孩子，千萬千萬不要愧疚，不要自責，更不要覺得這一切是你造成的。因爲……就算沒有那兩條龍的撞擊，這一日也遲早會來了，我們的能量是有限的，總有耗盡的那一天。到那個時候，還是會困不住他們。”
沈浪道：“曾經，你們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的對嗎？只要殺了我，就可以阻止了。只要殺了我，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白玉京女皇沉默道：“我不知道怎麼說，我真的不知道，所以當時大炎帝國剿殺你的時候，我們白玉京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是阻止？還是幫忙姬氏去一起剿殺你。但是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你說得很對，置於死地而後生。毀滅即是希望，或許在無數人眼中，你都是毀滅的代名詞，但我現在還是看到了希望。”
沈浪道：“你不敢有任何表情，任何目光，是因爲……已經搖搖欲墜了嗎？”
白玉京女皇道：“對，竭盡全力維持着整個穹頂不崩潰，用盡了所有的精神，所以連一絲表情都不敢有。”
這就彷彿當時剛剛進入魔鬼大三角，木蘭耗盡了所有的精神力，無限地透支。
沈浪道：“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白玉京女皇道：“接下來，它們會吞噬半個世界的力量，然後猛地爆發，無數上古人類以一種非常詭異的狀態，近乎魔鬼的形態復活，現有這整個世界的文明，幾乎都會被毀滅。”
上古帝國，上古帝國！在姜離的影響下，所有人都覺得上古帝國是強大的，美好的，所以拼命要解放上古文明，改變提升這個世界的文明級別。
但是一旦上古文明席捲重來的時候，卻幾乎是以死者的狀態。
白玉京女皇道：“然後你看到的上古遺蹟內，無數上古人類化石，他們也都會甦醒，成爲無比強大的傀儡武士。”
“所以，等他們再一次歸來的時候，但也已經不是記載中的上古文明瞭。因爲他們本應該滅亡，但卻沒有滅亡，所以這是一種地獄重生。當他們歸來的時候，會是何等狀態，沒有人類正常的軀體，全部是能量之軀，前所未有的強大，但也前所未有的冰冷。”
失去血肉之軀，徹底變成能量之軀。
這曾經被視爲是一個進化方向，因爲人的靈魂可以很長久，但是軀體卻不能。
所以哪怕現在地球也有一個想法，人的腦子，機器的身體。靈魂永存，但是身體可以不斷更換。
而能量之軀，就是比機器人更高的狀態，這也是龍之感悟中的能量狀態。
“這就是你父親姜離的理想，吞噬半個世界，毀滅這個世界所有的文明，換取上古文明的另類重生。”白玉京女皇道：“我的孩子，姜離陛下體內的那個靈魂是誰了嗎？”
沈浪顫抖道：“姜歇太子，上古東方帝國的姜歇太子。那個號稱背叛了東方帝國，投靠了失落帝國的最大叛逆，上古姜氏最後一個皇太子，上古東方帝國最智慧絕頂之人。”
“對，就是他。”白玉京女皇道：“孩子，你比我要聰明得多得多，我也一直到不久之前，纔想通這一點，而你此時就知道了，那你知道那所謂出賣東方帝國的原因是什麼嗎？”
沈浪道：“把上古東方帝國的戰略機密出賣給美杜莎，並且把上古龍池的機密也出賣給美杜莎女皇，並且幫他們知道了鈾武器，表面上摧毀了上古龍池。而歸根結底，他的目標只有一個，竊取美杜莎女皇的精神力。因爲美杜莎女皇在精神造詣上，人類無以匹敵，她看人一眼，就可以把人變成化石。姜歇太子覺得要躲過上古大涅滅，上古人類帝國席捲重來，需要強大的精神力。”
白玉京女子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地獄晶體，靈魂抽離術，全部來自於美杜莎女皇。上古東方帝國在噩夢石文明上非常發達，但是在精神造詣上差得很遠。他完成了目標之後，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美杜莎女皇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石頭。”
背叛，這纔是最大的背叛。
姜歇太子背叛了美杜莎女皇的愛情，毀滅了她的失落帝國。
原來那個巨大的雕像，不是真正的雕像，而是美杜莎女皇的真正化石。
難怪……她的眼睛如此逼真，不斷釋放出無數的精神記憶。
沈浪一直都非常疑惑，這位姜歇太子爲什麼啊？
爲何要背叛上古東方帝國啊？並因此讓姜氏失去了皇族。
那麼他顯然沒有被真的囚禁，可是上古監獄裡面的那個姜歇太子又是誰？是他的替身嗎？
姜歇太子，應該稱他爲什麼？
真正的愛國者？上古帝國的拯救者？上古人類文明的拯救者？
還是一個徹底的魔鬼？
沈浪顫抖道：“母親，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嗎？還能挽救這個局面嗎？”
白玉京女皇道：“我的孩子，不能了，不能了。”
沈浪道：“因爲……他沒有真的死去，你們當時殺死了他，但有沒有徹底殺死他的靈魂對嗎？”
白玉京女皇道：“是的。”
沈浪道：“當時……他的靈魂躲進了我的軀體，我的大腦裡面。所以……我剛生出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低能兒，因爲大腦受到了他靈魂的強烈衝擊，對嗎？”
“我的孩子，你聰明到讓爲娘震撼。”白玉京女皇淚水滑落道：“是的，你也知道，他的靈魂非常強大，在我們殺死他的瞬間，他鑽入了我肚子裡面的孩子，也就是你的腦子裡面，但一直在藏匿沉睡，所以沒有人發現。它就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面，徹底關閉，毫無知覺。但是又無法消滅。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直到最近。”
沈浪現在明白了，爲何大劫明王的精神靈魂傳承之後，佔據了沈浪大腦一半的空間，卻又完全屏蔽，這不是不讓沈浪看到，而是不讓他大腦裡面的另外一個靈魂看到。
沈浪道：“那……那我經歷的一切事情，他能看到嗎？”
“看不到。”白玉京女皇道：“所以過去的你，是完整的你。他關閉着，沒有開啓。因爲他的靈魂一旦甦醒，立刻就會被你發覺，至少他現在還沒有開啓。”
而就在此時，沈浪腦子忽然猛地一陣劇痛，瞬間整個腦子一片空白。
然後，就活生生要被撕裂成爲兩半一般。
緊接着，彷彿一個巨大的黑影猛地從沈浪腦子裡面生長出來，幾乎佔據了沈浪大腦的另外所有空間，一個可怕的靈魂復甦了。
“沈浪，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沈浪腦子裡面，響起了無比深幽的聲音。
…………………………
注：這章更難寫，用了幾個小時才完成！有月票的恩公請賜予我，千萬拜託大家了，非常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