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玄武城年輕的主簿大人名叫王漣,今年在二十一歲,中舉之後擔任了玄武城的主簿。
當然他並沒有放棄科舉大業,當官的同時依舊在讀書,準備繼續考進士。這在中國古代一般是不行的,頂多去做幕僚然後一邊備考,但是在這個世界卻可以。
他並非玄武城人,家在南遠郡,但是才名顯赫,哪怕在玄武城也聞名遐邇。
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玄武伯爵府的遠親。
那麼,沈浪認識這位主簿大人嗎?
還真認識,在三年前他還教過沈浪讀書,大約堅持了近半個月左右。
而且這段往事還涉及到了一個人,那就是方圓幾百裡內的第一美人,所有青年男子的夢中情人,玄武伯爵府千金金木蘭,被譽爲玄武城的公主。
當時金木蘭率衆打獵,來到了沈浪家的後山,遇到了一頭大黑熊,她的戰馬受驚,直接橫衝出去。
而當時的沈浪是一個智力低下的書呆子,蹲在路中間,手裡拿着一本啓蒙書籍在搖頭晃腦地念。
爲何一定要蹲在路中間,因爲這裡有一羣螞蟻在搬家,他不是在數螞蟻,而是擔心這羣螞蟻被人踩死,所以就守在這裡等螞蟻搬家完畢離開,一旦有人經過這裡,他就會提醒繞開。
金木蘭受驚的戰馬直接朝着沈浪衝了過來,後面一頭巨大的黑熊瘋狂地追擊,身上還插着十幾支箭。
眼看沈浪就要被戰馬踩成肉泥了。
這位玄武伯爵府的小姐快速下馬,站在地上,用一隻手活生生將一匹受驚的高頭大馬拽在原地,救了沈浪一條小命。
不僅如此,身後那條黑熊依舊衝了過來,巨大的熊爪朝着金木蘭腦袋拍去。
金木蘭一手拽住了戰馬,另外一手猛地拔劍揮斬,將那頭巨熊腦袋直接斬落,這武力值簡直牛逼了。
而當時的那個低能兒沈浪,被馬蹄擦過後腦,直接昏厥了過去。
要說傷得多重,那倒是沒有,關鍵是被嚇暈的。
所以關於這段記憶刻骨銘心,卻又比較模糊。而且當時金木蘭小姐渾身都穿着鎧甲,面甲也遮住了臉蛋,那個低能兒沈浪壓根不知道這是伯爵府千金。
沈浪閱讀這段記憶的時候,根據這個女人的銀甲,還有這支隊伍的旗幟,盾牌的徽章,認出了她是金木蘭。
金木蘭算是救了沈浪一命,但沈浪畢竟是被她的戰馬擦傷的,她會負責到底。
所以她從伯爵府派去了一名大夫,一些補藥,爲沈浪醫治。
甚至還親自去探望過沈浪一次,只不過當時沈浪昏厥不醒,沒有見到。
金木蘭可算是玄武城的公主,身上高高在上,比起徐芊芊不知道高貴了多少倍。而當時沈浪只是螻蟻一般人物,她的戰馬別說擦傷了沈浪,就是將他踩死也是活該。
但是這位貴族千金不但派人醫治,還親自探望。
所以,玄武伯爵府愛民如子是真的。
當時的王漣剛剛中舉,還沒有擔任主簿,因爲是伯爵府遠親,所以來伯爵府做客。
當然就算是遠親,他也很少有和金木蘭小姐接觸的機會。儘管他是新晉舉人,但身份和金木蘭還是差距太遠。
而他對金木蘭非常愛慕,聽說此事之後,知道金木蘭竟然來探望過沈浪,所以專門來到沈浪家中慰問,得知沈浪還在鎮上學堂唸書,便親自教沈浪讀書,萬一金木蘭來探望沈浪見到這一幕,定然對王漣印象深刻。
當然,當時的沈浪蠢得和木頭一樣,根本就教不會,王漣才華橫溢,僅僅十八歲就中舉了,還真沒有見過沈浪這麼蠢笨如豬的人。
他整整堅持了半個月,但金木蘭始終也沒有再來沈浪家裡,因爲她出軍務去了。
於是王漣放棄,沒有再去沈浪家教他念書了,教沈浪這種蠢貨唸書簡直就是煎熬。
但他和沈浪,確實勉強是故人關係。
這次再見面,王漣已經蓄了短鬚,而且穿着官服,在加上沈浪腦子裡面的記憶只有區區幾個人比較清晰而已,所以他用了一會兒時間才記起來這個人。
也正是這個緣分,所以沈浪才大膽地要求和徐家比試,並且拿出了紫色染料和彩虹色染料。
因爲他知道這位年輕的主簿大人和張晉有仇。
當時在教沈浪讀書的時候,王漣嘴裡不止十次咒罵過張晉。
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
聽到沈浪喊一聲兄臺。
這位主簿大人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回答沈浪的話,而是道:“你好好的書不念,卻去弄什麼染料,不是自甘墮落嗎?”
這倒不是偏見,在這個世界有兩種技藝最高貴,一是讀書,二是練武,幾乎不分上下。
在中國古代宋朝之後,文人基本上都壓制武人,文貴武賤。
然而在這個世界,在大炎王朝,文武是一樣高貴的,都是絕對的統治階級。
武舉和文舉一樣顯赫尊貴。
而做染料工匠,則完全是賤業了。
剛纔徐家那個染料大匠,已經是極其出色了,但從頭到尾都沒有名字,都只是以許工匠稱呼之。
當然,這位主簿大人也只是說說而已。
當時爲了討好金木蘭小姐,他教過沈浪半個月讀書,對沈浪的蠢笨如豬可是記憶猶新,這樣的人念一百年也考不上秀才,讀書完全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浪費金錢。
“至於伯爵府金小姐!”年輕的主簿大人王漣扭頭瞥了沈浪一眼道:“她是百年貴族嫡女,尊貴無比,所以她的名字不是你一區區鄉野之人能夠直呼的。”
說罷,主簿大人王漣直接轉身離去。
轉身過去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不屑。
剛纔他之所以跟徐家過不去,完全是因爲和張晉有過節,藉機打壓一下徐家,根本不是看在沈浪和他的交情上。
儘管他教過沈浪半個月時間唸書,但在他心中,可沒有半分交情。
“可笑的鄉野村夫,竟然還想借機和我攀上關係,真是癡心妄想,淺薄無知!”
年輕的主簿王漣心中冷笑道,然後直接騎馬回府。
沈浪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了,這位主簿大人壓根就看不上他,不想攀什麼往日交情。
當然,這點他毫不意外。
……
主簿大人王漣走了之後。
錦繡閣老闆林默道:“沈浪,你贏了,狠狠地打臉了徐家。但是,還不如輸了,現在你更慘了!”
黑衣幫的田十三淡淡道:“沈浪,你完了!”
林默道:“主簿大人只是敵視徐家,所以纔有打壓之舉,壓根不是爲了保你。所以你接下來遇到什麼麻煩和危險,人家根本不願意搭手相救,你高攀不上的。”
這些,沈浪都知道!
這位主簿王漣年輕氣盛,出身名門,當然不會將一個鄉下破落戶放在眼裡,根據之前的記憶,沈浪對他是有足夠了解的。
但今天借他壓下徐家就已經足夠了,沈浪也壓根沒有奢望和他攀上什麼關係。
而且很快,沈浪就要成爲這位王漣的情敵了。
所以,沈浪全家還沒有脫離危險,甚至陷入了更危險的境地,徐家現在更想弄死他了。
他只是在爭取時間而已,僅僅只要一天時間施展他的逆轉計劃。
一旦成功,就能徹底扭轉局面,甚至凌駕於衆人之上。
到那個時候,徐家,林家,田橫都休要傷到他一根汗毛,還要惶恐沈浪會不會來打壓他們了。
而這一天時間,就要靠彩虹染料的價值了,這也是他剛纔染出彩虹絲綢的原因。
這彩虹絲綢一定要足夠驚豔震撼,表現出巨大的價值,一定要讓徐家垂涎三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徐芊芊很快就回來找他。
今天的事情確實兇險,但基本上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
果然,沈浪離開林默的錦繡閣不久,徐芊芊就出現了,她的馬車出現在面前。
“沈浪,我之前小瞧你了。”徐芊芊柔聲道:“沒有想到你竟然爲了我去學習染色,你真是有心了,之前爲什麼不說啊?”
她這樣想再正常不過了,之前的沈浪對徐芊芊確實非常癡迷,願意爲他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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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家是做布匹絲綢生意的,那在徐芊芊看來,沈浪爲了討好他,爲了做一個有用之人,專門去學習染料也是理所應當的。
而做染料這一門技藝的,聰明人可能還真不行,需要一根筋的蠢笨之人,無數次地實驗,最終發現最完美的配方。
“如果你早早說出來,我也不需將你趕出家門啊。”徐芊芊聲音更溫柔了,道:“你我的婚姻本就是假的,我要嫁給張晉公子。但是你依舊可以回到徐家做一個供奉,怎麼樣?”
沈浪沒有出聲。
徐芊芊目光柔美,嬌聲道:“沈浪,我每個月給你十個金幣,足夠你養活全家了。只需你將紫色和彩虹色的染料配方交出來,我可以爲了準備最好的染房,讓你一心一意投入到染色工藝之中,做一個最出色的匠人。你不是很愛我嗎?你不是願意爲我付出一切嗎?這樣你就可以幫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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