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人心與己心

眼看追不上樹妖,陳凱也就不再呆在這後山陰森森的亂葬崗,轉身便朝着郭北鎮的方向而去。這時候時間正是正午時分,這幾天他都呆在蘭若寺內,還沒怎麼好好的品嚐一下這倩女幽魂世界的古風美味食物呢。

此時郭北鎮人流量還是很大的,許多客商也喜歡在賣完貨物後停歇於鎮內。是以亦是人煙稠密,市肆興隆,比那些重鎮的繁榮也差不到哪去。

走進小鎮,發現這個時候前面的道路上正擁擠着,好奇的上前一探,只見一家饅頭鋪前,一名店夥計在大聲呵斥一個衣衫襤褸、乾枯瘦小的孩童乞丐。那少年約莫十歲年紀,頭上戴着一頂黑漆漆的破皮帽,臉上手上全是黑炭,左手拿着一個饅頭,右手護住頭部;顯然是餓急了跑進饅頭鋪裡面搶饅頭。

這個時候那名店夥計正一般嚴聲呵斥道:“幹麼呀?死乞丐你tmd還不給我走,快點別擋了店家的生意!”那少年也不惱怒,對着那位夥計嘻嘻一笑道:“好,走就走。”不過他剛轉過身去,就聽到旁邊有人叫嚷“夥計那乞丐藏了一個饅頭!”

聞言的夥計一想那還了得?便是對着那孩童乞丐嚷道:“等等,你給我把饅頭放下!”孩童頓時慌張了,連忙的將藏在手中的饅頭狂塞入嘴巴里面,似乎是打算趁着時間趕着吃完饅頭。

那夥計一瞧,頓時勃然大怒,出拳就朝着孩童乞丐打去,那孩童也不敢躲避,被生生打翻在地上也沒有任何的抵抗、沒有說任何的事情;只是拼着命的搶着吞嚥饅頭。一旁的圍觀百姓卻都還在一旁冷眼相對嬉笑議論,還有甚者叫嚷道“打死他,打腦袋,踢他!”

對於這個鎮上的居民的麻木、看熱鬧的心態,陳凱早就已經是習慣了,沒有心情去理會周遭的那些怪異的鎮民,把視線投向還在被踢打的那孩童,忙上前去攔住追打少年的夥計。陳凱微笑道:“別動粗了,他還是一個孩子,他的錢算在我的頭上。”說完又掏出錢來,買來兩個饅頭包在紙張內,遞給那孩童乞丐。

那孩童悶聲不吭的揉着身上淤青的印記,澀澀的盯着陳凱遞到眼前的饅頭,卻是猶豫着不敢伸手去拿;畢竟在這個鎮上他曾經也遇到先給吃的食物,但是接過後就會被毒打一遍的“尋找樂趣”的人。

陳凱看着孩童盯着自己手中饅頭看的渴望目光以及畏畏縮縮的態度,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嘆息一聲,將饅頭硬塞入那孩童的懷內,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便待離開,這是這個時代的麻木,他不可能去改變什麼,但是遇到了他就會去管上一下,不求其他,唯心安爾!

搖了搖腦袋,將剛剛萌生在腦海中的那一絲煩悶甩到九霄雲外,陳凱走向郭北鎮最豪華的酒樓,準備祭一祭自己的五臟廟。陳凱的穿着還是很得體的,尤其是其身上暗蘊的那一股出塵氣質,一看就不像什麼普通平民;總所周知,酒樓夥計靠的就是眼、手、嘴三項在酒館謀生。

這眼就是說的眼力,觀裝辯人那是所有夥計必備的一個能力,手則是手腳麻利勤快,嘴自然便是能說會道了。只有擁有這三項的店夥計纔是最好的夥計,顯然這家酒樓看似不大,裡面的夥計卻是有着熟練的技巧。那店小二方一看陳凱進入酒樓,便是滿堆笑容的迎上前來,熱情招呼着陳凱走到桌前坐下。陳凱吩咐店小二上拿飯菜道:“快切一斤牛肉,半斤羊肝來。”頓了頓或許是覺得應該犒勞一下自己,便又轉頭向店小二補加一句道“你這裡還有什麼可以推薦的菜餚嗎?”

“好咧,客官您可問對人了,別看我們這酒樓不算大,這走南闖北、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遊的那是玲琅滿目應有盡有啊,我們這最好的名菜是花炊鵪子、炒鴨掌、雞舌羹、菊花兔絲、爆樟腿·····上完這些,您還可以再加一些甜點,有四乾果、四鮮果、兩鹹酸、四蜜餞可以供您選擇,還有美酒也是有上好的陳釀。”

陳凱點了點道“那就給我加上你們店的名菜,再來鮮果和鹹酸吧!”混過射鵰裡面嘗過黃蓉所做的絕對美食,受過黃蓉普及了科普美食基礎後的他是知道那些名詞的意義,果四樣是荔枝、桂圓、蒸棗、銀杏。鮮果就是時下的水果;鹹酸要砌香櫻桃和薑絲梅兒,四蜜餞就是玫瑰金橘、香藥葡萄、糖霜桃條、梨肉好郎君。

不一會兒,在店小二的努力下,陳凱面前很快就便是堆上一大盤的食物,陳凱飽餐一頓後除了付錢後還給那小二多加了小費。出門後正好被一個人迎面撞上,陳凱低頭一看,卻是不是寧採臣又是誰?此刻寧採臣正是帶着一臉開心的樣子,撞到人後剛想道歉,卻發現是陳凱,頓時道“原來是陳道長啊,陳道長好”說着捂了捂兜裡的布包,還嘿嘿傻笑個不停;看到他這幅欣喜的表情,使得陳凱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採臣,你這是要是做什麼啊?看你興沖沖的。”

寧採臣被陳凱的聲音拉回了心神,連忙笑道:“我這是要去城裡收賬。”說到了這裡,他卻是突然神秘了起來,低聲道:“陳道長我告訴你啊,上次不是說我沒有錢財住宿嗎?我是來這裡收賬的,其實是因爲來的時候我的賬本淋溼了。上面的賬目全都花了。那時候那客棧的老闆不認賬了,所以我沒錢回家纔來蘭若寺裡面借宿,不過幸好我聰明又將上面的賬目給填上了,這次就收到了債款!”

看着寧採臣一臉得意的樣子,聞言的陳凱不由得想起了原著電影裡面他去收賬的那一幕,就是不由得想要發笑;什麼是因爲他太聰明瞭啊?人家店鋪裡面的人根本就清楚是寧採臣自己補上數據的,第一次去店鋪的時候因爲大雨那些紙張上都是一片模糊的好吧?你這才幾天時間就可以將烏漆嘛黑的賬本上突然顯現字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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