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裡見蓮太郎發現自己攢了兩個月飯錢省下來的通訊工具被偷走的時候,羽飛白與三笠兩人,已經到了室戶堇所在的醫院。
趁着在電梯裡等待的時間,三笠低頭捏着衣角,努力平復心中的緊張感,隨意問道:“羽飛白,之前天童木更也說過這個事,我傷得很重嗎?爲什麼我自己沒有感覺?”
“說多少次,叫長門。”
羽飛白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惹來一聲懊惱的抱怨,笑道:“你會沒有感覺嗎?奇怪了,我還以爲你已經自己發現了呢,你不如在自己肚子上按幾下感覺試試。”
“嗯?怎麼?”
三笠有些奇怪的照做,隨後更加疑惑了:“沒有什麼感覺呀?會不會是搞錯了,其實我根本沒受傷?”
顯然,少女對於之前羽飛白在電話裡說的‘手術’二字還是比較在意的,心中抱着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羽飛白則是淡淡道:“快六個小時了吧,難道從下午到現在喝了那麼多水,卻連一點尿意都沒有,你都沒有發現問題嗎?”
三笠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冷着小臉嘀咕:“下流。虧得還爲人師表呢。”
羽飛白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什麼。那個……手術,不會很痛吧?”
羽飛白笑了,揉亂她摸起來極爲舒服的頭髮:“安心啦,會沒事的。”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竭力扮演的‘陌生提攜者’的身份,早就已經被機智的少女所識破了。
然而三笠並沒有當面戳破他,導致羽飛白現在還一直在沾沾自喜,認爲自己演技精湛。
“叮——”
門開的聲音響起,與之一起亮起來的是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像是深夜的餓狼,望眼欲穿說得約莫就是這種了,倒是讓兩人怔了一下。
“你就是長門?呵呵,果然和電話裡一樣,是個很神秘的傢伙呢。”
穿着白色大褂,卻能夠裹出窈窕身材的年輕女人轉過身去,從亂糟糟攤滿各種資料的桌子上勉強清出來一個空地:“坐吧,兩位客人。”
羽飛白微笑着點點頭,毫不介意這裡‘亂差’的環境,至於髒,確實算不上的。
室戶堇,這是一個滿臉都好似寫着厭世二字的女子,哪怕是走路樣子都顯露出一種怠惰的模樣,眼神慵懶,披肩的長卷發遮住她半邊臉蛋,精緻的面容讓人眼前一亮。
三笠低着頭跟着,目光閃爍,心中同樣在暗自嘀咕,不過她關注的側重點顯然不太一樣:“怎麼這裡每個人都喜歡穿這種薄薄的黑色絲襪,真是太奇怪了。”
同時,實驗室裡的各種現代化儀器,也是讓三笠大開眼界。
除了各種常見的泡着藍色藥水的屍體標本、各色被煮沸的試管藥劑外,那些電子設備讓少女的眼睛亮了起來,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如果把這些東西帶回主神殿賣掉的話,不知道價值多少呢?
已經徹底瞭解到三笠是個小財迷的羽飛白,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淡淡打擊道:“別做夢了,主神殿對於這些儘管匯聚了人類的智慧結晶但是物質成本低得可憐的東西,回收時都是按噸計算的。當然,如果你想在主神殿裡購買這些器材,那價格絕對貴到可以看哭你。”
“不會吧~”三笠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夢想破滅了。
“在下長門,剛纔通過電話了。這小丫頭是三笠,嗯,也就是今天找你幫忙的原因,請多關照,室戶堇醫生。”
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之後,羽飛白開門見山,不等對方詢問,便直接說道:“她受了點傷,所以我需要醫生你幫忙配合我一下,把她體內腹部的一些東西全部給取出來。成功的話,這樣東西就歸你了。”
羽飛白說着,就直接把一個銀色的金屬箱子放到桌上,室戶堇頓時眼前一亮。
“這就是七星的遺產麼……呵呵,長門君,相比於此物,我反倒更加好奇你了。就連我都是剛剛得到自衛隊那邊的消息呢,你居然已經拿到手,是你的權限等級比我高,還是說……”
她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樣,羽飛白毫不在意:“放心,不是偷來的。”
確實不是偷,而是搶來的。
這個銀白箱子,當然便是羽飛白從那頭黑狼蜘蛛腹部,取出來的東西。
當時三笠初次展露其“高超”的槍法,反器材狙擊槍當機關槍耍,兩槍打中羽飛白,剩餘一個子彈卻精準地擊毀了黑狼蜘蛛小半個身體,這個銀白小箱子,便是從其肚子裡被挖出。
因爲提前看了原著,羽飛白當然知道,此物便是蛭子影胤正在追蹤的東西,「七星的遺產」。
儘管在大多數人眼裡,這東西是高度機密,但是在羽飛白看來,此物一文不值,這個世界的機密與他何干,他可不是來破解什麼驚天大陰謀的。
物盡其用,這纔是他的行事準則。
對於有些人而言,這個七星的遺產,可以說是最寶貴的財富,比如說眼前這位被稱爲人類世界中頭腦最頂級的四大天才之一的室戶堇——儘管什麼四大天才的稱呼聽起來簡直羞恥到爆炸,但是羽飛白不可否認,對方確實有真才實幹。
當然,會這麼大方的原因還有一點,那就是這個所謂的遺產內容,羽飛白也打開來看過了,只不過是一輛兒童腳踏車而已。
誠然,或許這輛腳踏車背後,藏着大量隱秘,但是羽飛白可就沒有興趣去追查了。
若是裡面藏了一柄神器比如說什麼天叢雲之類的值錢貨,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用假貨來掉包,但是現在,根本沒這個必要。
“所以,醫生,請務必不要推脫。”羽飛白拱拱手。
室戶堇目光一閃,隨即失笑,御姐風範盡顯,修長的雙腿疊加在一起,配合慵懶的表情,足以讓一些害羞的小男生瞬間爆炸:“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怎麼會讓你失望呢。”
片刻後,三笠紅着眼睛,被羽飛白摁到了手術檯上。
已經是“全副武裝”的室戶堇一邊給三笠打着麻醉劑,一邊試探着問道:“話說,我覺得你看起來不像是醫生啊,連透視都不做一下,直接動手術,你不覺得太兒戲了嗎?”
“不需要了,只是希望你一會兒不要害怕到手抖就行。”
羽飛白懊惱地扯着怎麼都穿不正的手術服,最終在室戶堇好似貼心大姐姐一般的幫助下,才勉強穿好。
室戶堇毫不留情地譏諷道:“哼哼,可真是滿嘴大話的人呢。我可是第一次做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手術,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別把責任推到我頭上。”
“知道了,你穩住自己的手便是。”
羽飛白當然不需要什麼透視,沒有什麼醫療器材的探測程度,能比他用神念來掃視更加完善。
三笠覺得打了麻藥之後有些暈乎乎的,忍不住抱怨道:“你們倆……別一副好像準備把我醫死之後互相推卸責任的樣子好不好。”
室戶堇笑了:“小姑娘倒是挺勇敢的,是起始者吧?”
“嗯。”三笠垂着眼皮,緊緊盯着對方手裡那一帶手術刀。
不知爲何,雖然一開始很忐忑,但是看到這些小刀的時候,她居然詭異地平靜下來,就好像是天生與刀這種東西有着親切感。
室戶堇帶上口罩,將一應消毒器材準備好,伸手在三笠露出的白白的胸腹間摸索按壓,少女頓時就紅了臉。
一則是因爲不太習慣這種被人在身上亂摸的感覺,哪怕對方是個女人也有些不適應,第二則是……
“可惡,這個傢伙該不會是裝作自己是醫生想佔我便宜吧?禽獸,人渣,敗類……”
少女胡思亂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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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室戶堇想要詢問一下自己該如何動手配合的時候,下一秒,她目光瞬間凝固了。
只見羽飛白手指一劃,“嗤”的一聲輕響,便有一條大約十公分長短的血線出現在平滑白皙的皮膚上。
而詭異的是,這道血線上,雖然泛着紅光,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溢出。
這是何等恐怖的控制力!
室戶堇見過無數外科名醫,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比得上這傢伙。
“我說,擁有這樣的技術,你還需要我做什麼?”室戶堇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我有自己的任務要做,你儘快把那些冰塊取出來就行。”
“冰塊?”
“自己看吧。”
羽飛白淡淡回答,隨後用額頭在三笠腦袋上一磕:“聽話,你別看。”
“哦……”三笠的聲音明顯微弱下去,努力維持着自己冷冰冰的模樣。
室戶堇則是已經徹底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
隨着她小心翼翼地翻開血肉,撲面而來的不是血腥味,因爲沒有哪怕一滴血液流出。
而是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伴隨着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徹底冰封的恐怖寒氣,一起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