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樑休錢寶寶查了東秦當年很多的史書和資料,結果發現,關於秦皇墓的記載非常的少。
甚至說……幾乎沒有。
唯一有記載的,就是康平六年,秦皇命大將軍蒙郜,徵三十萬民夫修築皇陵,陵成,盡數坑之。
此外,在哪裡修建皇陵,徵集的是哪裡都民夫,都沒有半點記載。
也就是說,秦皇陵其實就是一個謎。
那麼,小舅子就極有可能一語成讖
畢竟,樑休在後世電視劇神話中,可是見識到了像天宮一樣的秦始皇陵,人在裡面可以長生不死……雖然只是特效,但是,這個世界很多東西已經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了。
而西陵神殿意外發現了秦皇陵,就將其當成天宮……不對,樑休忽然發現不對勁,西陵神殿將秦皇陵當成天宮的前提條件是,他們不知道那是秦皇陵。
那如果他們一開始就知道呢?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那爲什麼要說將其當成能召喚神的神宮,而且還要邀請四國國君共同開發……
想到這裡,樑休呼吸猛地一窒,他看着錢寶寶道:“乖乖,我忽然覺得……這所謂的神宮,就是西陵神殿的一個陰謀啊!”
錢寶寶美眸微凝,明顯也想到了,她舔了舔薄脣道:“二十年前,西陵神殿就打算一統四國!不,應該說,一統這片土地。”
“英雄所見略同。”
樑休打了一個響指,道:“如此猜測成了,那墨連珠應該就是故意以此來控制四國的掌控者,畢竟當皇帝,誰不想長生?
“所以纔將大炎,南楚,北莽給拉進來。
“但由此看來,墨連珠是個很難對付的人啊!至少他對局勢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畢竟二十年前,是皇帝的只有宇文雄,當時睢王是太子,趙嵩還是個權臣,而蚩夢離還是北莽先皇的寵妃。
“但是,這老傢伙就已經斷定趙嵩和蚩夢離,能夠控制東秦和南楚。
“要說唯一的變量,就是老炎發起了驚羽門之變,把老睢王給幹趴下了……”
說到這裡,樑休冷冷地打了一個激靈,道:“思之極恐啊!要是二十年前,老炎沒有發動驚羽門之變,年輕的拓跋濤揹着蚩夢離發起了戰爭,把西陵神殿的計劃給攪黃了,那現在恐怕整片土地,已經唯西陵神殿獨尊了啊!
“可是好像又不對……西陵神殿爲何要把計劃延遲二十年呢?
“這可是二十年,不是二年,這老傢伙也太能忍了吧?”
錢寶寶沉吟了一下,道:“我覺得……墨連珠應該在等一個機會。”
“這是算是一種合理的猜測,那麼下一個問題。”
樑休敲着桌案,看着錢寶寶道:“他等的機會是什麼?還有,難道這老傢伙能未卜先知,知道二十年後機會就來了?”
錢寶寶椅子上坐了起來,在屋裡轉了一圈,黛眉忽地一皺,回頭看着樑休道:“你說……他想要等的機會,就是大炎徹底亂起來呢?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二十年前,他既然能斷言趙嵩和蚩夢離能控制東秦和北莽,那麼,他要是吃透了陛下的性子,那是不是也能斷言二十年內大炎會大亂呢?
“畢竟,這二十年來,陛下花大把的時間去控制軍隊,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樑休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這也說得過去,但還是有些勉強,就算是大炎亂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他想要統治這片土地,那就得像西陵一樣,先統治皇族,老炎只要在那個位置一天……”
話沒說完,樑休瞳孔猛地一縮,臉色也變了:“除非,他想要推翻老炎,那麼等到現在,就是等到大炎動亂起來,這樣一來,他那些鬼神之說,就能蠱惑大炎百姓。
“甚至,可以把動亂的根源推給皇族,來一個伐無道、誅暴炎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所謂的神宮在大炎境內,屆時,東秦、北莽也會借勢南下……這太可怕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樑休說着說着把自己說得目瞪口呆,錢寶寶俏臉也難看下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全面開戰,大炎就真的是狼煙遍地了啊!
就算是強大時的大炎,也無法支撐得起這樣的損耗,何況是現在的大炎孱弱得令人髮指呢!
錢寶寶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我們的猜測,是否是真的,需要把羽卿華調回來嗎?”
樑休想了一下,搖頭道:“不行,羽卿華在南境暫時不能動,她現在是南境的核心,需要主持南境的大局。
“這件事,還是交給老炎吧!密諜司應該能用……”
錢寶寶挑眉:“要進宮?”
樑休直接搖頭道:“不去,現在進宮,估計得和大炎打架,這老傢伙是宗師境界,打不過,只有受虐的份。
“反正是猜測,寫個奏摺過去就行了,剛好和催戶部給南征大軍籌備物資的奏摺,一起呈遞上去。”
錢寶寶聳聳肩,沒在說話。
樑休將她拉到懷裡,掐着她的長腿道:“小舅子立了大功,我覺得我今晚應該好好的獎勵你!對了,錢小富是怎麼知道這像墓的?他這麼厲害的嗎?”
錢寶寶翻了翻白眼,道:“他自幼因爲腿受傷,很自卑,就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風水學說,他和南邊的一個老道士,學了很長一段時間。”
樑休點點頭,難怪能看出其中的道道呢?感情也是下過苦功夫的啊!
不過樑休覺得,這小傢伙那時候研究這些,估計是想看看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能不能讓他斷腿重生吧?所以才那麼刻苦。
……
與此同時,西境邊境。
一支上千人的隊伍,正往大炎的邊境進發,這支隊伍中一半是身穿鎧甲的士兵,另一半則是穿着紅黑長袍,頭戴斗篷,看上去有些詭異,卻又有些莊嚴。
這正是受到西陵掌教的命令,西陵女王派遣出使大炎的隊伍。
爲首的,是一個六十出頭頭髮花白的老人,他望着大炎長長的邊境線,撫着長鬚道:“蟄伏了二十年,神殿之光,該照耀整片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