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迪化城。
一天的功夫過去,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和昨日一樣,狼羣又一次出現在了迪化城附近。
不過這一次,城中百姓並沒有再感到慌亂。
一連兩天時間過去,他們已經對狼羣的侵擾感到習慣,反正狼羣頂多在城外遊蕩一圈,不敢攻入城中。
再加上昨日離去之前,老和尚無月就曾對他們說過,今晚他會繼續在此開壇講經,這自然也讓城中百姓哥哥都感到十分期待。
所以今晚夜幕剛降臨的時候,百姓們就紛紛趕了過來。
整個廣場上放眼望去,都是人山人海。
和昨日一樣,城主府的士兵們,再一次擡着一桶桶熱粥來到廣場上,分發給百姓。
樑休等人站在廣場邊緣,遠遠看着這一幕,臉上的表情卻頗爲凝重。
昨夜,和尚已經摸到西陵神殿裡,弄清楚了這些狼羣侵擾的真相,不過是神殿的人將狼羣的狼王抓了起來,失去了狼王的狼羣自然會開始暴亂。
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那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今天夜裡,就是行動的時間。
樑休的目光朝着西陵神殿的方向看去,可他目光一轉,看向遠處時,卻頓時一愣。
因爲在廣場之外,竟然有一羣人正朝着廣場的方向走來,看他們身上的穿着打扮模樣,分明是西陵神殿的人。
他正要去找神殿的麻煩,沒想到神殿竟然主動找過來了,讓他有些意外。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淡定;
與此同時,西陵神殿在迪化城的紅衣主教麥蘇買提,也已經來到廣場正中。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跟樑休見面了,他看向樑休的目光中,帶着勝利者一般的笑容。
“樑公子,你還打算負隅頑抗麼?”
西陵神殿的人馬走進廣場,吸引了城中不少百姓的關注。
百姓們見到麥蘇買提出現,都是一愣,隨後露出警惕之色。
雖說他們對神殿的信仰,已經在這幾日樑休不遺餘力的攻勢之下動搖,可麥蘇買提在過去十幾年裡給他們帶來的威壓,依舊如同一座不可動搖的大山。
不少人都情不自禁低下頭去,不敢看向這位紅衣大主教。
樑休不屑瞥了他一眼,淡淡問道:“不知主教閣下親自拜訪在下,有何貴幹”
麥蘇買提幹笑兩聲,冷聲道:“姓樑的,你還不打算迷途知返麼?”
聞言,樑休卻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反問道:“就這?”
他指着迪化城外,已經能隱約看到的狼羣的影子,問道:“主教之前說,會讓神明降下神罰,懲罰我這個罪人,難道你口中所說的神罰,就只有這點能耐?”
從神罰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時間,可因爲神罰受傷的人,卻屈指可數。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人發笑。
麥蘇買提神色陰冷,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又如何不知道這些狼羣根本不可能把樑休怎麼樣,但他今夜前來,卻是另有打算。
所以被樑休嘲諷之後,他的表情依舊很快便恢復如常:“樑公子難道不知,這只是神明慈悲,想要給你這一頭迷途的羔羊一個機會。”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麼從今夜開始,神罰的威力,將會再度提升。”
他冷笑着轉身離去,不過樑休分明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一抹瘋狂之色。
他搓了搓下巴,心頭一動,直覺告訴他,麥蘇買提這老小子肯定沒安好心。
廣場上的百姓們,這會兒也都陷入了沉默,神殿這麼多年在他們心中留下的威望,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他們都願意相信樑休,可真要讓他們在神殿和樑休之間做出抉擇時,他們還是會猶豫不決。
這一點,樑休並不奇怪。
等麥蘇買提帶領着神殿衆人離開之後,樑休纔看了一眼身旁的和尚,輕聲道:“二哥,咱們該幹活了。”
和尚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可話音未落,黑暗中,忽然有一襲白影以極快的速度朝着和尚撲了過來。
那人影速度飛快,竟然只在半空中帶起一道殘影,眨眼的功夫便來到和尚跟前。
樑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算是和尚,也被嚇了一跳,一身恐怖氣勢猛然迸發出去,竟在半空中帶起一陣虎嘯龍吟之聲,他雙目中猛地金芒大作,擡手一掌朝着那一襲白衣拍去。
白色人影卻也同樣不肯退讓,跟和尚對碰一掌,一股強大風壓猛地朝着四周吹去,樑休站在兩人不遠處,在那強大風壓之下,只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連連後退幾步。
和尚臉上的表情,也變得一陣難看,眉頭緊鎖,死死盯着眼前人影。
這一刻,樑休心頭猛的顫了一下。
莫非這就是神殿的高手?
沒想到在神殿之內,竟然還藏着這樣的高手,剛纔和尚跟對方交手一招,雖說兩人看似不分上下,可最終吃虧的人,分明正是和尚。
也就是說,對方的實力竟然比和尚還要更強。
心想至此,樑休的目光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知道和尚的實力,就算在宗師中,也絕對能名列前茅。
而來人的實力也同樣不弱,這種時候,別看樑休是個九品高手,可他卻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這兩人交手帶起的餘波,足以讓他受傷。
就在樑休心絃緊扣的時候,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傳入耳朵,和尚跟樑休兩人都頓時一愣,好似觸電一般,猛地擡頭看去。
這聲音他們簡直不能更熟悉了。
果然,等樑休看清楚人影之後,也不禁感到一陣匪夷所思。
因爲眼前人影並非旁人,竟然正是水纖月。
樑休心中這才鬆了口氣,這世上的宗師高手本就是鳳毛麟角,和尚在宗師裡也能名列前茅,如果隨便來個人就能壓制和尚一頭,那這宗師高手未免也太不值錢了。
可如果是這個來自南疆的小魔女,能做到這一點反而並不稀奇。
畢竟從和尚跟着小魔女認識以來,早已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卻沒有任何一次佔到便宜。
戰鬥很快停下,和尚連連後退數步,眉頭緊鎖:“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