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謙淒厲的慘叫響徹鷹嘴崖,兩大化神武者全力釋放的武技,淹沒了他的身體。
“轟。”地面炸開,陸梟衝入空中,雙掌不停的揮動,一道道白色光束落下爆炸,灰塵飛揚。六柄劍氣在他的神念控制下,飛了回來,刺入塵暴之中,攻向百里弘亟。
塵暴之中不停的傳來轟隆轟隆的炸響,火光盛大,不停的升騰。陸梟臉色陰沉無比,心中熾火鏡又救了百里弘亟一命,他也顧不得補刀,飛向沈謙所在的戰場。
“咻——”追魂箭破空而至,神念危機示警,陸梟連忙側身躲過追魂箭,箭矢劃過巨大的弧線再次射來。
“神荼。”
一聲召喚,符劍神荼迎着追魂箭射去,碰撞的瞬間追魂箭轟然炸碎,神荼劍毫髮無損的飛回到陸梟身邊,再看陸梟,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法器。”莫如海目光一沉,如果是一般的兵刃,就算擋下了追魂箭,那追魂箭針對靈魂的攻擊,也會順着附着其上的神念,直接攻擊到主人的泥丸宮中,撕裂元神。唯有法器,才能夠將追魂箭蘊含的元神攻擊消弭於無形。符劍不同於一般的兵刃,其不存在器紋器陣,但刻畫着玄妙的道家符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可以歸於法器的範疇。
追魂箭不能隨意使用了。莫如海心裡飛快的做出決斷,飛快地拉弓,射出一支支光箭,這一次卻是瞄準了另一處戰團中的雷煥。
上官儀一直注意着遠處的莫如海,眼見他對雷煥放箭,火炮弩轉動方向,發射。弩箭化作火柱射出,精確無比的跟光箭撞在一起,轟然爆炸,火浪激盪,所有的白色光箭都被碾碎。
“別管雷煥,先殺上官儀。”解決了沈謙的兩名黑衣化神傳音交流了一句,身形一展,各自從不同的方向掠來,幾個兔起鶻落就迅速靠近到了上官儀身邊。
上官儀連忙後退,一邊裝填弩箭,但兩名黑衣人從不同的方向殺來,他只能選擇一人攻擊,接下來就要面對另一個黑衣化神的雷霆攻勢。他不由得心直往下沉。
“滾開。”他眼裡閃過一絲狠厲,火炮弩鎖定一人,扣下扳機。
“咻——”弩箭速度奇快無比,被鎖定的黑衣化神根本無法閃避,只能夠硬擋,一邊撐起罡氣護罩,一邊取出一面玄器盾牌擋在身前。轟隆一聲,罡氣護罩直接破碎,玄器盾牌也被洞穿,一蓬鮮血從黑衣化神胸口炸開,皮開肉綻,可見白骨,白骨下內臟清晰可見。
黑衣化神摔倒數十米外,躺在地上掙扎抽搐,出氣多進氣少,顯然是不活了。
“怎麼可能?”另一個黑衣化神驚駭無比,先前的火炮弩根本沒有這麼強大的威力。殺,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殺了他,不能讓他裝填弩箭。黑衣化神真氣不要命的運轉,速度暴增到極限,衣袍翻飛,割裂空氣發出尖銳的響聲。
數十米距離一閃而至,上官儀裝填好弩箭,擡弩就射。黑衣化神身形一扭,擡手一揮,火炮弩偏移了數寸,失去準星,弩箭射進懸崖峭壁,開出一個數米大的坑洞。
一隻有力的大手印在了上官儀的胸口,他的護體罡氣根本沒有起到任何防禦的作用,五臟六腑劇烈的震動,撕裂,而後是耳邊急速流動的風聲。他倒飛了出去,砸在另一側的懸崖上,轟出一個坑洞。
哈哈哈,得手了......黑衣化神滿面狂喜,可突然覺得胸口一痛,一條纖細的黑色火絲從胸口貫穿出來,這是?他忽然想起來了,是那個爲沈謙掠陣的黑炎老人掌握的靈焰,我居然被一個煉器師給幹掉了。
靈焰爆發出全部的威力,黑衣化神被燒成灰燼,消失在世間。
懸崖下的石堆炸開,上官儀走了出來,嘴角掛着血絲,但氣息卻沒有衰弱多少。
“家主,你沒事吧?”上官燾用關切的目光看着他。
“放心,我沒事。”他拉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下面的一件暗金色內甲,“我穿了皇鱗甲。”
眼見兩名同伴被殺,剩下的兩名黑衣化神都變了臉色,互望一眼,發出兇猛的攻勢,將雷煥逼退,準備撤離。他們可不想爲了一個任務,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裡。
“百里弘亟,現在,你們的死期到了。”陸梟擡手一揮,兩門反坦克炮浮現在身後,直接瞄準鎖定了逃跑的黑衣化神,砰砰就是兩炮。逃出數百米的黑衣化神感應到致命危機,防禦手段盡出,罡氣護罩、玄器護盾、玄器兵刃格擋,然而這些在反坦克炮面前,都脆弱得像是窗紙,直接被摧枯拉朽的洞穿,兩人的身體嘭的炸碎,慘不忍睹。
一炮一個化神境武者,反坦克炮的威力可見一斑。炮口調轉,分別瞄準了藍衣青年和莫如海。
伏擊失敗了。看到四名黑衣化神身死的時候,百里弘亟心裡已然萌生了退意,悄悄後退,可反坦克炮黑黝黝的炮口瞄準他的瞬間,他渾身一僵,不敢動彈了。從那特殊的異形兵器上,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前所未有的強烈。
“嗡。”胸口的熾火鏡散發出奇異的波動,它突然自動從百里弘亟的胸口飛了出去,鏡面浮現出無數符文,一團熊熊烈火包裹着它,鏡面浮現出強烈的漩渦。
遠處的黑炎老人和血衣人突然感覺體內的靈焰暴動起來,彷彿受到了那面熾火鏡的感召,他們拼命的壓制,可是無濟於事。
“不。”
“混蛋。”
暴動的靈焰直接脫離了他們的掌控,飛向熾火鏡,被鏡面直接吞噬。黑色靈焰、血紅色靈焰和熾火鏡本身擁有的赤色火焰,三者合一,誕生出一種熾白色火焰,極度可怕的高溫在逸散出來,整個鷹嘴崖溫度驟然升高,彷彿瞬間變成了一個大火爐。
熾火鏡法器似乎也無法承受這股火焰的力量,鏡面開始緩慢的浮現出一道道裂紋。
“那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如此詭異?”血衣人陰沉着臉,大聲咆哮,但無人能回答他的問題。黑炎老人看着熾白色火焰翻騰燃燒,臉色發白。他們所掌握的靈焰都不過是最低階的靈焰,可現在三種火焰合一,直接將靈焰的等階提升了數個層次,一旦這火焰失控爆發,恐怕他們所有人都會被燒成灰燼。
“陸門主,絕不能讓那火焰爆發,否則,鷹嘴崖裡所有人都會死。”黑炎老人的大喊聲一下子提醒了所有煉器大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記載,所有煉器大師都面露驚恐,開始後退。
“別亂動,我們體內的火屬性真氣,會刺激到它。”黑炎老人喝道,頓時所有人身體一僵。
“哈哈哈,陸梟,這回你死定了。”百里弘亟再次狂笑,自己的雙手卻也緊張地抓着蛟魂槍。原來這纔是二哥的目的嗎?熾火鏡並不是用來讓我對抗凝霜劍,而是爲了吸收那兩團靈焰,催生這樣的變化。原來這纔是二哥準備的,真正的殺招。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從骨子裡對自己的二哥百里弘烈感到膽寒。他,到底是怎麼能夠算到這所有的影響因素的?他忽然回想起來,從很小的時候,父親,家族的長老,甚至是太上長老,就都對二哥有着毫無保留的信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整個百里家就都在圍繞着二哥轉動,這根本不合常理。二哥的身上,一定隱藏着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大不了,同歸於盡。”
陸梟擡起手來,對準了那面熾火鏡。轟的一聲,熾白色火焰爆發升騰,化作一隻三足金烏,眼眸靈動,直接朝陸梟衝了過去。
“金烏真火。”黑炎老人和血衣人同時驚叫,隨即露出滿臉的恐懼。其他煉器大師從兩人口中聽到那熾白色火焰名字,一起變了臉色。靈焰按照威力和能力的強弱,一樣被人們劃分出等階,共分爲靈火、真火、地火、天火和神火五個等階。天火和神火自上古時代就已經絕跡,地火無一不是掌握在大秦最頂階的宗門手中,所以真火就是他們見識過,並且有所認知的最強的火焰了。
面前這團不知道爲什麼融合了三種火焰之後催生出來的金烏真火,威力絕對能夠殺死他們所有人。就算是煉虛境武者來了,也絕對擋不住。
陸梟沒有任何猶豫,反坦克炮發射,電弧脈衝炮發射,胸口的集束炮發射,全部都調轉目標,轟向那面熾火鏡。直覺告訴他,只要毀掉鏡子,金烏真火就會立刻消失。
但他終究是小看了金烏真火的威力,三足火鳥振翅一揚,可怕的火流如同大河一樣衝了出去,穿甲.彈融化,電弧脈衝炮光束消解,集束炮光束消解,一切都被化作虛無。
“快逃。”黑炎老人被恐懼壓倒,顫抖的聲音咆哮。所有人轉身逃亡,只有陸玄林守在重傷垂死的沈謙身邊,仰望陸梟的背影,一動不動。他相信師父可以掃除一切障礙,殺死一切敵人,從他跟着師父到現在,經歷過許多絕境,但每一次師父都可以力挽狂瀾。
陸玄林的瞳眸映出一柄藍色的長劍,它從天而降,刺入地面,一堵數米厚的冰牆拔地而起,將鷹嘴崖分割成了兩半。
師父一個人,直面三足金烏。
鷹嘴崖另一邊,陸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雙手虛合,召喚出了一尊暗金色小印,陽平治都功印。
神念毫無保留的注入其中,泥丸宮搖搖欲墜,腦袋疼痛欲裂。陽平治都功印巨化至半米大小,化作金色光虹,砸了出去,火海被生生磨滅,三足金烏髮出不甘的怒吼,撞在陽平治都功印上嘭的炸開,熾火鏡隨之破碎。
小印帶着無與倫比的威勢,轟向百里弘亟和莫如海。空間微微扭曲,陽平治都功印凝滯了一瞬,再次落下的時候百里弘亟居然失去了蹤影。他被人救走了,轟隆一聲,小印砸入地面,落下一個十幾米深的坑洞。
“咻——”一擊不中,小印果斷該換了目標,砸向遠處的莫如海。沒有人救他,他被當成了棄子。然而莫如海看着砸來的小印,居然笑了,配合他那張遍佈爪痕,金絲縫嘴的臉,是如此的可怖。
陸梟神色恍惚了一瞬。
危機感,強烈的危機感,如同針刺一樣在腦海裡炸開,陽平治都功印被他緊急召回,擋在身前。
遠山峰頂,一道銀光閃過,射到陸梟面前,擦着陽平治都功印的法器靈光,貫穿了陸梟的胸膛,繼而射穿後面的冰牆。馬克6號沒有起到任何防禦的作用,在那道銀光面前,它脆弱得宛如泡沫。
陸梟難以置信的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心臟已經被摧毀。狂暴的電弧瘋狂的破壞他的五臟六腑,他不停的咳出鮮血,大口大口。
他沒有立即死去,是因爲有強大的戰爭意志在支撐。
“戰爭武庫,開啓。”
清一色的熱武器在背後浮現,戰爭光環被賦予,射程倍增、射速倍增、威力倍增、精準倍增,熱武器全數據十倍增加。
“鎖定。”
“炮火齊射。”
最後一個命令下達,他從空中墜落。
遠山峰頂,一架丈許大小的弓弩漸漸收斂了光芒,電弧閃濺,慢慢消失。這弓弩氣息磅礴,狂暴熾烈,根本不是凡人所能夠駕馭。
此時弓弩後面一箇中年人鬆開了扳機,吐出一口濁氣。另一個老者收回按在弩機圖紋上的手,氣息瞬間跌落至谷底。
“不愧是獵神弩,只是激發一次,就耗盡了十三長老你全部的真氣。難怪太上長老說,這獵神弩必須兩人配合才能使用。”中年人嘖嘖讚歎,“這一箭下去,就算是煉虛境武者,也死定了。”
爲了擊殺陸梟,天火宗居然把鎮宗之寶獵神弩都拿了出來。那可是一件天火宗開山祖師留下來的僞聖器,只差一顆源核就能成爲真正的聖器了。
“任務完成,我們立刻離開這裡,返回宗門。”十三長老臉色嚴肅,“不能讓器宗察覺到我們的行動。”
“明白。”
中年人將獵神弩收進乾坤戒中,優哉遊哉轉身離開。就在兩人轉身往回走的時候,他們聽到呼呼的風聲,激烈得如同有人在揮斬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