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黑市之後,蘇揚又在街上晃悠起來。
之所以現在不立即返回學校,實際上是因爲他擔心自己將紫荊草得到之後,被他人窺伺。蘇揚深諳黑吃黑的道理,又豈會在這種事上面吃虧。
轉了大半日,到了傍晚時分,蘇揚確定身後已經再無危險之後,便返身朝學校走去。
與此同時,在市中心的位置,崆峒老怪神色陰沉的冷哼道:“可惡,這臭小子居然鑽進了商場裡面,我留在他身上的神識也被商場裡面的人氣給屏蔽了,奶奶的,這臭小子好生聰穎。”
此時的蘇揚正走在城裡的廢棄小區裡面,這個小區叫東華小區,最近正在搞拆遷,其中的住戶大都已經搬走了,現在只有一輛挖掘機在工作,當然,蘇揚到來的時候,挖掘機的師父已經下班了。
“因頭陀,我勸你最好還是將舍利子交出來,否則的話,我一定讓你留在東土,一輩子也回不了天竺!”
正當蘇揚走進小區廢墟之中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聲大喝,說話之人的聲音略顯尖銳,好像太監聲音一樣,聽起來十分的怪異。
“什麼人在前面?”蘇揚納悶,卻沒有露出自己的行蹤,看到旁邊有一件廢棄的民房,便鑽進了那件民房之中。
躲進民房之後,蘇揚徐徐掃去,只見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正有兩個人在對峙,其中一人讓蘇揚大吃一驚,此人正是那在黑市上販賣元磁石的傢伙。
“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與他對峙的那人又是什麼人?”蘇揚當然不會忘記這傢伙的元磁石要價是多麼的離譜,以自己的財力也僅僅只能看上一眼而已,此人如今被人攔下,現場一副箭弩拔張的樣子,一看就是遇上搶劫的了。
等到蘇揚躲進民房裡面纔看看清,這搶劫之人乃是一個姿色撩人,穿着性感,身材火爆的女人,但是這女人說話的聲音卻與她的長相根本就不成正比。
“難道是人妖?”蘇揚暗暗懷疑道。
這女人要是是人妖的話,那她聲音難聽也就可以理解了,不過在蘇揚還沒有證實她身份之前,究竟是不是人妖也不敢肯定。
“你何時盯上我的?”賣元磁石的男子冷着臉說道。
人妖女人說道:“你的腳剛剛離開天竺踏入中土的時候,我便已經盯上你了,嘿嘿,雖然你懷揣鎮靈禪珠,但只要在我空蟬之眼的視線之內,你就永遠不可能躲過去。”
頓了頓,女人接着道:“一個月前,你盜取了湼聖法師舍利子,從天竺逃到我中土,如今湼聖法師的弟子正在全世界找你,卻沒想到你居然是悄然無聲的到了華夏,而且還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嘿嘿,既然你自己送上門,那我就不客氣了,將法師的舍利子交出來,我便讓你離開這裡。”
“笑話,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嗎?居然用這種話來騙我!泰珠我告訴你,法師的舍利子乃是我拼了性命得來的,絕不可能交給你!”因頭陀冷笑着說道。
泰珠也就是那個女人,聽到這番話,登時便冷哼一聲,道:“因頭陀,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說話之間,泰珠忽然掐出手印,只見她的眼睛之中立馬充斥着無盡紅色光芒,泰珠眼睛一眨,虛空之中便浮現出無數紅色絲線,空氣裡頓時便瀰漫出一股肅殺之意。
“因頭陀,我想你可能忘了,當年的湼聖法師正是死在我的空蟬之眼下,以你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泰珠微微一笑,緩緩眨了眨眼睛,只見她眼中的紅色光芒頓時衝出,如同一道浪潮一般,猛地襲向因頭陀,頃刻之間,便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將因頭陀包裹在了其中。
“你給還是不給?”泰珠問道。
紅色圓球之中傳來因頭陀的聲音,“不可能!”
泰珠大怒,只聽她冷哼一聲,隨即一指點出,指尖頓時便激射出一道靈光,直接轟在了圓球上面,而虛空之中那些紅色絲線也頓時暴動起來,以迅雷之速刺向圓球。
此時的紅色絲線如同是鋼針一般,直接洞穿了圓球,無數絲線將圓球刺得千瘡百孔,片刻之後,紅色絲線又從圓球上面消失,再次浮現在虛空之中。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際上卻發生在眨眼之間。
雖然是將圓球刺穿,但是那泰珠卻並沒有露出一絲笑容,因爲剛纔那一刻,圓球之中竟然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彷彿因頭陀在被圓球包裹的剎那就已經直接被秒殺,再也不可能發出任何聲音,但是泰珠知道,以因頭陀的實力絕不可能如此不濟。
“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熾盛……”果不其然,圓球之中忽然響起了因頭陀的聲音。
泰珠冷笑道:“打不過我開始講經說法了嗎?哼,真是無聊!”
言罷,只見泰珠忽然掐出手印,虛空中的絲線頓時一震,隨即全都豎立起來,對準了圓球,並且那泰珠在咬破手指,將指尖鮮血擦到了眼皮上面,使得她的雙眼在這一刻更是血腥。
“泰珠,你已經輸了。”因頭陀忽然在圓球之中說道。
泰珠聞言卻發狂的笑了起來,而蘇揚聽到這句話也是搞不懂這人的自信究竟是哪裡來的,都已經被人封在圓球之中無法出來了,居然還說別人輸了,真是瘋了!
只聽因頭陀話音剛落,天色忽然一暗,彷彿黑夜在這一瞬間猛地降臨了一般,隨即虛空之中便漂浮起一團團的鬼火,這些鬼火成藍色狀,無數鬼火點綴着黑夜,使得這個正在拆遷的小區鬼氣森森。
片刻之後,空氣裡的肅殺之意更加強大,躲在民房之中的蘇揚身子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渾身上下都涌上了一層含義。
突然,只見那虛空之中的鬼火忽然一震,包裹着因頭陀的圓球下面忽然升騰起一道藍色氣霧,那氣霧聚而不散,緩緩漂浮到圓球之上,隨着因頭陀一聲大喝,藍霧猛地化作了一個三頭六臂的修羅。
這修羅左邊一頭生有雙角,乃惡魔之首,中間一頭生有一隻豎眼,乃金剛之首,右邊一頭腦後浮動着光暈,爲天人之首,六隻手裡又各持法器,看起來威勢滔天,氣勢奪人。
見到這修羅象浮現出來之後,泰珠眼睛裡突然便升起了滔天恐懼,尖叫一聲,說道:“因頭陀,你居然離經叛道到了這個程度,居然修煉阿修羅之道,你可知道你這樣做已經背棄了佛門之道。”
“何爲佛門之道?參禪打坐即爲佛門之道?降妖伏魔即爲佛門之道?慈悲爲懷即爲佛門之道?佛祖駐世說法三十三栽,可曾真正講過什麼是佛法?”圓球之中的因頭陀卻反問道。
“世間一切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因頭陀忽然聲音低沉的說道。
話音落下,只見修羅象當中一頭的豎眼忽然睜開,隨即豎眼之中激射出一道七彩佛光,轟的一聲打在圓球之上,那圓球頓時便被佛光消融乾淨,露出了裡面的因頭陀。
只見此時的因頭陀盤膝打坐於地面之上,身前浮動着一張卷軸,那捲軸之中飄出金色氣霧,不斷鑽入因頭陀的鼻子裡。
忽然之間,只見因頭陀睜開雙眼,掐出一斷眼花繚亂的指訣,那浮現在他頭頂之上的修羅之象立馬便飛了出去,頃刻之間,便已經是來到了泰珠身前,緊接着修羅象猛地朝泰珠打出一拳。
泰珠面色大變,擡起雙手點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只見她眼珠立馬便變成了白色,與此同時,一扇門忽然出現在修羅象身後。那泰珠竭力大喝一聲,大門自行打開,門後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朝着修羅象一抓,將其直接抓在了手裡。
只聽轟的一聲,那修羅便直接被大手捏成了碎片。
“世界法門!”看到這一幕,因頭陀眉頭皺的更深,喃喃說道:“相傳正知教的人有一道代代相傳的秘術,便是世界法門,此術能撕裂空間,召喚出古魔爲其作戰,如今這泰珠居然也是修成了世界法門的人,難怪她如此自信,只是如今僅僅只是召喚出一隻手而已,又如何是我的對手?”
吐出一口濁氣,因頭陀漸漸平靜下來,隨即掐動指訣,同樣的修羅象再次浮現出來。
隨即只見因頭陀一拍額頭,那修羅象左邊的惡魔之首忽然露出獰笑,隨即只見它嘴裡噴出一道黑氣,因頭陀口中輕吟一個凝字,那黑氣便直接凝聚成了一把巨劍。
緊接着,那因頭陀從地面上站起來,一把將巨劍握在手裡,猛地朝泰珠衝過去。
泰珠冷笑一聲,掐動指訣,只見在她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了七八道大門,此時見因頭陀衝過來,靠他最近的一扇大門忽然打開,隨即只見一隻大手雙指並劍,朝因頭陀點了過來。
“惡即斬!”豈料那因頭陀不閃不避,一劍便朝大手斬去,無聲無息間,那大手瞬間便被斬成兩半,甚至是那道大門也被一分爲二,嘭的一聲化作熒光,消失在天地間。
此時的泰珠肝膽俱裂,這大手被一劍斬斷也就罷了,那號稱無堅不摧的世界法門居然也被斬成了兩半,因頭陀手中的那把黑色巨劍究竟是什麼來頭?難道是傳說中的上古神器?
不怪泰珠這麼想,主要是這因頭陀剛纔所斬出的那一劍太過駭人,無聲無息間便已經將大手連同大門一同斬開,若是被這巨劍斬中,泰珠她自己絕對沒有活路,這是想也不用想的問題。
“絕不能和他近身作戰,否則我一定有危險。”泰珠暗暗想道:“而且我那幾個威力極大的神通也是在遠距離發動的,和他來開距離的話,對我自己是有莫大的好處!”
這泰珠倒是考慮周全,但是那因頭陀既然祭出巨劍,又豈會要泰珠和他拉開距離?
只見那因頭陀忽然大喝一聲,提起巨劍再次朝泰珠衝過來。
“嘿嘿,兩個外邦之人,居然也敢到我中土行兇,爾等莫非忘了百年之前的聖輝契約?”正在這時,虛空之中忽然響起了一個陰冷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衆人頓時一震,隨即紛紛擡頭朝天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