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仞的屍體還帶有一絲餘熱,那雙瞪大的眼睛還殘留着不可思議,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死在了別人手上。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花妖尊者,他還有大把的時光揮霍,未來美好的生活在等待着他,可是人死了,這一切都沒了。
陸揚風看着古千仞的屍體滿眼凝重,眼前這個妖族可是實力達到了巔峰妖皇的強者啊。
誰能悄無聲息跑到這個冰冷黑暗的地牢中輕易將他給殺掉,對方至少也是渡過天人一衰的高手。
不,天人一衰也根本做不到這麼了無痕跡的殺人。
看四周的環境,古千仞根本沒有和此人產生過任何搏鬥的痕跡,也就是說對方是一擊必殺,古千仞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敵人秒殺。
整個大妖國,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步?
而且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古千仞死在了比熊郡的地盤上,而且還是魯爾真的府上,古千仞可是帶着古晴晴來這裡提親的,最後卻把命送到了魯爾真的府上,花妖族豈能不爲他報仇?
陸揚風彷彿看到了兩大藩王之間的族羣戰爭在古千仞的死亡之下被徹底點燃。
魯爾真在一旁一句話都沒說,他只看着古千仞的屍體出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個差點偷走了妖帝聖血的傢伙就這麼死了。
相較於其他人,徐冬已經在一步步冷靜的檢查着屍體,現在大夥兒也只能期待着徐冬能從這具屍體上發現點什麼。
陸揚風在一旁說道:“魯……父親,您封鎖消息了嗎?”
魯爾真疑惑道:“封鎖消息?封鎖什麼消息?”
陸揚風一臉的無奈,他現在一度懷疑魯爾真究竟是怎麼當上比熊郡藩王這個位置的,說武力吧他也就一般,說智慧吧,他基本上就是個大老粗。
陸揚風說道:“封鎖古千仞死亡的消息,不能讓古晴晴知道她爹死在了這裡,更不能讓花妖族知道。”
“爹,爹你怎麼扔下你女兒就走了,爹……”淒厲的慘叫聲突然從門口傳來,古晴晴拖着她沉重如山的身體狂奔而來,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肉球滾了過來。
可是現在卻沒人去嘲笑她,每個人的目光都被沉重和凝重所替代。
當古晴晴來到這裡時候,陸揚風也就知道自己剛剛的問題算是白問了。
古千仞身死的消息現在只怕在以快馬加鞭的消息直奔花妖族而去,最多兩天的時間,花妖族的強者必定就會降臨比熊郡來爲古千仞討回公道。
“你爹不是我花妖族殺的,你信嗎?”魯爾真說道。
“不是你們殺的,難道是我殺了我爹?”古晴晴痛哭,在她身旁有兩個高大的熊妖架住了她的身體以防她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魯爾真一聲苦笑,古晴晴的這句話噎的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種事情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他看向陸揚風說道:“你也看到了,消息根本封鎖不住,古千仞的死就像瘟疫傳播的太快了,我都不知道,府上的一部分人都已經先知道了。”
陸揚風目光有些凝重道:“這明顯是有人故意爲之,想挑起你們和花妖族的戰爭。”
魯爾真說道:“現在已經沒辦法了,他死在我的府上,我說不是我殺的,古千秋根本不會相信,不僅她不相信,誰聽了都不會信。”
古千秋是古千仞的姐姐,名字聽起來雖然是個男性,但這個人卻是個實打實的女人。
在她這個藩王的帶領下,花妖一族繁榮昌盛,在整個大妖國下,花妖族基本上是能排進前三的藩國,三分之二的原因就是因爲有古千秋這個人。
“有了有了有了……”徐冬激動的聲音陡然傳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古千仞上半身的衣服被徐冬褪去,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張特殊的紙張,紙張上面印着一個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爪印,這個爪印竟和他剛剛給陸揚風看過的那些爪印一模一樣。
“又是這個爪印,這個勢力看來圖謀不小啊。”陸揚風目光有些凝重。
“行了你們,別在這裡自導自演了,我爹就是你們殺的。”古晴晴的聲音再度撕心裂肺的傳來。
沒有理會古晴晴的怒吼,徐冬說道:“沒錯,殺古千仞的人和殺溫伯翰的人是同一個勢力所爲。”
陸揚風說道:“如果說這個人殺古千仞是爲了挑起你們和花妖族之間的戰爭,那他殺溫伯翰一家老小又是爲了什麼呢?”
久久未曾開口的白若雪忽然說道:“只有一個原因,溫伯翰發現了這個勢力的秘密,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溫伯翰府上沒留一個活口,他們就是爲了殺所有人滅口。”
這個原因確實很好的解釋了整件事情,不過現在一切都還是猜測,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無法證明這一切的真實性。
白若雪說完之後,陸揚風又把目光投到了古晴晴身上。
陸揚風說道:“能夠平息我們比熊郡和花妖族之間的唯一橋樑就只有你了。”
古晴晴怒吼道:“呸,你們殺了我爹,還想讓我在中間說好話救你們,你活在夢裡嗎?”
古千仞的死對古晴晴打擊的確很大,本來對陸揚風,或者說是魯爾赤有那麼一絲好感的她早已絲毫全無,她現在只在想自己該怎麼離開這裡脫身,萬一花妖族的強者到來,魯爾真把自己當人質可就麻煩了。
陸揚風說道:“你說錯了,不是你救我們,是你需要我們來救你。”
古晴晴氣極而笑,“魯爾赤,你是真有本事,是,現在我是落在你們手上,但如果你們以爲我古晴晴是個怕死的人,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陸揚風搖了搖頭,他淡淡的說道,“殺古千仞的兇手同樣也明白,你是唯一能夠證明比熊郡清白的人,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不能排除,如果你死了,不但能徹底斷了比熊一族的希望,還能進一步加深兩族之間的仇恨,你說劃不劃的來?”
陸揚風說完,所有人的面色都變了,特別是魯爾真。
想到古晴晴也死在這裡的話,那他們和花妖族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以古千秋的性格,必定會傾巢出動來滅殺比熊一族。
唯有徐冬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陸揚風,他時而疑惑、時而震驚、時而喜悅,眼前這個說話的人和平日裡的魯爾赤差別實在太大。
他冷靜的分析和智慧的頭腦,哪裡還是原來那個魯爾赤,難道是因爲他突然頓悟了,還是有什麼其它原因呢?
徐冬想不出,現在他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眼前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在等待着他。
“王子的意思是……”徐冬沒有問完,而是把期待的目光看向陸揚風。
“守株待兔,不管此人來不來,我們都可以賭一把。”陸揚風說道。
“好,不愧是我的兒,這個辦法好,我們守株待兔,看看是哪個狗孫子敢來我比熊族生事。”魯爾真大笑一聲說道。
在陸揚風不斷的勸導下,古晴晴最終選擇了相信他們,用自己來充當誘餌引誘刺客自投羅網。
她雖然胖,但不蠢。
明明知道古千仞死了會給比熊族帶來災難,魯爾真怎麼也不可能白癡到這種地步吧,況且現在古晴晴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和比熊一族一樣,她只能賭一把。
夜,依舊很沉,府上的氣氛卻比黑夜還要深沉。
特別是古晴晴,她躺在牀上只覺心跳在不斷加快,雖然暗中有不少高手在保護着她,可她就是抑制不住的緊張。
畢竟這種事情她是人生當中第一次經歷,特別是古千仞的死又對他產生了巨大的打擊。
不過她依舊在等,等待那個殺害父親的兇手再次的到來,不僅僅是爲了還魯爾真一個清白,更要抓住那個真正的兇手。
天際已現魚肚白,但兇手依舊沒來,古晴晴有些失望,難道是魯爾真他們在賊喊捉賊,還是兇手知道了他們在守株待兔而不敢來了呢?
“兇手的確狡猾,到現在都還不現身。”魯爾真看起來有些急躁,他走到古晴晴的房間裡不耐煩的坐了下倆。
古晴晴冷冷的說道,“希望這不是你們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魯爾真說道:“就算要演戲,我也不可能讓古千仞死在自己的地盤。”
古晴晴沒有說話,其實他心裡也認同了魯爾真的這一說法,這也是她願意配合到現在的主要原因。
“現在我們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人,雖然我的最終目的是想擺脫兇手這個身份,可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不管你父親的死對他打擊有多大,你都要撐住。”
魯爾真的話讓古晴晴黯然失色,古千仞的死對她打擊的確很大,魯爾真這帶着幾分安慰的話讓她幾乎要淚奔。
魯爾真說道,“來,喝口茶壓壓驚吧,希望我們能早點找到兇手。”
魯爾真說完讓身邊跟着走進來的侍女給古晴晴倒了一杯茶水。
古晴晴沒做客氣,內心的緊張早已讓她口乾舌燥,再加上體型的巨大又讓她體力消耗巨大,所以見到遞過來的茶水,她二話不說端起杯子便要一飲而盡。
“等等!”她的嘴脣剛要碰到杯沿,卻聽一聲厲喝從門口傳來,陸揚風扮成的魯爾赤也走進了這個房間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