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個少男少女顯然沒少受他的折磨,雖然他們天賦不錯,但又怎麼可能是這位快要達到渡劫期的對手?
看着這些奄奄一息的孩子,陸揚風的微微一聲嘆息,道:“雲山宗的長老僅次於宗門一職,你們又何必做這種事情呢?就算你想做宗主,可以直接跟我說啊,我讓你另立門戶都行啊。”
“你……你說的好聽,你立刻照我說的做。”也許是覺得心虛,也許是覺得愧疚,王重目光閃爍顯得更加慌張。
陸揚風說:“我一個一層煉氣士,都不知道該怎麼廢除修爲,要不你親自來動手?!”
王重的眼神更加驚慌,身體甚至下意識後退了兩步,“你……你少耍花樣,活了幾千年,我就不信怎麼廢除修爲你都不知道。”
“你既然沒忘記我活了幾千年這件事,那是誰給你的勇氣?是丁紫瑤嗎?”
“什……什麼?”王重驚怒之間,扭頭看向天空,那裡有一道曼妙倩影正踏空而下來到了陸揚風身前。
彎月柳眉,玲瓏大眼,不施粉黛的面容叫人心生憐愛,她彷彿生來就是叫人來疼愛來憐惜的。
四周所有男人看着她的時候,眼神都已變得迷離,恨不得一步將她撲到身下才能甘心。
陸揚風絲毫不受影響,他淡淡道:“你不該拿雲山宗來試探我的底線。”
丁紫瑤俏着臉,嘟囔着嘴道:“幾十年沒見,第一次見我就要這麼兇的嘛?”
陸揚風說道:“你鼓動上官雲去用盡手段試探我,不就是爲了弄清我還有沒有那麼在乎雲山宗嗎,現在你知道答案了吧。”
丁紫瑤依舊是笑靨如花,她一個扭身,靈動般的來到陸揚風身前。
她在陸揚風的身前用着那玲瓏剔透的大眼看着陸揚風,說道:“我那麼在乎你,又怎麼忍心去破壞雲山宗呢?再說根本就不是上官雲請我來的。”
“所以是你自己主動要來的?”
“我……”
“是覺得我很久沒在天下走動過了,所以你已經忘了一些事情?”
“不不,不是的……”丁紫瑤的眼神出現了一抹驚慌,她接着說道:“但起碼通過這件事,讓你明白了雲山宗也並不是牢不可破,像王重和飛雲子這種人也許不在少數。”
“所以我還得感謝你?”
“當然,你當然得感謝,本姑娘呢……”
“呵呵,你總覺得我會憐香惜玉,所以你可以爲所欲爲。”
陸揚風說話之間忽然擡起了右手掌,一股無法形容的至強氣息爆射而出,丁紫瑤面色一片慘白。
陸揚風的出手讓她精神瞬間繃緊,在這種手段下,她除了等死好像已經做不了別的了,可就在陸揚風準備出手的瞬間,一道驚呼從天空陡然傳來。
“陸前輩,等等……”
“哦?速度倒是挺快的。”
上官雲來不及解釋太多,他用最快的語速說道:“陸前輩,我請的那位渡劫期的強者不是這位姑娘。”
陸揚風瞳孔一縮,手掌收回,他目光第一次化爲了刀鋒般的意志看向了上官雲。
巨大的壓力如山嶽降臨,上官雲微微顫聲道:“我請的那位渡劫強者是最近名聲顯赫的王紋虎,其它宗門的宗主都知道,包括王重和飛雲子,這位姑娘與在下素不相識,還請陸前輩手下留情。”
丁紫瑤雙手輕輕撥弄着胸前的一縷髮絲,大鬆口氣的她略帶俏皮的說道,“怎麼樣,我沒說謊吧,我是雲山宗的守護神,可不是來搞破壞的。”
“那王紋虎呢?”陸揚風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
包括丁紫瑤在內的所有人都迷茫的搖了搖頭,顯然沒人知道那位半隻腳踏入了渡劫期的王紋虎去了什麼地方。
陸揚風微微鎖眉,旋即他目光一轉,陡然看向了雲山宗的宗門之後。
也在這一剎那,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從雲山宗後山衝擊而來,宗內無數弟子如彈射般從宗門之內朝四面八方倒射而去。
他們根本來不及落地,身軀便已在半空爆開。
一團團血霧如煙花般在雲山宗上空綻放,道塵子和諸多長老已是目呲欲裂,他們奮不顧身的騰空而起想要阻止悲劇的發生。
但明顯已經太晚了,當最後一具軀體炸開的時候,有着三千弟子的雲山宗最多剩下一半弟子有餘。
“哈哈哈,我終於找到雲山宗的秘密了,這就是一重渡劫嗎,哈哈哈……”
狂笑聲如雷聲炸起,一道黑色身影從雲山宗深處沖天而起,伴隨着烈日當空的天氣陡然變得昏暗起來。
黑雲壓境,電閃雷鳴,恐怖的天地之威讓無數強者內心戰慄,修爲稍稍低下之人甚至有想要跪地匍匐之感。
“畜生,你這個畜生,你想借我雲山宗秘境渡劫就罷了,你爲何還要毀我秘境?!”
道塵子破口大罵,他憤怒的原因不是王紋虎來借力渡劫,而是雲山宗因他死去了一千多弟子,還有秘境被毀,這根本是無法估量的損失,可以說雲山宗今天經歷了創宗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災難。
“道塵子,今天我不但毀了你們的秘境,我還要毀了你整個雲山宗,哈哈哈……”
王紋虎再度一聲狂笑,伴隨着天**霆朝他頭頂轟然砸下,但這霸道無匹的雷劫竟被他一掌拍開。
恐怖的粗大雷柱在這巨力之下偏移方向直奔雲山宗中心而來,霸道的雷劫比之上官雲引起的雷霆力量強大了十倍不止。
一旦被這道雷劫砸中,別說雲山宗的一衆弟子了,整個雲山宗只怕都會在瞬間被夷爲平地。
王紋虎的心腸竟如此之歹毒,想借天**劫來毀掉存在了三千年的雲山宗。
絕望慘叫聲四起,餘下的弟子驚恐逃散,當雲山宗被刺眼的白色光芒籠罩的時候,所有人雙目失明雙耳失聰,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只有陸揚風,他雙目一刻不曾閉合,當雲山宗被雷劫籠罩的時候他僅僅只擡起了自己的右手。
除此之外他的神色還是那麼的平靜,氣息還是那麼的穩定,他的身體彷彿化爲了一尊不朽的雕塑,永遠佇立在那裡。
“哈哈哈,陸揚風,叫你當年不收我做弟子,這就是下場,哈哈……嗯?!”
王紋虎在天空瘋狂大笑,伴隨着劫雲涌動,新一輪的雷劫即將從黑雲中破空而下。
可是他的笑聲卻戛然而止,因爲雷光過後,雲山宗依舊完好無損的在那裡,絲毫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怎麼回事?!”
王紋虎驚疑不定的看向下方,雲山宗的護宗大陣已被破壞,在沒有大陣保護的情況下,被這等恐怖的雷劫劈下怎麼可能還會完好無損甚至沒有一人受傷?
“王紋虎,在我雲山宗囂張,你來錯了地方。”道塵子沖天怒吼道。
“不可能,第一道雷劫毀不了,那就用第二劫毀了你們。”他的話音落下,天空‘噼啪’一聲炸響,比剛剛還要恐怖三分的雷劫再度砸下。
而王紋虎也是利用強大的手段將雷劫偏離了方向,粗大的雷柱又一次落到了雲山宗之內。
這一刻王紋虎的眼睛一刻不眨,他期待的看着下方,如此恐怖的雷劫,普通的渡劫期都能變成粉末,別說現在雲山宗沒有渡劫期的高手了。
白光炸現,他只覺刺目的光芒一閃,雙眼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雲山宗依舊完好無損的待在那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王紋虎駭然失色的在天空倒退了幾步,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更不明白雲山宗內究竟有什麼東西,竟然能擋住這等天**劫。
看着道塵子他們一臉冷笑的模樣,王紋虎心一橫,他身軀陡然如箭射一般俯衝而下。
他要站在雲山宗內渡劫,就算毀不了宗門,他也能弄清楚雲山宗擋住雷劫的秘密,因爲他現在有足夠的自信不懼任何一個強者。
“你的膽子很大,我們師祖迴歸,你還敢這麼囂張。”道塵子一聲冷笑。
煉氣士如螻蟻般的存在,他當然不會對其有絲毫在意,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雲山宗一直都尊稱一位煉氣士爲老祖。
這個煉氣士可不是那種普通的煉氣士……
但王紋虎卻並無畏懼,他獰笑一聲,說道,“陸揚風,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就好,今天我……”
啪……
他話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傳來,然後左臉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巨大的力量甚至差點將他的腦袋從脖子上拍飛。
“你……你是怎麼……”
啪……
又是一巴掌,沒人看到陸揚風是怎麼出手的,他們只看到這個正在渡劫的王紋虎又捱了一巴掌。
他左臉通紅一片,鮮紅的五指印觸目驚心,嘴裡甚至有兩顆後槽牙飛了出去,血水噴飛之間,整副面容慘不忍睹。
“當年我不收你,因爲你心藏惡鬼,毫無善念,功成之後也不過是給天下多添幾處災難,現在你認爲呢?”
“你……憑什麼,憑什麼……”
“不收你做弟子便心存怨恨滅掉整個雲山宗,根骨再強,也是垃圾一個,你說我爲什麼要收你?你還不如我這條狗,雖然我只把它當成一個記名弟子,但它心存感恩,它有最起碼的良知,說白了,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大黃狗待在陸揚風的身邊一臉委屈,好像在說爲什麼你老是拿那種人和我狗爺做對比,根本沒有可比性的好吧。
王紋虎目呲欲裂,一雙眼瞳佈滿血絲,看來恨不得要將陸揚風給生撕了才能解恨,可是剛剛的傲氣早已消失無蹤,他已經知道自己現在絕不是陸揚風的對手。
可他依舊不服氣,語氣充滿了硬氣,“好……好一個不如一條狗,陸揚風,你等着,等着我……”
“不用等了,你活不過今天。”
陸揚風頭也不擡,他身軀陡然朝前一衝,瞬移般來到王紋虎身前,拳如重錘,轟然落下,只聽一聲悶哼炸響,恐怖的破空聲如雷鳴炸開。
王紋虎的身體朝後彎成了蝦米狀,伴隨着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無匹的力量差點讓他的眼珠從眼眶內爆了出來。
右手成爪抓住王紋虎的肩膀,陸揚風將他兩米高的軀體朝天空一甩。
王紋虎的身體如高射炮發射而去,與此同時,天空雷鳴電閃,第三道也是最後一道雷劫在半空砸中了王紋虎的身體。
第三道雷劫就算王紋虎找到了雲山宗渡劫的秘密也必須要全力以赴,更何況他現在最多隻剩半條命,根本沒有絲毫成功的可能性。
當劫雲漸漸散去的時候,天空重新放晴,王紋虎在這雷劫之下魂飛魄散,連肉身都被轟成了渣,彷彿他根本都沒有來過雲山宗一樣。
只是連陸揚風似乎都沒察覺到,一道比指甲蓋還小的微弱光芒在剛剛雷劫碰撞的天空一閃即逝。
陸揚風的目光從天空移回地面的時候,這道微不可查的光芒以流星劃過般的速度眨眼間消失在了雲山宗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