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羽面前，道天更是不止提起過一次。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道天大概是怕方羽多年修煉境界未漲，卻又無法死去，從而造成心理扭曲。
也許正是因爲道天的多次告誡，方羽修煉了將近五千年，現在心態還算良好，就連自殺都許久未曾嘗試過了。
“老師，方先生……”
就在方羽回憶之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鄭澤跑到茶樓之前，給方羽和懷虛行了個禮。
“怎麼了？”懷虛見鄭澤神色有些駭然，皺眉問道。
鄭澤看向方羽，說道：“方先生，昨日我按照您的吩咐，在下午二時左右，釋放了八木賢。”
“然後呢？”方羽疑惑地看着鄭澤。
“八木賢獨自離開，但我留了一個心眼，派了一名武者跟隨他的行程，以免他做出類似於報復的行爲。”鄭澤嚥了口唾沫，說道，“昨天傍晚時分，這名手下給我彙報，八木賢登上一艘前往東日島的客輪。在這之後，我就把這名手下召回。”
“說重點。”方羽說道。
“就在半個小時前，東日島那邊傳來了一個驚天的消息。”鄭澤臉色微微發白，頓了頓，說道，“八木家族……被滅族了。”
聽到這句話，方羽眼神微動。
而懷虛則是看向方羽。
東日商會與八木賢的事情，他從未過問，都是交給方羽處理。
因此，他暫時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八木家族？就是那個八木賢的家族，被滅族了？”方羽眉頭一挑，問道。
“是的！八木家族在東日島威名極高，相當與我們這邊北都的八大世家……地位甚至還要更高一些。”鄭澤說道，“因此，這個消息一傳出來，立即轟動了整個東日島。”
說話的時候，鄭澤看着方羽，眼神有些異樣。
“不是我乾的。”方羽知道鄭澤在想什麼，淡淡地說道，“我既然已經答應放他離開，自然就不會追上去，更不會莫名其妙去滅他家族。”
“我還以爲八木賢又在哪裡惹到方先生了。”鄭澤說道。
“他們八木家族應該還挺強……能將他們滅族的勢力，實力肯定也不弱。”方羽想起八木賢身上的血液，還有驚人的恢復能力，說道。
“是的……據說現場極爲慘烈，整座村落地面上都是鮮血，還有許多的殘肢，血肉碎塊……”鄭澤駭然說道。
“哦？”聽到這句話，方羽坐直身軀，問道，“現場的情況真是如此？”
“是的，這是廣爲流傳的說法。”鄭澤點了點頭，又問道，“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方羽沒有說話，眼神閃爍。
地面上只有血跡，留下些許的殘肢碎塊。
這種殺人手法，似乎與極北之地那邊的情況相似。
窺天局的四人，也是這麼死的。
還有之前東日商會，宮島秀夫那一車人。
這三件事情……是否有聯繫？
方羽眉頭微微蹙起，思考起來。
根據時間線，第一次是宮島秀夫一車人的死亡，第二次是極北之地的上古遺蹟入口處的死亡，第三次……便是八木家族。
現在能確定的，只有類似的殺人手法。
第一次和第三次……
方羽眼神微微閃動。
兩者之間的共同點，就是黃金龍血會散發出神聖之力。八木賢的血液，也會散發出神聖之力。
而黃金龍血的神聖之力的來源，正是來自於八木家族提供的血液！
只不過，比起八木家族的人直接提供的血液，黃金龍血劣質許多，氣息更弱罷了。
“殺死宮島秀夫，與滅八木家族的兇手，真有可能是同一人。第一次，此人被黃金龍血散發出來的神聖之力所吸引，但動手搶奪之後，卻發現黃金龍血只是複合藥劑，血液含量極少……於是便沒有取走車內的兩瓶黃金龍血，把人殺了，就離開了……”
“至於對八木家族動手，也是因爲他們的血液！”
“八木家族被滅，是在八木賢回去之後才發生的……那麼，兇手必然是先發現了八木賢，之後再跟蹤他，或是強迫他帶路前往八木家族……之後才能滅族。”
方羽在心中推理一番後，眼神微凜。
有人能夠感應到血液中的神聖之力，他並不意外。
但就算想要得到大量血液，也不需要滅族吧？直接逼迫八木家族不斷地提供血液，不是更好麼？
滅族的行爲，無異於竭澤而漁。
可如果不是爲了血液，滅族又是爲了什麼？
方羽思索一番後，只能把宮島秀夫與八木家族這兩件事聯繫起來。
目前看來，這兩件事的兇手，應爲同一人。
至於窺天局在極北之地的遭遇，那個動手殺死四名窺天局修士的黑衣男人……除了殺人手法以外，不能確切地把他與其他兩件事聯繫起來。
但方羽很快又想起一件事。
今天下午三點，江南將有一個上古遺蹟開啓。
根據窺天局那邊的說法，那名黑衣男人前面幾次上古遺蹟開啓，到場都極爲準時。
方羽今天下午去一趟江南白石洲，便能稍微探查一下情況。
如果這名黑衣男人沒有出現……他與東日島這件事有關的可能性，就會更高一些。
若是出現了，那就更好辦了。
一旦動手，什麼底細都能探出來。
“方先生，我們……”鄭澤看着方羽，繼續問道。
“你這麼關心這件事幹什麼？跟我們關係不大啊。”方羽說道。
“方先生，這八木賢被我們關押起來，剛放回去就出了滅族慘案……對方要是追究起來，恐怕還是得追到我們這邊。”鄭澤說道。
“家族都被滅了，誰來幫他們追究？”方羽眉頭一挑，問道。
“聽說東日島內，與八木家族實力相當的還有三家……加上八木家族，被並稱爲大蛇四家。他們那邊的風氣，與我們這邊不同，出自同系的各個家族之間關係極爲融洽。”鄭澤說道，“如今八木家族出事，其他三家必然會想辦法追查兇手……”
“大蛇四家？同系的意思，是不是他們擁有相同的血脈？”方羽皺眉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鄭澤答道。
“好吧。”方羽點了點頭，又說道，“但這件事本來就跟我們沒關係，他們總不能硬把事情套在我們頭上吧？”
“我倒不是擔心這一點……”鄭澤正要說話，口袋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接通電話，臉色再次一變。
“你確定消息是真的？”
片刻後，鄭澤掛斷電話後，神色仍然無比震駭。
“不會又有家族被滅了吧？”方羽喝了一口茶，微笑道。
“正，正是。、！”鄭澤睜大眼睛，怔怔地答道，“東日島那邊又傳來消息，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八木家族的時候……又一個家族，上村家族被滅了！”
“上村家族，也是大蛇四家之一！”
這下輪到方羽吃驚了。
對方這是要在整個東日島的眼皮子底下，把大蛇四家全滅了？
不管爲了什麼，這也太膽大妄爲了吧。
“既已如此，你先關注此事，有後續發展再向我彙報。”這時候，懷虛開口說道。
“是，老師。”鄭澤答道。
“這件事與我們無關，無需擔憂。東日島那邊派出任何人過來詢問，如實回答每一個問題即可。”懷虛又說道。
“我明白。”鄭澤又答道。
“另外，多留意一下東日島那邊，有沒有兇手外貌的傳言。”方羽說着，站起身來，“連續滅掉兩個家族，都沒有幸存者和目擊者，那真是有點厲害了。”
“我會留意的，方先生。”鄭澤答道。
“我也要走了，下午得去江南一趟。”方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