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坑之中。
冥河雙手抓住方羽的右腳，表情極其痛苦，喉嚨裡發出陣陣吼聲。
方羽這一腳，將冥河的雙臂連帶着胸口直接踏穿。
雖然靈化之後的肉身具備再生能力，但是疼痛的感覺，卻仍然存在。
“啊……”
方羽的腳不鬆開，冥河的痛苦就在不斷加劇。
“你們噬源者，到底想要幹什麼？”方羽眯眼看着冥河，問道。
冥河沒有回答，而是痛苦地在掙扎。
方羽眼神漠然，擡起右腳，再次塔下！
“轟！”
冥河的左肩，直接被這一腳踩得粉碎。
“方長生，你今天殺死我，等待你的就是我們整個半靈族的怒火！上仙一定會爲我報仇！”冥河悽慘地吼道。
半靈族……
方羽眼神微動。
很顯然，這個名稱，就是這羣噬源者組織的名字。
只不過，半靈二字，卻是讓方羽面露古怪之色。
在當年的修仙界，除了少部分高階靈獸以外，大部分靈獸的地位都不高，跟現在的寵物差不多。
而如今這個半靈族，光從名稱上來看，是把靈獸供爲仙品一樣了。
當初方羽在東都與符雲鶴交手的時候，符雲鶴說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在這羣噬源者的眼中，靈獸要比人類強大許多。
“靈獸如果真有這麼強，今天就不會只剩下這麼一小部分了。”方羽看着冥河，淡淡地說道，“你們用靈獸本源汲取壽元這種做法，放在以前，是要被當做邪修處理的。”
死到臨頭，冥河反倒不畏懼了。
他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方羽，說道：“方長生，你已經被盯上了。任何與我們半靈族作對的人，只能下地獄！”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方羽問道。
“你一定會後悔……”冥河張開滿是鮮血的嘴，大吼道。
“砰！”
話還沒說完，方羽一腳踏在冥河的頭顱之上。
冥河整個頭顱炸裂，再也不得動彈。
靈化之後的他，身軀可以修復，但頭顱被直接踩炸，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讓你說還真說啊……每次說的還都是同樣的話，沒意思。”
方羽看着冥河的屍體，搖了搖頭。
“嗖！嗖！嗖！”
這時候，一旁的空中，紅蓮與寒媚人的交戰還在繼續。
注意到冥河氣息的消失，紅蓮的心，沉到了谷底。
大將之中，冥河算是肉身最強的一位。
但面對方長生，冥河居然抗不住兩三個回合！
寒媚人的強項本就不在近身搏鬥，面對紅蓮瘋狂的進攻，她應對得非常吃力，身上受了很多傷。
血靈丹的藥效，也在慢慢消散。
寒媚人越打越是心驚。
因爲她很清楚，再這麼下去，等待她的只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被紅蓮活生生地撕碎！
“怎麼辦？怎麼辦！？”
寒媚人一點也不想死！
“轟！”
但這個時候的紅蓮，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每一次出擊都帶着必殺的決心！
她正在吸收凰之本源，隨着戰鬥的進行，她的力量反而越來越強！
此刻的紅蓮，幾乎已經不再能維持人類的形態，完全化作一隻青鸞。
赤紅的火焰，覆蓋着全身，把天空都映照出一縷紅芒。
“轟！”
紅蓮翅膀往前一扇，一團炙熱的火焰撲向寒媚人。
寒媚人臉色大變。
火焰從四面八方襲來，她根本無處逃脫！
沒有辦法，寒媚人只能釋放出體內的真氣，撐起一個護罩，將這些火焰擋在外面。
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真氣護罩根本就沒法與這些火焰對抗！
幾乎是在瞬間，護罩就被火焰所侵蝕！
“啊……”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寒媚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下一秒，火焰將寒媚人整個人吞沒！
寒媚人的慘叫聲，僅僅維持了兩秒不到，戛然而止！
這些經過凰之本源加持的火焰，在頃刻間就把她的身軀焚燒成灰燼，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嗚……”
紅蓮仰起頭，對着天空發出悠長的鳴叫聲。
……
這個時候，方羽已經來到高臺之上，打坐下來。
丹田處傳來的疼痛感，越來越劇烈。
內視丹田，能夠看到那個光點，現在已經擴大到拳頭大小，仍在持續不斷地擴大。
而小金龍就像瘋了一般，盤旋的速度一直沒有降下來。
方羽運用神識進入到丹田之中。
看到丹田裡的情況之後，方羽心裡咯噔一跳。
一直以來，丹田內部靈氣凝聚而成的汪洋大海，都處於風平浪靜的狀態。
但此刻，卻是一反常態！
靈海居然翻騰起來，波浪接連而起！
這個時候，方羽終於知道，丹田的疼痛感從何而來了！
就是這些靈氣！
本該安穩平靜的靈氣，如今竟然躁動起來！
這種情況，不要說方羽這種原本就到極限的丹田了。
換做一名普通修士，體內的靈氣這般躁動，一樣極其難受！
“不會真的要爆炸了吧？”方羽心中有點忐忑。
放在一年之前，面對這種情況，方羽心情不會有太大的起伏。
但如今，他距離煉氣期一萬層只有一步之遙。
這是他活了這麼多年的唯一目標，他可不想在臨門一腳的時候，滿盤皆輸！
修煉將近五千年，最後因爲丹田被靈氣撐破而死？
這樣的結局，方羽可無法接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壓制這些躁動的靈氣。”方羽心道。
“嗒！”
這個時候，紅蓮飛了過來，在落地的過程中，慢慢變回人形。
看到方羽頭頂上的本源，紅蓮神情有些複雜。
就像之前朱雀所說的一樣，方羽是一個人類，對鳳族而言就是外族。
鳳凰，爲何會選中方羽成爲傳承者？
當然，紅蓮只是感到疑惑，並不反感。
相反，如果沒有方羽的出現，這兩個本源都要落入噬源者的手中。
此時此刻，紅蓮對方羽只有感激。
不過，盯着方羽看了兩秒後，紅蓮就發現方羽的臉色不太對勁。
“方羽，你怎麼了？”紅蓮問道。
方羽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紅蓮。
只見懸在紅蓮頭頂上的凰之本源，也在落下一道紅芒。
這就表明，紅蓮也正在吸收着本源。
可看紅蓮的神情和動作，相當輕鬆。
很顯然，在吸收本源的過程中，紅蓮並沒有像方羽一樣痛苦。
但這也是正常的，畢竟紅蓮是一隻靈獸，沒有丹田，更沒有像方羽一樣撐到極限的丹田。
“我需要一點時間煉化這個本源，如果你有空的話，就幫我護法吧。”方羽說道。
“好！”紅蓮立即答應下來，眼眸之中有些擔憂。
因爲，此前的她，很少見到方羽額頭冒汗，臉色發白的模樣。
“對了，如果你在護法的過程中，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勁，你得儘快撤離。”方羽說道。
“……我明白。”紅蓮答道。
方羽不再說話，閉上眼睛。
他現在正在盡力保持心平氣和，想要把丹田之內翻滾的靈海壓制下來。
第一步，嘗試着壓縮丹田……
“噗！”
方羽一這麼做，就噴出一口鮮血。
目前的丹田，根本就觸碰不得！
它就像一個暴脹的氣球，隨意的觸碰，都可能引起它的爆炸！
“這要怎麼辦……”方羽腦子飛速旋轉，思考着對策。
他自己都沒想到，這麼多年後，能對他造成這麼大威脅的，居然是自己的丹田！
一旁的紅蓮，見到方羽吐血，臉色微變。
但此刻的她並不敢出言，也不敢有所動作。
她能夠感受到方羽身上狂暴的氣息。
若是現在打擾方羽，有可能會導致方羽走火入魔，那樣情況就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