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方羽眼神一凜,問道:“你是怎麼確認我身份的?我進入這裡時,僞裝了氣息與外形,也沒有施展過與人族相關的術法。”
“他還給我留了這麼一塊玉佩。”
太煞天皇擡起另外一隻手掌,掌中是一塊藍色的玉佩。
“他告訴我,當你出現時,這塊玉佩就會有所反應。”太煞天皇說道,“先前,在你進入太煞幽境的那一刻,這塊玉佩出現了嗡鳴。”
“那時候我便確定,伱就是姜牧之口中的人族修士,方羽。”
方羽不再說話。
從太煞天皇的話語中,他還是無法確定姜牧之委託其幫忙的具體時間點。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姜牧之當時已經遭到重創了。
或許是感覺壽元將盡,這位四王之一纔會來找太煞天皇幫忙。
方羽神色凝重。
目前,他可以確定姬天明和滄辰都已經身死道消。
而劍王姜牧之……很大可能也已經隕落。
人族四王,是否都已經或者接近隕落了?
又或者,有可能被關押在某一個仙界大獄當中,等待着方羽的到來?
“方羽,你一來就看出我與死兆之地有關聯。”太煞天皇開口道,“看來,你也與死兆之地打過交道。”
“我跟死兆之地間,也有仇怨。”方羽擡起眼,冷聲道,“它將我最好的朋友永世困住了。”
“永世?”太煞天皇有些疑惑。
方羽想了想,把林霸天的情況告知了太煞天皇。
“在你看來,我朋友有沒有機會擺脫死兆意志?”方羽問道。
“意志相融麼……若是融合成功,的確沒有辦法單獨將其中一邊剝離了。”太煞天皇說道,“不過,你這位朋友的意志居然能與死兆意志相持……這本身就是奇蹟。”
“我想,死兆之主一開始沒想過要與他共享一副身軀,只是想要將其單方面吞噬。”
“這種情況下,你朋友還能保留自己的意志……相當了不得。不過,由於當年發生的事情,死兆之主對人族一定是仇恨的,它的心胸極其狹窄……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提到死兆之主,太煞天皇的語氣中充滿了敵意,並且還帶着明顯的不屑。
方羽的心情很沉重。
死兆之主對人族如此仇恨的情況下,林霸天身爲人族,與之產生的衝突一定相當劇烈。
甚至於可以說,林霸天的情況與當初的神魔體是很接近的。
“你若是想幫助你朋友,我想,不應從剝離死兆之主的意志這一點出發,這已經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太煞天皇說道,“你應當讓死兆之主感到恐懼,想辦法讓它臣服於你。”
“對你來說,這反而是更有機會做到的事情。”
“只要讓死兆之主臣服於你,那麼,實際上,你的朋友也就獲得了自由,不會再遭受意志衝突的折磨。”
“讓死兆之主臣服於我?”方羽眯起眼睛,眉頭緊鎖,“要做到這一點……”
“是的,要做到這一點,首先……你需要對死兆之主出手,也就是……你需要對你這位朋友出手,將他擊潰。”太煞天皇說道,“不是假模假樣,必須讓死兆之主感受到死亡的恐懼,它纔會服軟,纔有可能臣服於你。”
聽到這話,方羽內心一沉。
這是讓他對林霸天出手,並且還要將對方置之於死地。
“不,要讓死兆之主服軟,不一定非要以拳頭說話,既然對方怕死,那隻要讓它感覺到,神族或是別的族羣勢力帶給它的威脅更大就行了。”方羽眯起眼睛,看着太煞天皇,心道,“這個太煞天皇與死兆之主有仇,自然希望借我之手將死兆之主剷除,他的話不可盡信。”
“好了,方羽,你還有什麼問題麼?”太煞天皇問道,“我已經完成了姜牧之的委託。”
“我還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當年那批侵入死兆之地的人族修士來自於什麼勢力?”方羽盯着太煞天皇,問道,“又或者,你知不知道姜牧之當時代表着什麼……”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來自什麼勢力,但我記得,他們有這一個相同的特徵。”太煞天皇說着,擡起一指。
“嗡……”
一陣光芒閃爍。
一道修士的身影出現在方羽的面前。
這道身影沒有具體的五官,只是披着一身長衣,在其額頭上,可以看到一道清楚的印記。
是一道泛着金光的豎紋!
方羽眼神微凜。
這道印記很簡單,可能出現在任何勢力。
可是,對方羽來說,這道印記很大程度會讓他聯想到神族!
“難道那個時候,神族已經滲透到人族內部了?那批人族修士,其實已經投靠了神族?”方羽眼神閃動,心想道,“姜牧之會帶着手下來征伐他們,就是因爲這批人族修士已經投靠了神族?”
這麼想似乎很合理。
“你還有別的問題麼?說實話,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太煞幽境,對外界很多事物都不瞭解。”太煞天皇開口道,“你若是問我當下的事情,恐怕我無法回答。”
“至於姜牧之的勢力,我只知道他當時被稱爲仙界第一劍,在劍術造詣達到了巔峰。”
“在我看來,當時能夠重創姜牧之的存在極其有限……因此我一直很疑惑,我最後一次見到姜牧之時,他爲何是那副虛弱的模樣。”
方羽沉默了片刻,說道:“好,我知道了,多謝你了,太煞天皇。”
“我只是在報答姜牧之的救命之恩。”太煞天皇微笑道,“我送你離開此地。”
……
方羽很快離開了太煞幽境。
回到外界,他的心情還是很沉重。
進入太煞幽境,對他而言只是偶然之局,他從未想過能夠在這裡得到一塊本源殘片,見到四王之一的姜牧之。
只不過,相比起姬天明和滄辰,本源殘片內的姜牧之對他說的事情要更加深奧一些,涉及到超脫一切法則的範疇。
但是,從太煞天皇這裡,方羽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
姜牧之所處的時代,神族很可能已經崛起,滲透到人族內部了!
姜牧之後來遭到重創,也有可能與神族有關!
因此,要找到姜牧之本尊的下落,或許還得從神族入手!
“先從星月問起。”方羽正準備回到小世界。
“嗡!”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左掌一陣炙熱。
方羽擡起自己的左掌。
手背上的萬道之印,此刻居然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強光!
這道印記極度灼熱,像是要將方羽都給點燃!
這是什麼情況?
方羽眉頭緊鎖,低頭看着自己的左掌!
“噌!”
隨即,萬道之印迸發強光!
一顆頭顱的虛像,出現在方羽正前方,距離極近!
這是一張猙獰的面容。
它的雙瞳泛着紫芒,眼珠內是一道五角星印記,迸發出滔天的殺意。
“方羽……我們又見面了。”
對方開口,嘴巴咧開,露出了殘忍可怖的笑容。
而此刻,方羽也眯起了眼睛。
因爲,他認得眼前這張面容。
正是魔族始祖,萬道始魔!
這個傢伙,此刻通過萬道之印直接找到了方羽所在!
“喲,你看起來還是那麼醜,笑起來更是像精神有問題,你還是別笑了。”方羽淡淡地說道。
他知道萬道始魔遲早會找到他,因此並沒有那麼驚訝。
“借用我之力量在外行動,你們人族果然卑鄙無恥。”萬道始魔冷聲道。
“只是我卑鄙而已,別扯到整個人族啊。”方羽笑眯眯地說道,“我用就也就用了,你就說能拿我怎麼辦吧。”
“既然用了我的力量,那你就該臣服於我,成爲我的使臣,我認可你的實力,你可以在我麾下成爲一員大將。”萬道始魔說道。
“算了吧,臣服於你不如臣服於神族,他們可比你強多了。”方羽譏諷地說道。
聽到這話,萬道始魔眼中的殺意更加凌厲。
“既然不願臣服於我,那麼……你便到我面前伏誅吧。”萬道始魔寒聲道。
“你叫我去我就去啊?”方羽眉頭一挑,說道,“有種你過來……”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道光幕。
光幕之中,可以看到兩個囚籠。
囚籠內有兩道被鎖鏈捆住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兩名容貌一樣的女修!
正是許久未見的花顏,以及她的姐姐花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