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快動手吧，方羽。”
這時，死兆之地意志的聲音再度響起。
林霸天的左臉已完全被暗黑之力所籠罩。
半邊臉看起來如同惡鬼，半邊臉則保持着人形，但卻相當猙獰。
痛苦，兇狠，暴戾……在他的臉上浮現。
方羽能夠感覺到林霸天的痛苦，泛着暗紅光芒的眼瞳上，只有無盡的冰冷。
“快動手啊，方羽，快動手。你若不動手，他就要完全變成暗黑生靈，徹底成爲你的敵人了。與其這般，還不如趁現在就把他殺了。”死兆之地意志的聲音充滿蠱惑。
“啊啊啊……”
林霸天的喉嚨裡發出悶吼聲，渾身緊繃，額頭上青筋直冒。
他的雙眼綻放出兇光，身上釋放出的殺氣越來越強大。
在這個時刻，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
但方羽仍未動手。
“還不動手麼？方羽，他就快支撐不住了，他就快完全成爲暗黑生靈了……你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死兆之地意志再度開口。
對於這種挑釁的聲音，方羽根本不在意。
他只是緊緊地盯着林霸天，腦海中閃過多種想法。
要麼……迅速把死兆之地毀掉，以此摧毀死兆之地的意志，從而讓林霸天恢復。
但這麼做，未必可行，甚至有可能對林霸天造成致命的傷害。
因爲林霸天……已經與死兆之地融合，他的體內必然有死兆之地的一部分。
因此，這個想法無法實現。
那麼，就只有第二個方案。
就像當初對林尋羽做的一般，用極寒之淚將其暫時封印……之後再想辦法解救。
“呃啊啊……”
林霸天痛苦到了極點，身上釋放出陣陣黑氣，席捲到四周。
方羽皺起眉頭，準備釋放極寒之意。
他必須在林霸天完全失去神智之前動手，否則……就晚了。
而在後方，童無雙看着方羽，又看向氣息滔天的林霸天，心中無比焦急。
方羽爲何還在發愣！？
目前的林霸天，看起來實在太危險了！
“快動手吧……”死兆之地的意志繼續開口。
“咔！”
這時，林霸天猛然轉過身，面向方羽。
他神色猙獰，雙眼之中閃爍着危險的殺意。
而後，他忽然擡起右掌，正正對着方羽。
“呵呵……來不及了。”死兆之地的意志笑道。
“轟……”
可就在下一秒，林霸天的右掌忽然擡向高空，轟出一道強大的法能。
“狗東西……”
林霸天仰起頭來，咬着牙，對着上空狠聲道：“有種就正面打一場，我一定會讓你跪下來求饒。”
這個時候的他，面容仍然猙獰，半張臉都被暗黑之力籠罩。
然而，他似乎仍保留着神智。
“與你正面交戰？我爲何要這麼做？”死兆之地的意志語氣戲謔，說道，“左右手互博，對我而言有何意義？”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
林霸天已完全屬於死兆之地的人了，它根本沒必要與林霸天交手。
此刻，林霸天喘着氣，眼神冷然。
“你覺得……我會讓你完全控制我？我叫林霸天，誰也沒法控制我！”林霸天咬緊牙關，怒吼道。
“轟！”
他對着高空，再次一掌轟出。
這是一記霸天掌，氣息極度驚人！
“轟隆！”
霸天掌的氣息在高空中炸裂，引爆層層氣浪。
林霸天收回右掌，轉過身，看向方羽，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老方，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暗黑之力想要全面侵佔我的魂靈，但卻被我強行阻截了。現在的我……感覺還不錯。”
“所以，你也不必對我動手。”
“我倆一同出手，先把這個噁心人的傢伙給滅了。”
林霸天說這番話的時候，聲音與之前已經不同，其中混雜着另外一道陰冷的聲調。
而他的半邊身軀，已被暗黑之力所蔓延，氣息也與之前截然不同。
但方羽知道，林霸天的神智的確還保留着。
然而，他同時也能看到林霸天微微顫抖的雙手。
顯然，林霸天身體的情況，並不像其說得那麼輕鬆。
林霸天看着方羽，又轉頭看向上空，眼神冷然。
無論是左臉還是右臉，都只有無盡的冰冷和殺意。
“呵……你的意志力的確強大，但暗黑之力的吞噬是循序漸進的，你越是壓制，它的反彈就越是強大。”死兆之地意志的語氣充滿譏諷，“我倒要看看，你能支撐多久。”
“我能支撐多久，就不是你能想象的了。”林霸天厲聲道。
他轉過身，正面面對方羽。
方羽也正看着林霸天。
此時的林霸天，半人半鬼。
在方羽的記憶中，無論何時見到林霸天，他永遠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哪怕飛昇之後，在大天辰星，林霸天也仍然成爲了橫壓一世的頂尖強者。
如果沒有發生意外，林霸天會在大天辰星修煉，以正常的形式飛昇到大位面，並且在大位面內闖出名堂，再次成爲凌駕於衆生之上的超級大能。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如同預想般發生。
如今的林霸天，身陷囹圄，狼狽不堪。
而之所以會這樣，只是因爲……他來自人族。
當初在大天辰星遇到的惡鬼說過……人族強者，強便是原罪。
有許多未知的存在，不允許人族出現頂尖的強者！
歸根結底，人族就是原罪！
看着林霸天，方羽的眼神愈發冰冷。
“老方，不要在意我的外型，雖然的確沒以前那麼帥氣了，但也沒辦法，暫時只能這樣了。趕緊動手吧，我倆再次並肩作戰！”林霸天說道，“這傢伙不現身，我們就把這裡轟得稀巴爛！”
方羽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動手吧。”
“就跟當年一樣，我們雙劍合璧，天下無敵。”林霸天仰天大笑，身上氣息爆發出來。
這個時候的他，氣息之中已經融合了大量的暗黑之力。
“嗖！”
林霸天升向高空，高聲道：“雖然之前跟你們當中一些暗黑生靈有些交情，但道不同，不相爲謀，這種時候……你們就自求多福吧。”
話語之間，他擡起雙掌。
十隻手指的指尖，綻放出耀眼的五彩光芒。
林霸天眼神冷冽，只有決絕。
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這是他再次與方羽並肩作戰，也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所以，他不會有任何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