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其他榜單統計得很完善？”方羽問道。
“只能說較爲完善。當然，它們不可能將全天下的修士的氣息都蒐集……神隱會的那些老傢伙，有辦法能夠修改榜單上的名字。所以，他們自己的名字，全都不在榜單之內。”白空谷說道，“我覺得，修爲到了一定境界，應該都有辦法躲避這些榜單。”
“這樣啊……”方羽點了點頭。
“其實神隱會的秘密我知道得少之又少，真正有價值的……也就是上古遺蹟的開啓時間和地點了。”白空谷說着，苦笑着搖了搖頭，“神隱會那些老傢伙，實在太謹慎了。”
方羽看着白空谷，眯眼道：“我還是很好奇，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情？雖然你說的這些信息也不算特別機密，但要是被休真人知道……他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吧？”
“你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到底爲了什麼？”
白空谷站起身來，走向草房的大門，深吸一口氣，說道：“最初的時候，我以爲神隱會的那些老傢伙是因爲年事已高，沒有任何念想的情況下，想要創建一個服務大衆修士的組織來發揮餘熱。”
“而窺天局創始之初，確實也沒有幹過任何盈利的事情，就是單純給天下修士提供一些準確的信息。”
“但到了近些年，窺天局的性質變了。從一個權威性的組織，變成了爲神隱會服務的工具。”
方羽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白空谷的講述。
“我很早就感受到了苗頭，我心中不願這麼做，但我沒辦法拒絕神隱會的任何一個命令。”白空谷說道，“因爲這羣老傢伙……很可能就是目前炎夏武道界，最強大的幾名修士。”
“他們這種等級的修士，已經不再考慮天下蒼生，只爲了自己的利益行事。”
“而我退休的原因，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覺得我不夠聽話了。”
方羽看向白空谷，微笑道：“所以你懷恨在心，決定出賣神隱會的資料給外人？”
白空谷轉身看向方羽，搖頭道：“僅僅是更換窺天局的主人，我雖然有些悲哀，但也可以接受。因爲，他們有這個權力。”
“但我不能接受的是……他們想要利用窺天局來做一些不好的事！”
方羽微微眯眼，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要利用窺天局來做不好的事？”
“從他們的選人就知道了。”白空谷澀聲道，“無塵子的首徒伏寒，今天上午來接任。”
“跟着我爲窺天局效勞數十年的東海，只是說了一句話……”
“就被他當場格殺！用最殘忍的方式，讓東海這個爲窺天局鞠躬盡瘁的老人爆體而亡！”
說到這裡，白空谷雙眼泛紅，呼吸變得粗重。
他之所以選擇把他所知道的有關神隱會的事情告訴方羽，這件事就是導火索！
不單只是因爲饒東海被殺。
而是通過這件事，看出這個伏寒的品性！
神隱會那些老傢伙，讓伏寒這麼一個嗜血殘暴之人來接管窺天局，意圖不言而喻！
之後的窺天局，要做的事情絕對不像以前那麼平淡如水！
聯繫神隱會之前的要求。
公佈上古遺蹟開啓的消息，吸引更多修士進入上古遺蹟當中。
這是爲了什麼？
白空谷不能推測出神隱會的真實用意，但不能排除那個最殘暴的選項！
所以，他才選擇將這個消息告知方羽。
他無力阻攔神隱會的任何行爲，他也不奢求方羽能阻攔神隱會。
但將上古遺蹟開啓的時間和地點告知方羽，方羽就會用最快的速度獲得裡面的傳承。
這樣一來，其他修士也就沒法進入上古遺蹟當中。
這也算在另外一個角度，阻撓了神隱會可能的計劃。
方羽看着越說越激動的白空谷，眼神微微閃動，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白空谷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今天上午我離開窺天局之前，伏寒找我要你的詳細情報……也許是神隱會的要求，我不知道他的目的。”
“你……小心點吧。”
方羽將那份記錄了上古遺蹟地點與開啓時間的文件收入到空靈戒的儲物空間內，起身朝草房外走去。
“多謝了，這份東西對我還真的有點用。”方羽說道。
“方羽，我還是勸告你一句，一定要小心伏寒，小心神隱會……他們絕非你想的這麼簡單。”白空谷睜開眼，看着方羽的背影，說道。
“那個伏寒在調查我？沒有必要啊，現在各家媒體都在書寫我的人生經歷，詳細到我童年時就到鄰居家殺人……他隨便找幾份報紙看一看，一切都明白了。”方羽笑道，“走了，有空再來找你下棋。”
說完，方羽激活空靈戒，離開了白空谷的住所。
……
方羽回到大宅門前，正好看到蘇長歌，正站在大門前。
“方大人，我已經等您很久了。”蘇長歌跑了過來，說道。
“我不是讓你沒事就好好修煉，不用每天都跑過來麼？”方羽皺眉道。
“作爲首席跟班，跟在你身旁是我的工作！”蘇長歌正色道。
方羽本來還想說點什麼。
但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白空谷說的話。
窺天局的新主人伏寒，想要調查他？
既然如此……
“走吧，跟我去一趟窺天局。”方羽說道。
“好！”蘇長歌鞠躬道。
……
方羽和蘇長歌飛行一段距離，又步行一段距離，很快就來到了窺天局的大門。
不知爲何，這個時間點，窺天局的廣場上竟然有不少人。
“前幾天纔剛更新過榜單，怎麼今天還有這麼多人？”一旁的蘇長歌疑惑地說道。
說着，他便往前方的廣場跑去，找到一個看戲的人，問了幾句，又跑了回來。
“方大人，他們說窺天局兩個小時前向北都宣佈了一個消息，說是下午四時有重要消息公佈。”蘇長歌看了一眼時間，說道，“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二分，正好還有八分鐘。”
“那我們就看一看吧。”方羽說道。
於是，方羽和蘇長歌兩人便走到大門內，靜靜地等候。
廣場上的人越聚越多。
大多數是各個世家和宗門的眼線，還有少部分純粹來看熱鬧的。
很快，時間便到了下午四時整。
廣場上人滿爲患。
窺天局的內院，走出一羣人。
看到這羣人，方羽眼神微微閃動。
這羣人身披黑衣，身上散發出陣陣陰冷的氣息，滲人心扉。
原先有些喧鬧的廣場，似乎受到這陣氣息的影響，突然安靜不少。
廣場上的人看着這羣黑衣人，面露疑惑之色。
他們都知道，窺天局統一的服飾，向來是白袍。
可這羣人，卻穿着黑袍從窺天局內院走出……這是怎麼回事？
這羣黑衣人走出內院，身形一躍，直接騰飛到半空之中。
爲首之人，面容冷峻，雙眼黑瞳比尋常人要大。
而這羣黑衣人漂浮在半空之後，卻不說話，面無表情，身上散發出莫大的威壓。
下方這羣人本就只是各方勢力派來打聽消息的眼線，修爲低微。
這種程度的威壓，對他們而言難以抗衡。
不少人臉色發白，幾乎站立不穩。
“這位是我們窺天局的新主人，伏寒大人。”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傳出。
是一名身穿白袍，身材肥胖的男人從站在內院門口，滿頭大汗地用真氣擴音。
“之前的白空谷白老，已經光榮退休了……從今天開始，伏寒大人將掌管窺天局的一切事務。”
“召集大家過來，除了這件事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