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顯得多麼波瀾壯闊。
申凱與所有他我之間的訣別,給人一種平淡而自然。
不知不覺中,無數平行世界下,屬於‘林雪茂’這一身份,已經徹底和他劃分開來。
看似淡化的身軀中,逐漸綻放出光明。
無數他我的失去,換來了申凱本身存在的削弱。
但與此同時,也代表了從此以後。
他將是真正的自己,獨一無二。
僅僅一瞬間的虛弱後。
‘申凱’這一概念存在徹底成立,並且伴隨着其本質而不斷填充。
“還沒完。”
感受着體內醞釀的本質,申凱輕輕搖頭。
不久前曾經被他主動斷開的長河再次出現。
不再是以蛛網的形式。
而是佔據兩端下,彷彿一條筆直的人生,貫穿始終。
與‘林雪茂’做出訣別後,緊接着,輪到了‘申凱’這一概念。
縱然他並非人道大世界真正的申凱。
但即便是自己本身,也有着過去和未來的區分。
那個不受申極煌控制,與其定下賭約的少年。
那個冒着凜冽風雪下,帶着猙獰和瘋狂殺狼的殘軀。
那個首次下山,於某個劇院和她相識的經歷。
那個神宵論戰下,成爲天驕之首的英豪。
那個佈局十年,一舉殲滅組織的獨行俠。
那個明知人族難扶,卻依舊接過人皇大位,贏下人理戰爭的狂人。
......
一段段經歷和人生,在申凱背後延伸而出。
似乎有着貫穿始終的初心。
卻又在不知不覺中,或多或少做出了改變。
他們代表着只屬於申凱的過去,也是造成了其現在的源頭。
而與背後呈現出一條直線的過去不同。
申凱的面前則不斷擴散下,衍生出了截然不同的未來。
有諸我唯我失敗後,徹底成空。
也有藉助三相圖僥倖苟活下,沒能拯救曾經。
還有證道成功後,徹底失去了自我,化爲無情天道。
更有如同計劃一般,回到人道大世界,與聖賢集團同歸於盡。
......
無數的可能中,有的存在已經遠強於現在的申凱,有的則已經蕩然無存。
他們帶着或悽苦、或複雜、或親近、或敵視的神態,看着屬於現在的自己。
不過終究在這場博弈中。
所有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是不論修爲、意志,彼此對等的存在。
他們沒有試圖用言語或者攻擊來擾亂。
無論過去或者未來。
無數個‘申凱’都在沉默中平靜等待,等待屬於現在的抉擇。
“都是自己,我也就不再矯情了。”
“各位,走好。”
雙手合抱下,申凱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既是對過去的認可和訣別,也是對未來的嚮往和期盼。
但這一切,卻終究需要他自己本身,去做去想。
僅僅一拜之後,一股神秘的氣機浮動,貫穿過去到未來的長河莫名發生變化。
所有過去的‘申凱’帶着複雜眼神,對那個背影同樣行了一禮,隨之消散。
而未來的‘申凱’,則明顯有着各自不同的想法。
“去做你真正想做和該做的。”
這是與聖賢集團死戰下,正在彌留之際的‘申凱’所說。
“愚蠢,看不穿這些的你,也不過是一隻螻蟻。”
這是行差踏錯下,徹底化身爲無情天道的‘申凱’所說。
還有着其他未來的‘申凱’,都對自己的現在,做出了不同形式的訣別......
無論是哪一個,彼此都擁有着共同的現在。
可惜這個現在,卻不再需要他們。
對方選擇了自己孤身一人前行,去開闢真正的未知可能。
許久,當申凱一拜起身後。
屬於過去和未來的長河,早已消散不見。
多元宇宙的頂點下,僅僅他自己獨自站立。
之前不斷填充的光輝已經消失,前所未有的‘真實感’充斥着本質。
如今的申凱,才終於是隻屬於自己的‘真我’。
沒有任何雜質和影響下的純粹,帶來了最本質和最真實的唯一存在。
“到這裡,就算是走完第一步了。”
面對空曠而孤寂的頂點,申凱輕嘆一聲。
沒有任何浩大輝煌的證道景象,一切都在沉默和平靜中完成。
僅僅以他我和真我之間的區別而論。
此刻的申凱,已經算得上真正的七階皇者!
諸界唯一下,哪怕不依靠三相圖。
他也能夠在混沌中,前往不同的世界,適應那裡的規則和萬道。
大羅,一切時空永恆自在的本質和境界,如今的申凱已經擁有。
然而,這種哪怕在鼎盛時期的人道大世界,也屬於舉世矚目的行爲,卻沒有任何存在能恭賀。
“真是無趣。”
“早知道,剛纔證道時,我就念個詩號什麼了。”
“或者大喊一聲,過去未來不歸己身之類,也比眼下這種安靜氣氛要好。”
腦海中,恆世無語的聲音傳來。
“閣下,你不覺得自己一個人這樣,沒有旁觀者的情況下,更尷尬嗎?”
申凱聽到後無奈的點了點頭。
若是在場中環顧的情況下,無論是敵是友,自己喊出口號還好。
但僅僅只有自己和恆世,還這樣,多少顯得有些做作。
畢竟,和其他存在小心翼翼、千辛萬苦下,才走出這一步比較起來。
申凱剛纔斷去他我、斬出過去未來的難度,並不算大。
“不過,接下來...纔是真正的重頭戲了。”
收起了玩笑,申凱凝重起來。
他要走的可不僅僅是到此爲止。
在諸我唯我的證道之路上,不過是完成了第一步而已。
“先離開這個多元宇宙,否則一會出現什麼情況,誰都無法控制......”
諸我唯我的第二步,是斷開與一切外因有關。
申凱擔心一會證道之下。
自己無法控制所溢散的本質和氣機,會對整個多元宇宙造成影響。
因此他直接破開了時空,一步前往世界外側的混沌海中。
“哼,頭一次不依靠三相圖來這裡,感覺還真新鮮!”
僅僅來到混沌中的瞬間,申凱皺起眉頭。
無法觀測、無法判斷的位置下。
混沌亂流不斷興起,正在侵蝕和排斥着屬於自己的存在。
“這還只是靠近世界壁壘的情況下,被稀釋、緩和過的混沌。”
“難怪大羅號稱遍歷一切時空,但真正能去到的世界,也僅僅只有臨近的幾個而已。”
感受到這種無法形容的侵蝕,申凱看向前方。
已經屬於大羅的意志下,失道混沌逐漸被他理順,化爲地火水風后延伸出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