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爲了瞞過某個存在，讓一切都合情合理，顯得理所當然，必然少不了自己人去忠裝反。”
“只是，這個裝作逆反的，居然是斑斕若...一位真正的永恆皇者？”
“不惜以人皇身份，背上萬世罵名...甚至藉着你的手隕落......”
“我倒是真的小看天下英雄了。”
深吸一口氣，申凱腦海中浮現出斑斕若的形象，自嘲的一笑。
過去他只是隱約聽說過斑斕若的作爲，覺得一味打平衡不可取。
而自封禪臺事件後，更是看不起對方。
認爲倘若自己是人皇，必定可以做的更好。
可如今在逆帝口中，卻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存在。
爲了某個目的和大局，不知道從多少歲月之前，就逐步改變了自己的行事風格。
演了一世，最後只是爲了在關鍵時刻，讓所有存在都相信，祂是能夠做的出背叛人族之事。
最後甚至藉着自己永恆皇者的隕落，讓一切蓋棺定論。
雖不敢說古今最強，卻絕對是最能隱忍和演戲的影帝人皇了。
“呵，這可真是......”
申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他此刻，甚至莫名有種在看一場抗日大片，或者聽一個諜戰故事的錯覺。
不斷的演戲和欺騙，不斷的隱瞞和犧牲。
只爲了瞞過某個存在，讓一切順理成章。
只是，過往諜戰裡，忠裝反到最後，用來犧牲的多數都是下層特務人員。
輪到這一邊，居然讓一尊全人族名義上的共主人皇，真正的永恆皇者來當雙面間諜犧牲......
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最後需要騙過的存在，寥寥無幾。
申凱越發確定了心中的那個猜想。
“那麼，玄清呢？”
“難道說，包括人理分裂在內...也是計劃當中的一環...祂，也在演戲？”
“所謂痛惜人族停滯，不惜化身爲必要之惡，也要開闢人理全新的未來......”
“這等意志和宏願，居然也是假的？”
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逆帝剛準備回答時。
一旁響起了熟悉而陌生的意志。
“這個，還是讓我作爲當事人回答吧。”
看着緩緩走出的存在，申凱沉默下來。
倘若他還有着過去的印象和記憶。
就能看出來，眼前出現的這名男子，有着與魏清玄幾分相似的外貌。
然而，與人理分裂時期的玄清化身相比。
對方僅僅存在，就貫徹始終的浩大意志，遠比此刻收斂的逆帝要可怕太多。
看着對方，彷彿在面對無量混沌中的一個強大世界。
毫無疑問，眼前出現的是玄清道祖本體，代表着天地開闢以來，不斷超越與晉升的大勢！
而反觀玄清，臉上帶着欣賞與惋惜的樣子說道。
“戲是真的，我化身所做所爲，也是真的。”
微微擡起頭，彷彿在注視某個冥冥中的存在般，玄清平靜的開口。
“和萬族與人族的廝殺不同，在那個可能的存在眼裡，這些不過是玩鬧。”
“而對於我等聖賢，也不過是爲了開啓後面佈局的環節。”
“然而，要做到真正瞞過、甚至削弱祂，到達聖賢這一步時，務必要求真求實。”
聽到這裡，申凱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深深注視着不遠處的玄清，一字一頓的說着。
“祂對聖賢的關注度，必定遠勝其他。”
“因此...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在定好所有佈局後，作爲最關鍵一環的你，被其餘諸聖聯手，封印或者乾脆斬去了所有記憶，對吧？”
玄清沉默的點了點頭。
一切如同申凱所說，人理分裂同樣是計劃裡面，最重要的一環。
要做出這樣的行爲，必須有聖賢的偉力或者視角。
但總不可能，某個聖賢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就要做出這種恆古未有的大事吧？
因此，除了需要聖賢這個背景外。
還需要能夠理所當然，有着這種想法和行爲的聖賢。
“而這當中，在斬去了過往記憶後，最有可能忍受不了人族未來，做出人理分裂之事的，莫過於玄清。”
“你的性格與大道，都無法忍受人族的停滯不前。”
“因此，唯獨由你玄清來演這場戲，纔會讓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苦笑着搖了搖頭，比起分身要成熟許多的玄清，拂過自己的長鬚輕嘆。
“在斬去關於祂，和其他聖賢商議的所有佈局記憶後，我度過了一段迷茫期。”
“再加上事先我針對失憶後的自己，佈下的無數後手。”
“那個‘我’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妄圖分裂人理，重新選擇人族未來的路線。”
“甚至隨後‘我’還順着一開始就商定好的佈局，算計其餘聖賢出征他界。”
“只有如此，人理分裂和衆聖遠征，纔不會顯得突兀和讓祂警覺。”
申凱點頭表示理解。
唯有自己才最瞭解自己，玄清和衆聖事先就算好了，斬去記憶後的玄清會怎麼做。
隨後在祂們刻意引導下，加上玄清針對自己的無數後手，才讓祂本人做出了人理分裂之事。
“按照玄清的化身所說，祂產生這種心思，是早在十萬年前，人族獨尊開始的。”
“如此說來...你們的這場佈局，可真是耗時良久...至少有超過了二十萬載歲月。”
而能夠當得起二十六名聖賢，與大部分永恆階級，如此鄭重對待的敵人，又能有幾個？
哪怕是無量混沌中，首屈一指的真正洪荒世界，申凱也不認爲需要如此。
“因此，幾乎所有選項排除後，答案也只有這個了吧。”
指了指已經不存在的蒼穹，申凱對着上方說道。
“人道大世界的天道？大道？或者世界意志之類？”
在申凱看來，也唯有誕生出如此多的強者。
在整個無量混沌當中，衆多大千世界裡，也是站在最頂端的人道大世界意志本身，才值得衆聖如此慎重去對待！
“呵，這樣一想，我倒是有點理解你們了。”
“你們戰勝了此世萬族、滅絕了異族的多元宇宙...甚至其他大千世界也罕逢敵手......”
“那麼除了天道之類的存在，還有什麼，值得你們懟呢？”
“衆生滅天、諸聖滅天...反正到了最後，當找不到對手或敵人時，找‘天’的麻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