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申凱帶着明悟，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時，一個慵懶的聲音在他不遠處響起。
“看來，陛下終於想通了。”
看着自虛空中走出，依然帶着魏清玄外貌的玄清化身，申凱並沒有意外。
對方是開啓和監測人理的存在，因此這場最後的人理之爭，也必定會在場。
“嗯，所謂的人理，哪怕與主流再相似，都必然會有某個決定性的方向，發生了變化。”
“而那些修士...甚至普通生靈隕落死亡後，其真靈伴隨着氣機流逝不見......”
“若朕沒有猜錯，這個最後也是最強的人理線。”
“它與主流現世唯一的不同點...開放性的輪迴體系，對吧。”
並沒有承認，但玄清那微笑的表情，已經讓申凱徹底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曾經的人道大世界，其偉力和能級。
哪怕放在無量混沌中的諸天世界，也毫無疑問是最頂端的存在之一。
但身爲一個能夠修煉、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
人道大世界與那些仙俠、玄幻最大的不同點，就在於其存在本身，沒有輪迴。
普通生命死亡後，徹底消散，重新化爲世界的組成部分。
哪怕是強大的修士，能夠在肉身破壞後，以精神能量體的形式再度出現，但也算不上真正的死亡。
因此，當物質、能量、因果等，都徹底泯滅後，一個存在的死，就真的是死。
然而在此刻申凱的觀測中，無數戰火中隕落的強弱不等生命。
伴隨着徹底滅亡下，冥冥中彷彿有一種全新的機制出現。
將其曾經存在過的證明，伴隨着真靈氣機下，以靈氣量子漲落的趨勢收納。
隨後徹底消失於宏觀宇宙，在微觀層面中被一個浩大深邃的新體系接引。
申凱有種感覺，眼下不過是初步具備了雛形。
但伴隨着不斷完善下，總有一天那個隱藏在微觀中的體系，不單單隻具備收容的能力。
而是依託於宏觀，將重新孕養而出的殘靈連接現世萬物。
到那個時候，兩者徹底連接下，將會組成一個過去人道大世界，恆古未有的大循環。
而在申凱的認知當中，能夠與這個大循環最爲匹配的名字，毫無疑問就是輪迴！
“真了不起。”
看着不遠處的玄清，申凱發自肺腑說道。
“朕能感覺到，這與傳說中的普通輪迴不一樣。”
“永恆之下，不論修爲高低，只要存在過痕跡，就能夠被納入到這個循環當中......”
對這一點，申凱自認爲有一定的發言權。
他過往歲月中，藉助三相圖也穿越了一些世界，當中有的也具備輪迴。
但那種性質的輪迴，都普遍有侷限性。
既越強大的生命，死後就越難轉世重生歸來。
並且哪怕是普通生命，死後化爲鬼魂的形式才能投胎。
可一旦這期間，鬼魂再度被滅殺。
甚至生前直接被打的形神俱滅之類，那麼那些世界的輪迴也無法再引渡。
然而，玄清所鐘意的這條人理線，其最大改變就在於這個誕生的輪迴。
恐怕已經不是單純侷限於死後的鬼魂，而是針對“存在過“，這個概念本身了。
永恆暫時還不確定，但至少在其之下的存在，但凡被世界乃至冥冥中的存在記錄後。
除非是有某個偉力，能夠強大到將對方一切痕跡，自世界本身的記錄、存世之基和衆生印象中完全抹去，丁點不剩。
否則哪怕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也會因爲其誕生和存在，而被輪迴記錄下來，有着無數歲月後重生歸來的可能性！
“如此，就是你期望的未來和改變嗎？”
這一次，玄清不再微笑不語，而是點了點頭後開口說道。
“恆古以來，人道大世界有着太多太多驚才絕豔的存在。”
“哪怕和我等聖賢同一個時代競爭而隕落的存在，很多也僅僅差了些許運氣，而非他們能力不足。”
“站在巔峰的，就這麼一小撮人，但距離巔峰僅僅差之毫釐的，又何止萬千？”
“因此，我的本體想帶給衆生，名爲後悔和重來的機會。”
聽到這裡，申凱點頭表示理解。
玄清苦心積慮下，冒着得罪所有同階聖賢的危險，做出人理分裂這種大事。
如當年所說，就是目睹了太多太多人族停滯前進後，才產生的想法。
而人理分裂僅僅是手段，卻並非最終目的。
他已經想到，倘若真讓對方在這條人理線，埋下大輪迴體系的雛形後。
一旦這條人理最終獲勝，那麼存世之基徹底修復下，人理覆蓋完全後，大輪迴體系也會種在世界本源中。
玄清相當於想要憑一己之力，改寫人道大世界的根基和原初代碼，讓本不存在的終極輪迴誕生！
而倘若對方真的成功，古往今來包含在這條人理線當中的無數存在，都有着重新歸來的可能。
“不，還不僅僅是那些強者歸來那麼簡單......”
“若真如你所願...人族那停滯不前的未來...確實會被打通！”
這一刻，申凱已經不再是忌憚對方，那身爲聖賢的偉力了。
而是這力量背後，那種宏觀的視角、氣魄和謀劃。
強者自輪迴中歸來，可以有機會再度踏上前世的道路，最終超越自身。
然而這也僅僅只是一部分而已。
試想一下，哪怕修爲低微的普通衆生，又有多少是帶着遺憾與悔恨而亡？
他們當中，難道就真的沒有埋藏在沙海中的珠寶，直到老死也沒有綻放出光華？
可以說，自修士的角度來看，玄清的大輪迴體系，可以最大程度杜絕滄海遺珠這一現象。
並且申凱可以想象到，一旦這種輪迴完成，隨之而來還可以附加因果與氣運體系。
爲惡者累計因果，下一世身陷囫圇。
爲善者種下宿願，多世之後完全可以踏上修行路。
從這一點而言，也相當大程度緩解了人道大世界，目前高低之間隱隱斷檔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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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體系將成爲一道紐帶，緩解人族日益激烈的上下矛盾。
“這一世不成道，那麼下一世、下下世...千秋萬世後，總有希望和可能的未來。”
並非所有人一批次出現，而是輪迴之下相隔無數歲月的有序轉生。
這樣既可以緩解資源的供不應求，同時也能讓百年千年爲一個小時代，增加活性和競爭力。
“最終...伴隨着你的輪迴，人道大世界千秋萬世後，人族本身將化身爲一股勢。”
“這勢本身，也既是你玄清之道，不斷前進和超越的體現。”
而輪迴，能最大程度緩和一世不能成就的遺憾。
讓衆生在漫長時光下，有一個過渡的中轉和休息站。
心中閃過無數思緒下，申凱發自肺腑的長嘆一聲。
“玄清之能爲，申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