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凱...你可知道,剛纔那番行爲,究竟有什麼樣的後果?”
彷彿在用盡全力平復心氣,離恨天主不再隱於幕後,而是越過一衆高層,看向百萬光年外的申凱。
“主修文道,七階巔峰修爲,戰力...呵,也就這樣了。”
“你問我知不知道有什麼後果,我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不知道?”
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邊塵埃,申凱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眼神,看向離恨天主開口道。
“身負要職卻缺席人族最高會議,乃怠慢失職之罪。”
“衝撞人族天宮,造成維世天幕、彌羅天牆破壞,乃不敬天宮之罪。”
“擾亂人皇登基大典,致使人族最高會議不得不推遲,乃不守禮法、悖逆之罪。”
“哦,對了對了,應該還有第四條,驚擾了各位大人物的閒情雅緻,讓你們的鬍子都氣禿了好幾根,就算犯上之罪吧。”
“四罪並罰之下,僅僅一死了之都不足以彌補,應該鎮壓萬萬年,受剝皮拆骨、煉魂噬心、形神俱滅之苦。”
一邊說着讓在場衆人毛骨悚然的話,申凱一邊登上巨牆。
一縷縷光輝浮現,彷彿要將他震落。
但被申凱半蹲下身子,輕輕拍打兩次後,彌羅天牆居然不再反應。
目睹這一切的衆多人族高層,心中頓時沉了下來。
而離恨天主也並沒有再說你知罪就好,這種白癡一般的蠢話,眼下申凱的態度,擺明了來者不善。
甚至剛纔對方初見自己的眼神,哪怕相隔百萬光年範圍下,也讓他有種心悸。
這是彷彿彼此不在一個層次,被遠超自己的存在徹底洞察看破的感覺。
以往歲月中,有聖賢背書下,依靠着職位與權謀,哪怕在現世人皇與部分大羅皇者面前,離恨天主都沒有升起過這種心寒。
而如今,一個情報中連七階修士到還不到的申凱,卻單憑眼神帶給了他這種壓力。
莫名的,離恨天主心中浮現出了四個存在。
人族三皇,與近古最強人皇斑幕宏......
如果說前三者,是以遠超一般皇者的偉力,帶給了他這種生命本質上的壓抑。
那麼後者,就是以其曠古絕今的氣魄與帝皇之道,幾乎讓他真正做了臣子。
而如今的申凱,居然在六階神祗的情況下,就已經帶給了自己兩種兼而有之的可怕壓抑感。
“好,當真是後生可畏!”
“你有如此修爲,如果不滿第六軍主權位,直說便是!”
“何必強行做出這等悖逆之局,當着我人族衆生的面,擾亂人皇登基大典?”
呼吸間壓制心中的不安,離恨天主似乎義憤填膺的站直了身子,大聲呵斥。
而聽到他的話,在場修士以及全人族才知道,不久前空缺的第六軍主,居然是留給申凱。
“哈,不愧是久經沉浮的大人物,歷經數百代人皇而不倒。”
“這帽子扣的可真快,三句話之間,就將我打爲了貪心不足之輩,讓整個人族都帶着有色眼光看我。”
一邊拍手鼓掌,申凱一邊掃視着無數小世界中的修士。
有部分人將信將疑,但同樣有人居然真的信了對方說的話,用一種敵視的眼神看着自己。
申凱更加清楚,這還是場中多少有自我的中高階修士,換成外界恆河沙數般的普通衆生。
恐怕不知道多少蠢貨,已經輕信了眼前的大人物。
想到這裡,一種嘲諷的笑容擺在臉上。
申凱看着表面上呵斥自己,實際上暗中已經組織調動天宮各處力量的離恨天主。
“不過,雖然過程和你所說南轅北撤。”
“但,就結果而言,我確實和你剛纔說的,沒多大區別。”
“第六軍主...呵,今日申凱所欲者,除當世人皇之位,別無他物!”
沒有半點掩飾和矯情的意思,申凱站在彌羅天牆上,當着全人族之面,如同驚雷般說出了自己此番目的。
而當話說出口的瞬間,不但人族衆生,就連在場的修士包括一衆高層,都徹底傻眼。
他們有想過種種原因,不滿職位、高層迫害、小人做梗......
卻唯獨沒有,也不敢想到,申凱居然是想成爲這一屆人皇!
並且,他還是手中無權無兵的情況下,一個人一艘船,直接打了進來?
“瘋了......”
類似的想法在無數人心頭浮現,帶着荒謬和難以置信。
甚至就連最爲忌憚他的離恨天主,此刻也有種好笑和無語。
“哈哈,鬧了半天,居然只是一個自持武力的狂人?”
“虧得老夫之前還認爲,他有着氣魄和謀算,不是個簡單人物......”
“沒想到...究竟是少年成名,一路太過順暢,才讓他做出這種幼稚可笑到極點的行爲?”
原本的擔心已經散去大半,離恨天主知道,哪怕申凱戰力再強,當着人族衆生的面說出這番話,其根基形象就毀了大半。
說到底,這個世界雖然偉力歸於自身,但人族自成文明以來,百萬年間早已有了一套體系。
你又不是永恆階級,手頭更是沒有半點資歷,無兵無權無支持者。
三十出頭的毛孩子,哪怕再能打擅殺,又有誰會認可他做統領人族衆生之皇?
這又不是黑幫火拼,拳頭大就一定能當老大。
君不見,當初人族三皇之一的空皇,都被天宮壓制了相當長一段歲月。
人族主流的意志,豈是一個天才修士就能悖逆?
帶着這樣的想法,離恨天主反而不再慌亂,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着對方。
反觀申凱,則同樣悠閒的伸了個懶腰,擡手指向離恨天主。
“區區又一個持強莽夫,仗着有些神通,居然在這天宮重地、芸芸衆生面前,妄想窺探人皇大位、社稷神器,還貶斥我等朝堂諸公,當真荒天下之大謬。”
“不知名的大人物,如果我沒猜錯,你剛纔是這樣想的,對吧?”
臉色微微一僵,離恨天主的笑容散去,有些愣然的看着申凱。
他剛纔確實是如此去想,甚至連字眼都差不多。
他不確定,對方是依靠智慧猜到,還是透過修爲看出。
不等他開口,申凱就站直了身子,收斂笑容有些森然的說。
“那我也在這裡,當着你口中人族衆生的面,做個預言吧。”
“最多一天時間,你還有那些個大人物...你們心中的悖逆狂夫,就會坐在人皇寶座上。”
“而你們,這些至少十萬載歲月中,發佈或好或壞的政令,架空人皇、主宰世俗的高層,會一個不剩的跪在我腳下。”
“聽清楚了嗎,屬於我申凱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