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上下左右、古往今來都徹底蕩然無存的恐怖洪流中，造化之舟猶如一艘破船般被衝散。
勉強站在船頭，申凱咬牙看着造化之舟上無數裂痕浮現。
哪怕號稱能夠橫渡苦海、直達彼岸的神舟，在這場恆古未有的大災變面前也徹底失去了作用。
船上的其他人早已昏迷不醒，唯獨他還能勉強支撐着站立。
看眼前的無窮光怪陸離，讓申凱也有種頭暈目眩。
似乎伴隨着永世戰場上的神秘變化，讓整個人道大世界都發生了某種前所未有的改寫。
原本還不具備永恆本質的他，居然此刻能夠透過這些光怪陸離的洪流景象，看到數不清的種種存在。
隱藏在暗中的萬古大局、跨越億萬年的幾大時代、無窮生命的起源和終結。
甚至，還包括了不同時間線、不同可能性的其他‘申凱’......
這一切的信息量徹底超載，讓申凱都有種頭腦脹痛感。
換成其他六階神祗，這真正無限的信息量，哪怕只是讀取到部分，也足以將他們的思維徹底清洗一空。
這是永恆階級才能接觸到的無量大數，申凱已經釋放出肉身最強形態，甚至讓靈臺鎮壓出來，也感到難以抵擋。
並且這還僅僅只是顯露出來的信息，外界的衝擊同樣可怕。
稍不注意，申凱有種感覺，搞不好會被衝到其他的時代、空間、可能中......
但即便這兩層，都彷彿只是表象，當中還有着什麼申凱無法讀懂的恐怖在醞釀。
“不行，不能再主動接受這些信息！”
心知這僅僅是恐怖變化下的改寫，並非針對自己的攻擊。
因此申凱第一時間封閉所有神識感知，以防真的被衝擊造成道化現象。
與此同時，他自靈臺中取出一杆飄揚大旗，死死抓在手中。
“凝練天地玄黃，跨越宇宙洪荒。”
“入六道回輪無損，歷天地動盪不破。”
“遇到這種情況，正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一定要爭氣，給我頂住！！！”
被不斷衝擊在洪流巨浪中的造化之舟上，申凱死死站立，雙手緊握這杆逐漸變大的撐天大旗。
與此同時，玲瓏塔、五色五方旗、八卦鏡、昊天塔、遮天傘、八景橋等等，一切最頂級的防禦觀想物都被申凱取出。
而他只需要死死頂住這面大旗，讓這些防禦型觀想物保護自身和姜天依，不被洪流沖毀就足夠。
大旗在無盡洪流中不斷綻放光輝，似乎在抵擋什麼冥冥中的偉力般。
氣韻浮現下，申凱等人似乎與眼下的無量災劫隔絕了一層境界般，能夠不被其捲入。
但可怕的波動衝擊彷彿永無止境，最終大旗搖動下逐漸生出裂痕。
而申凱也在心神疲憊下，手扛着大旗失去意識。
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波動後，整個人道大世界自宏觀到微觀，數不清的存在被改寫。
最終，一陣浩大光輝掃略過後，所有亂象徹底被平息下來。
......
不知道度過了多長時間，申凱緩緩恢復意識，此刻的他還保持手握大旗的狀態。
只是看着上面的無數傷痕，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使用了。
“天依，醒醒！”
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船上的所有人都只是昏迷，沒有收到任何傷勢後，申凱鬆了口氣。
“似乎被我們躲過一劫了......”
伴隨着申凱將其他人都陸續叫醒，肖揚等人無不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得不說，剛纔經歷的那一番動盪場面實在太過駭人。
當時哪怕告訴他們，整個人道大世界都遇到紀元末劫，一切存在都會滅亡，恐怕也由不得他們不信。
只是當肖揚觀察其造化之舟外面時，忍不住對申凱低語。
“你確定...我們還在現世嗎？”
微微點頭，隨後又有些不確定的搖頭。
申凱知道肖揚的意思，剛纔叫醒衆人的同時，他已經再三觀察過外界的情況。
一切都被徹底平息下來，彷彿不久前波及整個宇宙的變化從來都不存在一般。
此刻的整個宇宙，依舊有着星空和存在，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般。
除了，安靜到可怕的氣氛。
不單單是生命的喧囂，而是一種靈性和難以描述的感覺。
“怎麼說呢...整個宇宙，好像給我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和沉重感。”
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形容，但顯然申凱的回答讓其他人也若有所思。
衆多人族修士來到船甲板上，看着眼前一如過去的星空，都忍不住皺眉。
不僅僅是表象，而是世界更深處的某些大道和規則，發生了轉變。
手中劃出一串符文，肖揚反覆試驗幾次後搖頭。
“靈氣潮汐還在，符文的溝通也可以正常使用。”
“不是我剛纔猜測的變化，人道大世界並沒有失去修士土壤。”
這時候，船上的其他修士也紛紛將自己的看法彙總。
得到他們的具體情報後，申凱思索。
“不是隔絕靈氣，壽元也沒有損耗，體內的穴竅同樣沒有變化......”
“也就是說，至少對於我們人族自身，沒有什麼明顯的改變。”
想到這裡，申凱看着遙遠處的星空，若有所思。
他離開造化之舟，在虛空中一步跨越光年，來到一顆恆星面前後微微皺眉。
“空間遠比鉅變發生前要穩固，原本在宇宙間的穿梭跨越，消耗大了不少，間接導致了距離縮短。”
想到這裡，他看向面前不遠處，正散發着無窮光熱的恆星，小拇指輕輕動了動。
“砰！！！”
龐大的光熱衝出，日冕被申凱破開一道行星大小的缺口，濺射出恐怖的能量。
整個恆星因爲他剛纔的行爲，被推出了既定軌道，帶着傷痕緩緩轉動。
“果然......”
彷彿得到了什麼答案般，申凱搖了搖頭，一步回到造化之舟上，對衆人解釋。
“不單單是移動的速度和距離。”
“我剛纔雖然沒用力，但換做鉅變發生前，足以將一顆恆星直接彈碎。”
“如今，卻僅僅只是在上面印出一個小坑洞，推移出一段距離。”
“並且換做之前的環境，一顆恆星離開既定軌道後，足以引發星系間的引力混亂，此刻卻依然能夠正常運作。”
聽完申凱的話，肖揚凝重的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沒有變化，但宇宙環境本身發生了質變。”
“它比起過去，更加穩定和堅固，容錯率也莫名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