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過五個呼吸時間,原本還充斥億萬,如同漫天星辰之數般的蟲海就消散一空。
拾荒者一衆看着不遠處的那個白髮黑衣存在,已經徹底陷入了呆滯。
震撼?恐怖?難以置信?
他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和語言來形容眼前這一幕,甚至有的人在猛甩自己巴掌,懷疑陷入夢境中。
“曉山!!!”
場中最先收起情緒的是張柏超,對於眼前之人的強大,當年他就從未懷疑過。
即便十年過去,也未晉升成五階王者,但卻不代表對方的四階實力有所削弱。
他第一時間遠遁,將再沒有被蟲羣包圍,神色恍惚下墜落的義子牢牢接住。
而對於這一切,腦蟲從頭到尾都沒有阻止。
它已經徹底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了,只是渾身顫抖的看着白髮人。
過往曾經在無數人族,甚至其他低階族羣身上目睹,讓它一度無比沉迷的美味情緒,如今在它自己心中無可阻擋的蔓延。
這種情緒叫做絕望。
“這不可能......”
“你...究竟是什麼人?”
聽到對方的話,白髮人在徹底空曠的星球內部,說出自己的名字。
“申凱。”
“只是一個普通的神庭軍四階校尉。”
胸中隱隱有種吐血的衝動,腦蟲聽到對方的話後,神色猙獰。
普通的神庭軍四階校尉?
簡直當它白癡糊弄!
過去的歲月中,它在弱小時不斷隱藏,稍微強大後就選擇了這顆行星作爲蟲巢。
再然後...得益於某些神秘幫助,它躲過了前不久在這顆星球上的戰鬥,沒有被雙方察覺。
這段長久的日子中,它又不是沒殺過神庭軍或者人族四階修士,哪有眼前之人這般可怕誇張!
更令它心中驚疑的,則是在感知中,對方氣息波動始終就普通四階程度,和他自己說的一樣。
甚至在剛纔爆發出那種恐怖攻擊時,氣息也沒有半點變化。
它想將對方當做人族五階宗師,而對方卻偏偏沒有一絲一毫五階的威壓或者氣息。
這種極端的反差感,太過於邪門了。
“不行,這人太過可怕。”
“不管他是依靠那法寶,還是另有古怪,都不能坐以待斃!”
眼中有着忌憚和狠色,腦蟲並沒有選擇再試探,而是瞬間轉身,朝着不遠處的蟲繭飛去。
“雖然還沒有成熟,但眼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啊!!!”
電光火石間,還不等腦蟲撲到蟲繭上,申凱就輕輕一步踏出。
他居然後發先至,一步之間跨越了和對方至少數百萬裡的距離,將腦蟲的頭踩在腳下,半點動彈不得。
“又是這樣!”
“明明沒有爆發出半點強過我的氣息,偏偏能夠以普通四階的修爲碾壓......”
被踩在地上的腦蟲全力掙扎着,爆發出可怕威壓。
在它的能量和肉身催動下,整個星球的內部似乎都爆發出大地震,無數裂紋浮現。
然而就算這樣,它也離不開申凱腳下半步,彷彿生根般,只能眼睜睜看着近在眼前的蟲繭。
“我的孩子...明明...就差一點!”
聽到對方擠出的話,申凱腳下微微一用力,頓時讓腦蟲幾乎懷疑自己的腦袋被踩爆,哭嚎慘叫起來。
“孩子?”
“半身就半身,不過是你晉升爲五階的資糧,作爲你原始本能和後天理性的分割點罷了。”
說完後,申凱看着激烈鼓動,似乎在迴應腦蟲的蟲繭,漠然的擡起手。
“真醜。”
伴隨着簡單的評價,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歲月,匯聚無數生命的血肉、能量、修爲而成的蟲繭,被申凱投射出長矛,徹底爆破。
如同無底洞般,自蟲繭中噴涌而出,逐漸有化爲血海之勢的腥臭血液,也被他劃過長矛,徹底燃燒淨化。
眼睜睜目睹自己花費了無數心血和時間下,分離而出的半身被摧毀,腦蟲徹底絕望了。
這原本是它一直謀劃下,想要藉助晉升爲強大五階的王牌,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秘存在,輕描淡寫給破壞......
而遠處的拾荒者們,看着這一幕也是心中踹踹。
原本只以爲是生力軍,卻沒想到來了一位救世主。
只不過這位主在強過頭的同時,也太過深不可測,讓他們心中感到不安和敬畏。
“主人,我知道錯了!”
“我願意臣服於您,只要您希望的,我什麼都可以做!!!”
就在這時候,腦蟲做出了誰也沒想到的行爲。
它一邊想要活動被申凱踩住的腦袋,一邊扭動身軀,擺出誘人的姿態。
原本這幅身軀就顯得千嬌百媚,在它刻意討好下,更是散發出原始的魅力,讓所有拾荒者男女都面紅耳赤。
他們毫不懷疑,只要申凱此刻願意,對方真的可以做出任何羞恥之事。
反觀申凱,看到對方行爲後,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平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都可以做,對吧?”
“那好,用盡你的全部力量,叫出來。”
感受到對方的腳微微鬆開,腦蟲心中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竊喜和怨毒。
隨後,它以最能夠勾起人族雄性的聲音,叫出聲來。
然而還不等腦蟲好好發揮,申凱波瀾不驚的聲音傳來。
“我可沒說過,讓你這樣叫。”
眼中閃過一絲錯楞,腦蟲還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叫的不夠吸引,就看到了一雙讓它發瘋的眼神。
申凱俯視對方,眼中蘊含着森然和冷漠,以及,彷彿天意般的高遠和浩瀚。
這種帶着他一絲精神和意志的眼神,在印入腦蟲眼中的瞬間,如同一把絕世神兵,將其理性的一面徹底斬斷。
“吼!!!”
可怕的氣勢爆發,幾乎讓在場衆人懷疑是一位強大的五階宗師。
看着腦蟲的意志被碾碎,理性被徹底斬斷後,爆發出原始的蟲族本能,如野獸般放肆嘶吼,申凱點頭。
“這纔對。”
“蟲子不需要理性,我只需要你這樣叫就夠了。”
一邊說着,申凱一邊踩着對方的腦袋,不斷加力下,持續刺激對方。
已經暴露出蟲族原始本性的腦蟲,則面色猙獰、恐懼、扭曲下,不斷將自己的嘶吼乃至冥冥中的血脈之意,朝着星球外傳遞。
在這股伴隨着神秘意志的聲音下,似乎跨越了星球的距離,在星系間循環。
旁人根本無法察覺,但虛空中,隱隱有幾顆龐大天體,彷彿聽到了遙遠腦蟲的吼叫,從不同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