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坐在馬匹上,風姿綽約的嫣然赤,羅七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嫣然督主,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
“非是屬下的話不好聽...那一日在水潭邊見到魔師,確實面容如二十之齡,一身氣息深不可測。”
“更何況二十年前,他便能衝破千名魚龍衛的圍殺,逃至南疆。”
“如今功力更上一層,屬下恐怕......”
看着小聲勸告的羅七,嫣然赤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微微點頭,露出讚賞。
“行了,你也不用這麼斟酌語言,忠言逆耳利於行的道理,本督還是知道。”
“不過你也是小看本督了,對於魔師此人,我雖看不起他一介江湖草莽,但卻不會無視對方的武力。”
說到這裡,嫣然赤一揮手,身後上千名魚龍衛策馬,無聲無息的排開陣勢。
看到這一幕,羅七微微愣住,心中升起一個想法。
這絕不是普通的魚龍衛!
“你們的消息雖然傳遞及時,但無奈大範疆域廣闊,魚龍衛其他人暫時無法趕過來。”
“正好,本督距離南疆最近,就帶着這千人先一步過來佈防了。”
“和你們不同,本督麾下的魚龍衛乃是當今聖上挑選過目,他們當中最弱者,放在江湖也是一流之境!”
聽到嫣然赤的話,羅七露出震驚的神色。
眼前的一千人,居然個個都是一流境界的高手...甚至還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先天。
往日的魚龍衛,也不過需要二流修爲就能加入,和眼前這千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嫣然督主的這隻魚龍衛,哪怕放在平原,恐怕也能衝擊過萬大軍了。”
“甚至倘若在高山峽谷、城寨小巷這樣的複雜地形,發揮的餘地還要更大!”
然而就是這樣一支足以威脅到任何人的軍事力量,卻近乎於嫣然赤的私人護衛。
“傳言果然不假,當今聖上對嫣然督主的寵愛,甚至遠超過諸多王爺、公主。”
因爲正常來說,按照朝廷禮制下,即便是太子親兵,也僅僅數百人而已。
沒有封王的宗室,哪怕是當今天子的親兒子,私兵也不可超過百人,否則必然會遭到滿朝文武彈劾。
唯獨嫣然赤,有着如此待遇。
當今天子甚至壓下衆多官員的彈劾,以嫣然赤身爲魚龍衛督主,有資格統領調動千人爲理由,硬是將這支部隊派給了她。
“還不止如此,魔師生平最喜斬首,曾於大軍之中做出擒賊擒王之舉。”
“因此本督還特請了三位崑崙前輩,以防魔師的身法和襲殺。”
聽到嫣然赤的話,羅七一臉敬畏的看着身前三名老者。
之前他只認爲對方氣度不凡,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朝廷供奉,堂堂崑崙派的三大宗師!
沒有在意羅七的眼神,一名神色威嚴的老者摸了摸長鬚,微眯着眼睛說。
“督主過譽了。”
“原本我們師兄弟三人就與莫君天有仇,之前二十載他躲在南疆十萬大山之中,難以尋覓,如今也是時候和他算當年的賬了。”
聽到師兄的話,另一名面色愁苦的老者點頭,衝着羅七祥和的笑了笑。
“師兄所言甚是。”
“只是莫君天絕非常人可比,二十載未現,不知道一身魔功又有了何等驚人變化。”
“不過終究老朽三人還不至於邁不出手腳。”
“即便一對一勝不過莫君天,但三人聯手擺出三花陣,也不懼那人,必定護得督主周全。”
幾人一邊說話,一邊朝着云溪鎮外而去。
嫣然赤並非嬌滴滴的小女兒,眼下魚玄真和魔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到云溪鎮。
她可不會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還奢望能找個安樂窩休息。
看着一馬當先的四人,羅七也連忙讓自己的部下,連同其它幾名魚龍衛百戶的人一起跟上匯合。
目睹了鎮外浩浩蕩蕩不斷安營紮寨的大軍,羅七終於覺得那個如魔神般的身影在心中淡去。
四名宗師級高手,整整兩千魚龍衛,其中一半還是精銳中的精銳,再加上地方部隊三千人......
放在數十年前的亂世中,這是一股足以縱橫天下的武力!
羅七自信,整個天下除了真正仙神一般的道君外,沒有任何存在能對抗,魔師也不行!
甚至沿路中,他還聽到嫣然赤透露的消息。
除了她這個距離南疆最近的督主趕來外,魚龍衛四督中的另外兩人,包括了三真之一也正在朝南疆進發。
可以說再過幾日,南疆這塊地頭就將匯聚整個魚龍衛三分之二的力量,足以鎮壓一切單獨個體。
這是太平盛世下,整個大範體制運轉下的偉力!
“原本我還覺得魔師深不可測...但如今看來,只需要朝廷認真起來,沒有誰能獨自抗衡。”
“甚至魔師最強的也不是武力,而是其身份和在魔道九宗的地位,足以牽連出的龐大勢力。”
“如今朝廷決定以雷霆之勢,讓魔師還未出南疆,回到魔宗之前就將其擊殺,他絕對贏不了!”
現在唯一需要稍稍擔心的,也只是魔師靠着強橫的武力,再次殺出重圍下的情況了。
不知不覺中,眼前的云溪鎮已經成爲了整個天下的焦點。
無數飛鳥、信使往來,將這裡的第一手情報帶往各自的那一方去。
“唉,莫君天二十載不出江湖,雖說修爲突破,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小看天下英豪了。”
“如今的大範立國數十載,除了明面上的太平盛世外,暗地中的力量也在不斷積蓄,誰都看不出深淺。”
“不錯,如今可不再是過去的亂世,靠着宗師甚至先天修爲就能獨霸一方,大範成長的太快太驚人,已經不是我等江湖人能縱橫自在的時代了......”
“哼,莫君天這次必定會吃個大虧,不過本後料想以他如今再度突破後的修爲,大範也不可能真殺的了他。”
“正好讓這老匹夫冷靜冷靜,回到聖宗,這裡纔是他該留下的地方。”
“倘若我聖門九宗不是少了個領頭人,各自爲敵,大範哪裡能成長到如今,當真可恨!”
這一天,以南疆云溪鎮爲中心,明面上太平了近二十載的天下再度泛起波瀾。
彷彿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作爲風暴眼的云溪鎮格外安靜而沉悶。
同時也是當天下午,就在明裡暗裡無數人思考商議時,云溪鎮外,申凱一行人終於走出了十萬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