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肖揚話音剛落，整個水域上，數不清的漩渦坑洞出現，每一個的大小深度都不相同，稍有大意，就會再次掉入裡面。
不過同樣的錯誤，申凱不會再犯第二次，他謹慎的跳起，在水面上快速移動身形。
這是一場心理博弈，隱藏起來的肖揚要計算，申凱每一次可能會落在哪裡，然後提前佈置出漩渦。
而申凱則需要打反心態，肖揚覺得他下一步會移動到哪裡，自己就反而落到其他地方。
第二回合，兩者好像棋手對弈，整個水域都是棋盤，無數漩渦坑洞是肖揚的棋子，想要坑殺申凱，申凱則是自身做子，橫衝直撞，尋找肖揚。
數百漩渦出現又消失，申凱來回反覆，躲過了大部分漩渦，偶爾出現計算錯誤，要掉入漩渦時，他就雙矛使力，衝入水中借力升起，再次躲過。
整整二十分鐘過去，雙方都在賭心態，看誰的失誤更多。
申凱並沒有着急，憑藉他的強大肉身，體力足夠揮霍，至於肖揚，看起來不現身，不停用漩渦來坑自己，佔盡優勢，但申凱知道，這同樣需要不停計算，消耗腦力。
而且就算整個水域是肖揚的符文陣地，這樣的大範圍運用下，依然會消耗符文和能量，又不是永動機，再強大的符文陣地，也會有用完的時候。
果然，雙方又相持一會後，肖揚的聲音再次出現。
“哼，我收回之前的話，你不是有智而遲，只是把天賦都放在了臨場發揮這方面，剛纔我佈下明子一千三百次，暗手三百四十二下。”
“你居然只有十分之一的失誤，並且馬上補救回來，始終沒有再次落水，看來不能把你當做，尋常只會打鬥的莽夫對待。”
隨着肖揚的聲音出現，水面上的大小漩渦全部消失，好像放棄了坑殺申凱的打算。
不過申凱並沒有大意，他心裡清楚，對於肖揚這類人，說的話通常九真一假，如果有人信了大部分，最後一假隨時就會致命。
因此他沒有放鬆，依然提身縱躍，不在任何地方停留過多。
“真是謹慎啊，不過我也沒有功夫陪你再下棋了......”
“畢竟，我的符文陣地能量還有，可也不能老是和你打消耗戰，否則最後就算幹掉你，也可能沒有足夠的能量，去解決剩下那幾十萬傀儡了。”
“因此，就在這裡，劃上休止符吧......”
肖揚的聲音再次出現，並且這一次，他居然真身出現，在遠離申凱數千米外的一處，從水中緩緩浮起。
看到這情況，申凱眉頭一皺，並沒有立刻朝遠處的肖揚衝過去，他知道肯定前方有什麼不對。
肖揚笑了笑，臉上的陰沉都沖淡不少，他展開雙手，說：“你讀過老子的《道德經》嗎？”
申凱沒有開口，只是小步跳躍，以不規律的節奏，小心朝肖揚所在逼近。
見對方沒有迴應自己，肖揚也不在意，聲音悠揚的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出自道德第八章，我很喜歡這一句，看起來不過是分子集合，但放在宏觀角度，卻別有韻味......”
“剛纔第二回合算是平手，現在是第三回合了，我以身做餌，只要你能衝到我面向，十步之內就是你贏。”
擡手對着遠處的申凱，肖揚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笑着說：“我於萬米之外，請君近身一會，不知君可敢赴約，入我十步？”
肖揚一句說完，整個水域動盪起來，本來已經平靜的水面天翻地覆，一道巨大的浪花升起，擡着肖揚不斷向上，直到數百米高才停下。
跟着，高站在巨浪上的肖揚，雙手在半空中瀟灑揮舞，指尖有符文閃爍，不斷在空中點擊滑動，好像一個正在做軟件編碼的程序員。
一串符文在空中浮現，隨後水域中，無數水流升起，在空中旋轉變化，轉眼就是數百條水龍成型，嘶吼咆哮，身長百米。
同一時間，水面上大小漩渦再度出現，這次不再是隨機變換，而是一次數千個，佈滿了申凱和肖揚之間，漩渦深處，電流拍打，能量不斷提升，發出刺耳的聲響。
看到這震撼的一幕，申凱反而放鬆下來，手中的長短雙矛，化爲光點消失。
“你準備以身爲餌，前方佈下無數殺招，畢其功於一役嗎？倒也符合傳聞中所說，你的賭徒心性啊......”
雙矛不在，申凱另一隻手中，長劍具顯，灼熱的地火沸騰，將稍微近一些的水面都加熱冒泡。
笑着擡頭看向肖揚，申凱說：“閣下一次梭哈，倒也痛快！既然你敢請我一會，我申凱也不是膽怯之人，現在就執劍赴會！”
“只是希望閣下不要大意，被我這惡客，真的近身十步，人盡敵國了！”
“原來你叫申凱嗎...我會記住這個名字的。”肖揚念頭閃過，點頭不再說話，雙手一招，水龍直衝申凱。
面對來勢洶洶的水龍，申凱不慌不忙，一步躍起，避開龍頭後，長劍順着龍身一斬，火焰和水爆發出巨大蒸汽，整條水龍被切成兩半。
還不等他落下，又是幾條水龍衝過來，申凱身形一扭，居然在半空中強行改變了方向，腳踩一條水龍，借力後再次跳起，長劍連斬，地火噴涌下，每一次都會斬斷一條龍身。
跟着他巧妙的避開了下方漩渦，選擇空隙處落下，剛一踩水面，就有一股龐大的電流涌過來，在腳下一處爆開。
“水雷？”
心中一凜，申凱知道這是肖揚的算計，故意讓漩渦直接出現，其他沒有的地方看似安全，其實下方早就佈滿了電流，只要一踩上去，就會涌過來，聚成一團爆炸，好像地雷一般。
靠着鎧甲的堅固，硬抗了一道水雷，申凱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踩着漩渦的邊緣，跳躍前行，前腳纔剛落下，還不等雷電聚集，後腳已經發力躍起，不給水雷爆發的機會。
一躍數十米，他和肖揚的距離正在不斷接近，申凱整個人都在刀劍上跳舞一般，除了第一道水雷外，再也沒有電流能有聚集的機會。
此時雙方距離已經過去一半，肖揚嘴角笑起，左手微微一擡，申凱前方大片水牆出現，擋住前進方向。
等申凱擡手一道，穿過水牆時，兩道粗大的水鞭猛地衝出，將半空中的申凱打下去，下方水面又有無數水線，和衝過來的水龍相連，一旦申凱撞上去，鎧甲肯定會受損不輕。
“流火周身！”
感受到下方的危機，申凱看着面前衝過來的水龍，不再保留，地火長劍徹底解放，半空中灼熱的火焰隨着刀身流轉，將他護在中間，硬生生抗住了上下夾攻。
水流和火焰發生碰撞，再加上水流中隱藏的電流，激烈的爆炸發生。
下一刻，申凱的身影出現，用最快速度，衝了出來，全力發揮下，一路踏水，不給腳下的水雷爆發機會。
手中長劍擺出直刺的姿勢，地火籠罩全身，好似火焰流星，前方的無數水牆被衝破，水鞭和水龍衝擊在他身上，也被外面的地火擋住，發生一連串的爆炸。
已經數不清爆炸發生多少次，在地火長劍的高溫下，申凱一路都升起無數蒸汽，整個水域逐漸變得視線不清。
一連串的激烈交手，雙方都沒有保留下，場面震撼人心，此刻，申凱距離肖揚所在，已經只有百米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