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晗!”路晫下意識地的一聲叫,聲音裡面帶着肅穆的慌亂!
如墜冰窖,渾身冰涼。~?#
瞬間,他這才發現,自己中了顧攸裡,精心算計好的圈套。
從一開始她的目的,除了趕他離開路氏,就是爲了讓路晗知道一切。
趁着他被趕出公司這會兒,正是心煩氣躁,方寸大亂時,她特別跑到找他,在他面前耀武揚威,滿臉看笑話的得意,就是爲了要更激怒他,要激怒他到口不設防。
果然,他氣得失去理智,完全沒有察覺到,整個的對話中,她一直都在套他的話。
一步一步,環環相扣。
而他並不知道,路晫早就躺在一邊,看到沒有監控,看到顧攸裡沒有拿包,也沒有帶手機,確定對話不會被錄音,再加上她的得意,令他急火攻心。
就這樣,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坦承地把一切都默認了,甚至還和她做交易。
其實默認一切,也是可以反駁的。
畢竟一切,都沒有證據。
但最大的問題是他居然說,路晗在他心中,不過是野女人的兒子。
路晫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他此刻的驚慌。
因爲剛纔發生的一切,代表的可能是他失去,唯一能迴路氏的機會。
“你聽我解釋……”
路晗臉色冷得發青,深邃的眸子宛若淬毒的利刃一般,寒光四溢,拳心都攥得咯吱作響。
他根本就不想聽路晫廢話,拳頭帶着狠戾的拳風,掃過了他的臉。
“砰!”得一聲巨響。
路晫只覺得下顎骨,快要被打得碎裂開來一般的劇痛。
強勁的力道,將他生生砸落在一旁的車上。
立刻車,便傳出一陣陣防盜的鳴笛聲。
保安快速衝了進來,看到的便是驚愕在一旁的顧攸裡,憤怒似野獸的路晗,以及躺在地上,一身狼狽的路晫。
三個都是公司的大老闆。
不對,有一個現在不是,但他也是大老闆的哥哥。
怎麼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小保安上前說話,於是他們頓住步子觀望,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濃郁的血腥伴隨着劇痛,在路晫嘴角蔓延開來!
他擡手拭擦掉,然後怒道:“假的,你被騙了……”
路晗眸色冷得可怕,攥緊成拳的手掌鬆了鬆又再攢緊,骨頭宛若要攢碎裂一般。
他鋒利如刀的薄脣淡淡抿着,走過去緊緊揪住了路晫的領子,然後將他往上提:“是,我是被騙了,一直被你騙你了,你怎麼可以,僞裝那麼天衣無縫。”
路晫重重喘氣:“我剛纔只是爲了氣她,我只是一時生氣,隨口胡話的,不是你聽到的那樣,你要相信我啊。”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路晗粗暴地冷斥,眸子宛若利劍般能將人刺穿!
現在路晗看路晫的眼睛裡,只有厭惡。
他痛恨自己,怎麼會一直識人不親。
顧攸裡罵得他沒有錯,他真是瞎了眼,居然在懷裡溫一條冰冷的蛇,還把這條蛇當成自己最親的親人。
真是,完全被迷了心。
完全沒有察覺到這蛇,一直在利用他,甚至在謀害了自己的母親過後,還爲了權利想置他於死地。
真是不可饒恕!
同樣的他,也是不可饒恕。
剛纔爲了路晫,還與顧攸裡那麼兇狠地爭吵,甚至還辱罵她。
那時候他覺得顧攸裡,很是無理取鬧,而且又偏執古怪。
可原來無理取鬧,而且又偏執古怪的那個,是他!
越想越生氣,“砰!”又又是一記狠拳砸過去,路晫被路晗掀翻在地上。
當下,嘴裡咳出血來。
路晫死死咬着牙,生生忍住了那一下骨碎帶來的劇痛!!
“滾……你給我滾……”路晗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在突突地跳着!!
他薄脣冷冷地抿着,恨不得現在就不顧後果地,殺了躺下在上,這個他曾經自認最親最崇拜男人:“從這裡給我滾出去……以後再也不要出現!!”
語罷,劇烈的搖晃身子,猛然地一轉,伸手拽過站一旁的顧攸裡,迅速離開了。
偌大的董事長辦公室裡,門是被鎖上的,百葉窗簾是被拉上的。
路晗背對着顧攸裡,坐在他辦公桌後,那寬大的皮椅裡面,面色沉沉,一言不發。
許久,他薄脣啞聲開口:“攸裡,對不起……”
“其實……”顧攸裡欲說話。
可是卻被路晗打斷了,他依舊是背對着她的,“聽我說完,不只是爲剛纔發生的一切說對不起,也是爲以前我對你的態度,以及所有所有的一切向你道歉!”
剛纔他深深體會到了,那種被親人背叛的感覺,是那麼的痛不慾生。
可是他痛之前,他先給了顧攸裡更恨的一刀。
那種不被親人信任的痛,被親人辱罵的痛,應該比背叛更來讓摧心噬骨般的痛。
以前她曾經就說過,路晫不是好人,他和外婆的死有關係,可是他不相信。
後面,爲了好不容易和諧的舅甥關係,她一直選擇悲屈的沉默。
但是他做了什麼,他一直都不願意百分百相信她。
就在剛纔他還認定,她把路晫趕出公司是爲了她自己,是爲了路家的財產。
顧攸裡抽了抽鼻子,略有酸澀。
她淡淡笑着,眼眸內氤氳水霧:“其實你不用說對不起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爲外婆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外婆以死相救,就算知道你是我的舅舅,我大概也不會這麼盡心盡力的幫你,我從來都不是良善之人,我只願意按自己的心意活着,這麼做只是爲了讓自己好過點,所以你不要說什麼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
路晫羞愧得無地自容,痛苦地閉了閉眼,抿脣不語,臉色蒼白。
顧攸裡又笑着道:“其實你說的沒有錯的,我所做的一切最初並不是爲了路氏,也不是爲了任何人,而是爲了我自己!”
“不,你不要說了!”路晫再次,打斷了顧攸裡的話,聲音哽咽:“對不起,我收回之前所說的這句,對不起,是我凝心重,因爲你突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