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沉默,陳老祖忽然笑了,“這與老夫有何關係?”
“老爺子要做的事,只怕......有些話不說出來的好。”
陳羽環頷首。“你這一次來找我,難道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的嘛?”
趙飛揚點點頭,放下手中茶杯,“老爺子,我真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出現,有些事收手就好,您與陛下畢竟是一家人。”
“正因爲是一家人,有些事才勢在必行。”
趙飛揚苦笑,“我能問一句,您到底是爲什麼嘛?”
“因爲老夫是在看不慣他對我家人的打壓;難道你看不出來?”
趙飛揚無奈,“老爺子,爲何會淪落今日這般地步,難道您心中不清楚嘛?”
“我陳家,可有貪財枉法之輩?”
趙飛揚一愣,隨即頷首,“確實沒有,無論是老一輩的大人,還是陳淵等後代,縱使驕奢淫逸也未曾動用國庫一分一毫。”
“你我陳家,可有舍國而爲私之人?”
“也沒有。”
老頭子頷首,“那我陳家所掌朝權時可曾有一件要務因此耽誤嘛?”
“這個嘛......”趙飛揚想到了蘇定方平亂一事,陳羽環聽過不由笑了,“那我且問你假設昭虎兄敗了,你覺得那些亂賊能夠攻入更深處嘛?孤城一線,他們有可能突破?”
趙飛揚還是搖頭,“我事後點查過孤城一線的防禦部署,想不到陳兵部竟然在那個位置上部署了近乎三百里的縱深防禦,橫向防禦第一線足六萬雄兵,莫說是那些亂賊,就是匈奴、北燕聯手,沒有一年的功夫恐怕也不能突破。”
“所以,這件事恪兒你現在還覺的陳家有誤國之嫌嘛?”
趙飛揚無話可說。
“我那外孫一心想要獲得最高的權力,然則他卻不知,哪最高權力下,就是最後的深淵,他若步入深淵,只會讓自己粉身碎骨。”
趙飛揚道:“這樣講,有些駭人聽聞吧?”
“你可知道,爲何到了今日北燕之人尚不敢來犯?”
“不是因爲大梁的兵力嘛?”
“非也。”陳羽環道:“大梁的兵力雖然佈防處非常敦實,可若臨戰,很難長久持續,之所以他們不敢如此,是因爲戍邊的大將,有一半姓陳,其餘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兩朝甚至兩朝以上的老臣,有這羣人在,他們想要衝破大梁的防禦,難如登天。”
趙飛揚明白了。
“可如此一來,也不怪皇帝陛下,對陳家會多有懷疑了。”
這一問,讓趙飛揚徹底清楚了這個老頭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看着他,許久的沉默也不能讓趙飛揚平復自己心內的激盪。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