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蘇將軍這兩個字是何深意,他知,趙飛揚亦知;而後老將軍又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老夫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岳父大人何故這樣講?”趙飛揚道,“若非岳父大人前夕勞師動衆,重創敵軍根本,僅憑我之力,決不能勝。”
“成全你的不是老夫,是錢羣。”
趙飛揚頷首,想到錢羣亦不由嘆息一聲。
錢羣死前之狀,他盡知道;不難想象,一位能夠掀起如此風浪的統帥,在臨死前是何等的瘋狂,手捧酒樽,批發赤膊,用刀生生斬下自己是兩根手指,只爲在樹幹上寫下那絕命詩篇。
長風難做歌,兵甲是爲何?
十萬鄉民衆,一朝成煙濁。
域外二十年,青絲化蹉跎。
回望身前事,杯酒入渾河。
趙飛揚的感傷,蘇定方能夠理解,半生征戰,他所遇之可敬對手並不在少數,那些人,雖然與他立場不同,而且雙方數輪大戰死傷無可計算,但,他們仍是英雄。
莫道錢羣作爲,人一死,萬事休;戰亂平定再無甚好說。
“好了。”
蘇定方道:“此間戰罷,咱們也該回師了;可老夫不明,你爲何不向陛下報捷?”
“岳父大人,之前我一直沒對您講,我們來時,曾遭人截殺。”
“此事老夫知道。”
“截殺我們的幕後黑手,是陳家。”
“什麼!”
蘇定方大怒,“你出兵爲國平叛,陳家竟敢勾結亂匪截殺於你?”
趙飛揚無奈苦笑,“其實我與陳家已苦大仇深,他們截殺於我,也是理所當然。”
“你與陳家結仇?”
趙飛揚點點頭,隨即將一些事道出,蘇定方聽聞過後,不由面色凝重,雖然其間也曾爲趙飛揚壓滅陳氏威風而笑,可就整體而言,老將軍心中憂慮甚深。
不過司機,蘇將軍道:“但我大軍回師,若不向朝廷報捷只怕授人口舌。”
“報捷自然應當,只是最好等到我軍行至多由關時再向陛下報捷爲好。”
“可有什麼說法?”
趙飛揚頷首,“出其不意。”
“但我大軍一路回師,恐不能掩人耳目。”
“無妨。”趙飛揚非常自信的道:“岳父大人,若我軍以內襲剿賊爲名,倒行三軍,任憑不軌之徒怎樣心思,恐也只能閉口不言吧?”
“好。”
蘇定方大笑,“如此,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