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所認爲的面子、花花轎子人擡人,竟然會有這麼高的收入。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兩個裝扮一看就是狠角色的年輕人來到七號,眼窩深陷帶着熬夜的乏累,見到徐斌之後很恭敬的點頭:“雙全哥,我是小四(小五)。這是上個月的,正好昨天結賬,都算好了,剩下的給你送過來。”
徐斌一愣,暗自搖頭苦笑,看來人家這都是算計好的,爲什麼昨天來不是前天不是今天,是一個月要月結的時候,怪不得那個馬姐對自己這麼客氣,這是看出義哥都要給自己很大面子了。
錢的數量一到手,徐斌更是知道這份人情真大,絕不單單是自己的面子了,羅顏一句遠親表弟,人家每個月就願意乖乖送到你手裡近兩萬元,這也太扯了吧。
完全不瞭解的世界,看着手裡簡單的明細表,W是誰該不難猜到,他拿走的是大頭,剩下義哥那邊也意思性的拿走了一些,徐斌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有些頭疼,最後只得是愛怎麼樣怎麼樣,我就憑藉本心做事,你現在擁有這些也不是按照規矩得來了,也就別奢望真正去懂張義東子他們的規矩和世界。
將錢放在桌上,徐斌擡了下手,示意這兩位估計剛滿二十歲的小夥子自己伸手去拿錢,你們該拿多少就拿多少,被人擺在臺前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真要出了事,他們註定是墊背者,看到他們一人拿走的錢數,徐斌更是暗自搖頭,現在人都這麼不值錢了嗎?或許,這就是江湖必須經歷的過程,你是最底層的小馬仔,就要熬,就要隨時承受當炮灰的可能性,就要隨時按照大哥的吩咐拿着刀子去拼命……
或許,人前的風光和跋扈是他們認爲當下要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吧,想來他們每個月的邊邊角角也能弄到一些錢,那麼多的鶯鶯燕燕,總歸會讓他們在正經收入之餘,弄到一些小費之類的。
小四小五走後,徐斌將那些錢原封不動的捆好,明細單直接燒掉,將錢放在保險櫃內,這筆錢,他可沒打算花。靠在椅背中,想到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語音過去,將昨天佰金翰和今早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只有敘述沒有詢問,畢竟他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是不太允許他卑微的去面對一個曾經共赴巫山的女人。
這一次,沒有石沉大海,很快,羅顏的語音信息發了回來:“雙全哥,美女多吧,高興不,隨便騎,她們樂不得。”
諷刺的徐斌臉有些發燙,他又怎麼可能沒想過呢?包括剛剛小四小五一人只拿了一點點錢離開,他腦子裡都幻想過,幹這工作其實也不錯,有那麼多的山峰與洞穴等待着你選擇,還都不需要付出感情費用和過橋費,日子得多爽啊。
“大姐,咱能不能繼續玩耍了,我一個正經生意人,現在被他們給按上了這麼個身份,以後還不得被拖下水啊。”
“水?你慶幸自己是在水裡呆着而不是在火裡吧。我今天就讓人去你那裡砸店,雙全哥,你敢不反抗嗎?”
徐斌沉默了,看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語,卻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脫離了白與黑,就真的發展不起來嗎?脫離了白與黑,就真的無以爲繼嗎?
真的。非白即黑,左右兩條路。
這是徐斌左思右想之後,給出的答案。真的就發展不起來,真的就無以爲繼,你多多少少到了某個層次都要受到社會的束縛,類似王滿囤這樣的人和事並不是個別案例,你總要有一些朋友親戚關係網絡,能夠爲你保駕護航,哪怕是拿錢出來買條路,總要付出一些,想要賺到錢都放進自己兜裡,那只是夢。
哪怕你隔壁鄰居王大爺的妹夫的女兒的乾哥哥擁有一定的能力,輾轉你找過去付出一定代價也能帶來一段時間的平安。
羅顏的意思徐斌明白,你現在擁有了這麼好的開局,還不滿意嗎?沒人會覺得錢太沉壓手不願意攥着,沒人會覺得有人給你保駕護航是一件不該存在的事情,你知足吧,多少人想要找關係都找不到門路,你現在還嫌東嫌西。
“呵呵!”徐斌身子縮了縮,拳頭握了握,我有系統,天下我有,不怕發展畸形,不怕埋藏地雷,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一切,都不是問題,總有一日,我會成爲自己命運的主宰,完全主宰自己的命運。
外面的改造還沒有結束,店裡的流動客人比較少,劉麗等人都比較閒,人多了,在擺着櫃檯的一側門外,永遠要有一個站着,保證客人進來的時候站着迎接客人,剩下的人可以分別坐着,偶爾玩手機聊天之類的,徐斌也不太在意,別看現在這社會賺錢難生活不易,普通的小店想要招收到足夠多的店員還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看到鍾雨還在睡覺,他也沒有打擾她,最近她累壞了,又要照顧自己,又要顧忌網絡上的粉絲,在你還沒有徹底成名之前,網絡語音平臺是靠出鏡率來保持火熱程度的地方,你幾天不出現就會有很多人不認識你,自從開視頻以來,土豪聚集越來越多,鍾雨的直播間也越來越火熱,後臺的藍鑽換算成現金的話,每一天都有着向上爬升曲線的暴增,已經開始有中大型的公會開始聯繫鍾雨,並承諾挖角所有事宜都不需要鍾雨管,她只需要人過來就可以。
徐斌受傷,鍾雨也沒太多時間去談這件事,每天直播下來都會有人詢問她。網絡上是非黑即白的地方,你到我這個公會,另外的敵對公會就會一直黑你,弄得鍾雨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很憔悴,不走吧又有些捨不得那些大公會承諾每個月給刷的禮物數額和一些潛在的簽約條件,連續幾天晚上失眠,早上能夠多睡一會兒,徐斌也不捨得打擾他,揹着手從店裡出來,到附近的藥店去購買一些熱量極大的補品和藥物,昨天晚上回來他嘗試了一些營養液之類的東西,效果甚微,有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今天他準備嘗試一下別的,畢竟如果老是靠吃來補充,總給人以形象不太好的感覺,豬啊,每天吃那麼多東西。
臨近中午,在路口與小賀聊了一會兒,在失望中給王滿囤打了一個電話,上午在藥店,效果很昨日一樣,有效果沒有傳說中那麼大,也能補充熱能,像是一些高熱量的口服液,但也只能當作飲料來喝,還不如去喝可樂,至少那味道是他所喜歡的。
“王所,忙嗎,中午賞個臉出來吃口飯唄。嗯,好,好的,我就在步行街這邊,嗯,行,我在這等你。”
小賀就在不遠處看着,幾分鐘看到王滿囤開着他私人那輛老舊的捷達車過來,拉上了徐斌向着市中心區域開去,嘴角癟了癟,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看看人家現在混的,最開始自己還要上去敲打人家呢,虧了沒動手,要不肯定捱揍。
上車後,徐斌很隨意的就將一個旅行社的表格當着王滿囤的面塞進了副駕駛的儲物格內:“看到最近旅遊挺熱的,到時結個婚度個蜜月什麼的,讓您閨女自己填,去哪都行,我看一個歐洲十國遊就挺不錯的,夏威夷也行,到時讓他們自己去,旅行社那邊我都打好招呼了,這份表格是專門預留出來的。”
王滿囤看了一眼徐斌,也沒拒絕,這表格填完不管多少錢都會是他去給旅行社買單,這份禮物,不算輕了。
“你大侄女這邊還不知道怎麼定呢,以後再說吧。”
大侄女。
當初徐斌稱呼的可是姐姐。
這就是潛移默化的變化,不需要去故意說一些有的沒的,彼此做的事說的話態度早就蘊藏其中。最開始徐斌沒有主動找,王滿囤放低姿態拿出佰金翰說事,現在徐斌主動相邀又將旅遊一事拿了出來,王滿囤的迴應這大侄女三個字就足夠了。
“傷口怎麼樣,喝點?”
“王所你開口了,捨命陪君子。”
“中午整點可口的,農家菜怎麼樣。”
“太好了,我也不願意去那些大館子,吃起來沒味。”
誰能想到,幾天前,這還是刀兵相向的兩個人,現在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過去的事就像是過去了一般,誰也沒有提起,好似從兩個人的記憶中消失了。
每個人,實際上都是屬狗臉的,被環境左右,被現實左右。
這頓酒,最重要的時刻到了,王滿囤能這麼給徐斌面子放下過往,要的就是這一刻,證實面前這個外地來的打工仔,真的與推門進來這個女人有着很深的關係。
粉色棉質西服白色打底衫,綠色直腿鉛筆褲腳下水晶高跟鞋,手裡拿着香奈兒的限量手包,羅姐出場,驚豔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