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國宇和金航都沒有着急離開,一直在這裡坐到了晚上七點鐘關門,這是第一天,所有人都是從早上一路堅持到晚上,從明天開始就施行倒班制,早七點四十到下午四點半,上午十點到晚上七點,保證最忙碌的時間段人員是最齊備的,上午和晚上人少一些也能夠忙得過來,實際上也不用開這麼晚,但畢竟是在繁華的重慶路鬧市區,你要五點就把門關了都浪費了現在這位置,別的商鋪都是燈火通明就你關門,浪費這地段,開到七點能夠保障員工不耽誤做晚上的公交車,也能夠搭配着鬧市街區的順風車多進行一些貨物的銷售。
六點王姨和劉麗開始正式結賬,王晴也跟着幫忙做一些數字統計,下午銀行快要關門的時候,王晴在專人的陪同下到街角的銀行去存了一筆三十萬的大額現金,到了晚上結算後,一整天的銷售額達到了五十二萬,沒有那些知名商場開業的超高營業額,卻完全超過了徐斌等人的預計,還沒有跟各個廠家結算,也沒有跟加盟商戶和租賃商戶進行結算,還不知道賺了多少錢,不過在沒有計算人員和各項開銷下,小几萬是有的。
這是第一天大促銷,一切都當不得真,徐斌也沒太過在意,七天跟商戶和廠家結算一次之後,該能夠有個準確的數字。徐斌手中現金充裕,現在都是免費鋪貨,待到過一段時間各個廠家的人情是要還的,到時人家業務要完成銷售任務,自己這邊也說不得要支持一些打款幫助他們完成任務獲得獎金,對此他這裡沒什麼壓力,青島路那邊賣掉之後,幾百萬的現金足夠他進行大規模的貨物週轉。
關門時,現場響起一陣慶祝的歡呼聲,徐斌給劉麗和徐志武拿了些錢,讓他們帶着大家到外面去吃一頓,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七號電器城的第一天營業正式宣告結束,從老家來的有兩個歲數大的不願意來回折騰,也想多賺點,這邊晚上打更的工作徐斌也就交給了他們,每天晚上收拾收拾衛生就可以關門睡大覺,每個月還能多賺一千塊錢,他們是很樂意幹這份工作。
鍾國宇和金航是全程觀看了徐斌的表現,看着他在員工面前講話的那種自信,不得不讓你心生佩服,這小子似乎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
鍾雨上車後就嘟着嘴,徐斌猜到了,點了一支菸舒服的靠坐在副駕駛的椅子裡,側身看着她開車嬌憨的模樣:“寶貝兒,他們離婚了還能做朋友不是挺好嗎?再說了,咱現在也不指望那點家產了,大度點,咱就拿錢把這兩個家庭給砸趴下,讓他們見到你首先就要點頭哈腰,你還別跟我得瑟,你得瑟我就不放棄繼承權來跟你們搶奪家產,你要老實點,姐心情好了不僅不要那三瓜兩棗,還給你們花點,寶貝兒,想想那是不是很爽,有沒有很過癮,想象一下,你是不是一直就打算用錢砸在他們臉上來着,咱不用那麼粗魯,咱是文明人,咱要以德服人,是不是?”
鍾雨愣了下,旋即開始腦補各種畫面,嚇得徐斌在一旁捏了她一下:“我說鍾大小姐,你在開車呢,能不能專業點,你也是在專業駕校正經考票考出來的,就這水平人家還以爲你是買票的呢。”
鍾雨嗔怪的掃了他一眼:“討厭,用你提醒我,走,今天我請客,咱們去吃法國菜。”
徐斌笑了:“這就對了嘛,咱鍾大小姐那也是百萬富翁的說,以後說不準就是大明星了,到時想要見一下本人還要預約一下經紀人和助理,是不是?”
鍾雨笑了,笑的很甜,心結解開很難,不過暫時忽略倒不是不可以,徐斌的方法是最直接有效,也是在最短時間內產生最大效果的方式,姐現在高高在上,有錢底氣就組,姐有一個好男朋友底氣更足,你們不是一個律師一個高級白領自詡精英階層嗎?現在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吧,我找的男朋友算是社會精英了吧,是,他沒有你們認爲的高學歷,也沒有你們以爲的優良環境出身,可又如何呢?成王敗寇,成功的方式千萬種,齷齪到被人唾棄又如何,世人只見你站在聚光燈下的光輝時刻,沒人會在意你在成功路上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這一頓飯吃的,暗流涌動,夾槍帶棒,笑裡藏刀。
鍾國宇的新家庭,金航的新家庭,加上徐斌和鍾雨,你都難以想象鍾國宇和金航是怎麼做到的,離了婚各自組建了新家庭還能夠在一起當做朋友相處,實在是讓人理解不透,徐斌這才理解爲何鍾雨會有那種表現,這樣的家庭你能說什麼呢?唯獨將鍾雨給排除在外,她又怎能放低姿態生活在夾縫之中,是,父母都很在意她,可新組建家庭的其他成員卻都敵視她。
各自家庭都有新的孩子,還不止一個,一邊還有一個跟鍾雨有着血緣關係的弟弟妹妹,兩家能坐在一起吃飯,這本身就是一件怪到極致的事情,徐斌都不能理解,不過還好他教給鍾雨的方法起效了,她也真是憋了好久,就等着今天呢?
點菜,隨便點,多貴的你們都可以來。不就是擺闊嗎?我今天可以了,就跟你們玩這個,背後被你們埋汰隨便,當面你們是不是都可以閉嘴了。
鍾雨不求真正被人尊重,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的就是當面閉嘴就行,背後你們隨便說,別跟我提什麼社會名人,我老公就坐在這,要比認識人你們跟他比比,看看誰認識的人夠份量。華夏人的飯桌文化,坐在上面就總要談一些什麼,總要將自己得意的一面展現出來,不管你是有錢還是有關係,不能乾巴巴的坐在那裡,聊當然就是聊自己強項的一面。
這一頓飯花了一萬多,以春城的消費水平和普通人的消費理念,這絕對算得上是大餐了,萬元大餐,拿到外面都值得吹噓一番。
“老公,陪我去酒吧玩。”
“老公,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老公,我今天想要喝醉。”
憋得久了,發泄的時候就會格外的放縱,鍾雨好久沒有這麼釋放過了,先是拉着徐斌到了一家主題酒吧,聽着音樂看着表演喝着酒,隨着有節奏的韻律扭動身體,到了午夜,衝進一間足夠大的慢搖吧,在裡面鍾雨很是瘋狂的一展舞姿。
在這裡,算得上是她的主場了,曾經幾乎每個夜晚都流連於類似的場合,那時是醉生夢死,那時是頹廢發泄,而現在則不同了,從沒有今天這麼揚眉吐氣,從沒有今天這麼高興。
花錢,掙錢就是爲了這一刻,晚上買單徐斌都沒敢跟她搶,生怕惹得她不高興,包括酒吧慢搖吧一路玩,鍾雨是全部要買單,徐斌也就陪着她喝,變換着口味改變酒的味道,他發現自己現在最牛的不是不醉,是這麼喝完出去還敢繼續開車,測試根本就測試不出自己體內有酒精含量。
“看到沒,那不是老三曾經帶着的妞兒嗎?沒啃上反倒讓給別人了,就那小子,給老三他們幹完了,捅了好幾刀,老三也完犢子,被打怕了跑到外面躲起來了,還什麼他大哥的命令,操,趕緊給他打電話,今天正好碰到了,哥幾個給他出氣,準備傢伙,等到他們出去都喝多了隨便咱們弄,那**是真心不錯。”
也活該他們倒黴,幾個歪毛淘氣在角落裡計算着什麼,完全被旁邊站着的一個矮個子醜鬼給聽到,他們是沒在意這麼一個小個子,反倒是這小個子,以一種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看着他們。
半個小時之前,西門吹雨告訴麻有爲,去把老闆接過來,臨時看守室內的傢伙不能這麼關着了,那藥效太大,容易出事,又不能真下狠手,事後對方的脾氣秉性肯定會鬧大,怎麼解決今天晚上得給個章程。
麻有爲學會了使用定位儀,在皮卡、馬三的車上都裝了定位儀,他也不需要打電話,直接在外面的停車場找到了車子,自己走進來尋找老闆,正在四處張望着,就聽到旁邊傳來這樣的聲音。
麻有爲現在是上癮了,不過這小子知道輕重,類似這種雜毛,不用玩對付馬如龍那種狠辣的,到外面的犄角旮旯,找了幾塊磚頭,在垃圾桶附近找到了一個破舊的麻袋,磚頭往裡面一裝,麻袋口往手裡一攥,繞上一圈,距離手感正好,往門口的角落裡一蹲,叼着煙眯着眼睛等待着這羣還敢跟雙全叔得瑟的小崽子們,我動手你們就偷着樂吧,這要是我雙全叔動手,有你們受的。
半個小時後,徐斌和鍾雨走出了慢搖吧,鍾雨喝多了,玩累了,醉倒了。
老三鼓足勇氣跟一幫小哥們拎着砍刀鎬把要襲擊這對情侶,麻有爲掄着麻袋磚頭這頓胖揍,只把這七八個人砸的是抱頭鼠竄。
四十分鐘後,徐斌開車拉着鍾雨回公寓,麻有爲用紗布往破皮的手上纏着,打着車跟在徐斌的車後面。
一個半小時之後,徐斌平靜的從公寓內走出來,麻有爲湊到了他的身邊:“叔,你說咋弄,要不我……”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徐斌照着他的後腦勺就狠狠抽了一巴掌:“五兒,記住,我不讓你動手的時候你就老實點,迫不得已跟人動手,必須出手有輕重,否則別怪我趕你回家。”
麻有爲捂着後腦勺:“知道了,叔。”
江湖人,亡命徒,要去見那個狂人,徐斌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沒譜,對付這樣的人,該用什麼方式,真的要比他更狠嗎?有沒有更好的方式?
白天商場的輝煌,夜晚是否能夠延續這份輝煌呢?
毒瘤不除,如毒蜂尾隨,那一針,遲早會紮在你最痛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