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風雲便化龍。
一句很好的話,放在麻有爲的身上就完全沒有了那意境,不過這傢伙也真應了景,短短時間表現出來的兇殘內心就連徐斌都感覺到震驚,這小子內心得多麼陰暗,一經西門吹雨點撥馬上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估計這傢伙要是不出來繼續在家裡憋着,早早晚晚得闖出大禍,現在誰要是說麻有爲會殺人,徐斌是一點懷疑都沒有,這傢伙就是個典型的悍匪,骨子裡就這性格,只不過這一次出來提早被催熟了。
唯一的好處,是麻有爲現在還有怕的人,徐斌和西門吹雨他都存在着畏懼,催熟過程中這兩個人的強大深深植入到他的腦海之中,不斷的提醒着他,你惹不起這兩個人,你必須懼怕他們,否則就會被他們徹底的摧毀。
看到有人輕鬆的走進來,農雪峰到是沒什麼特殊的反應,其他人尤其是燕北武臉色很不好看,這如果是有人要對在場的人下手,誰能阻攔,農少說的對,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作用,不可小瞧他們,如果能夠利用好,將會是一股不小的助力,會幫你解決掉很多的麻煩。這句話也是農雪峰看完了徐斌的資料後,手指在王滿囤三個字上點了一陣後說出來的。
就見麻有爲從懷中抽出一把菜刀,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按着馬如龍的右手直接一菜刀剁了上去,準頭沒掌握好,想要從手腕處切斷,卻砍在了手背上,拇指的一部分和其他四根手指都被砍掉,馬如龍哀嚎一聲暈死過去。
其他人也都不禁皺起眉頭,論及狠,他們可能更多的是在言語上,並沒有親眼見證過血腥的一幕,就算是見過也有限,麻有爲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們不自覺的浮現一層冷汗,這個醜鬼是個變-態。
“我靠,弄差了,算了算了,無所謂了,這邊左手可得準點了……”
結果,左手這傢伙選擇了直接在手臂上砍,一下還沒砍斷,這廝竟然來了一個直接踩斷,咔嚓一聲牽動着所有人的心,都是皺眉表情怪異,對於噴在身上的鮮血,麻有爲就像是沒見到一樣,拎着菜刀又奔着馬如龍的腳走過去。
“行了,徐總,你就說你想怎麼弄嗎?沒必要把這裡弄得髒兮兮的。”燕北武代替大家開口,那邊琪琪都嚇得尿褲子了,農雪峰到一直表現的很正常,甚至在他的眼眸中還有某種亢奮的神色。
徐斌擺了擺手,麻有爲拖着馬如龍向外走,弄得地板上一條血路。
“我們是文明人,不能殺人,馬如龍得讓他活着,過幾天大家就能在戰前看到一個乞討者,手腳殘廢,但中間那條腿還好用,壯碩的身體還在,在乞討者中有類似的中年婦女還是會接納他的,他還是會有自己的生活,還是可以生兒育女,還是會繼續生活下去,我們,並沒有剝奪他生活的權力。”
靠!
夠狠!
如燕北武般有類似想法的人很多,殺人對於在場這些人有些過,他們的身上也不能有這類的事情揹負,縱然不是他們下手也不能死人,真要是被人查到跟他們有關係,勢必會對他們的家庭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在一些很關鍵的晉升時刻,就有可能是他們家中長輩的絆腳石,且還是一絆一個準。
不殺人那就有不殺人的方式,怎麼樣才能體現出你想懲戒對方的心願呢,要讓對方徘徊在鋌而走險的底線之上,類如馬如龍你經歷這麼多的痛苦,保留你作爲男人的權力,真到了上街乞討殘肢斷臂,真被長相醜陋的中年婦女接收,至少,你還能品嚐到食物還能享受到男歡女愛,還能生兒育女,千萬別小看人類的求生願望,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很快就會適應當下的生活,忘卻曾經有過的輝煌。
並且如此一來馬如龍還被置身於大家都能看到的環境中,對於農雪峰來說這無疑是解除心頭憤怒的最佳方式,你丫敢跟我玩輪子,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琪琪跪在地上,膝蓋挪動着試圖靠近農雪峰,剛纔的一幕已經完全顛覆了她對殘忍二字的認知底線,她怕,無比的怕,生怕馬如龍所遭遇的一切她要跟着遭遇一遍。
徐斌一指琪琪:“至於她,繼續開店去吧。”
農雪峰猛的睜開眼睛盯着徐斌,這是他第一次正眼去打量徐斌,如果說辦馬如龍是符合了他的身份順應了自己的心思,那如此辦琪琪,就足以證明他腦子裡不是漿糊,多聰明不好說,至少不會是那種你留在身邊,辦事會辦得很漂亮不會給你丟人。
很多人都知道琪琪是農雪峰的女人,突然之間被弄得很慘,結合馬如龍大家會怎麼想?與燕北武等人分享這一切是農雪峰籠絡人的手段,實際上他的內心一點也不在乎這件事,不就是個女人嘛?除了要找回場子之外,他要的是現場這些人心中覺得自己是農少的嫡系,看到沒,這種事情農少都與我們分享,士爲知己者死嘛?他有點不太相信徐斌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可若不是那樣,他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
這個徐斌,還真能折騰,先弄出一個但凡是公子哥大少都不能容忍的丟面子事件,自己不動手身邊這些人都得幫着動手,然後玩了一出漂亮的光腳不怕穿鞋的,到了最後峰迴路轉,還在自己面前顯露出了強大的頭腦,真以爲我會需要一個流-氓在自己身邊嗎?
農雪峰想對了所有,唯獨在最後被徐斌騙過了,也不是他分析能力不足,是他沒有想到徐斌還有更大的野心,在他看來,無論是誰攀上自己就算是攀上了最高的高枝,實際上呢,徐斌要的是時間,要的是農雪峰不針對他,別人又看得到他的時間。
綜合了王滿囤、孟文傑、羅顏西門吹雨以及自己的閱歷經驗,徐斌制定了眼下這一套計劃,現在來看,是成功的。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陣勢就足夠自保,後續所有都是附加的得分。
他沒指望能夠讓農雪峰放棄七號,對方也不可能放棄,那樣農大少丟的臉更大,哪怕是弄過去沒什麼乾的讓給別人,七號也必須易主,所以從始至終徐斌的目的就很明確,就從未想過要奪回七號,這纔有了光腳不怕穿鞋後的越表現越好。至於馬如龍,咬着牙狠着心你小子就自認倒黴吧,誰讓你覺得我徐斌是個好踩乎的人。
琪琪也不是傻子,跪在農雪峰的身前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連續叨唸了兩遍:“跟你之後,我就只屬於你一個人的。”
實際上,農雪峰也不在意這種事,所謂的潔癖不過是身份地位面子所束縛的東西罷了,就算在意也不至於爲了這種事大動干戈,你越是動就越丟人。因爲對方是江湖人,他才順勢接招,一件小事,這才弄得有模有樣的,讓堂堂農大少放下了架子,正式認識一個在他眼中如同螻蟻般的小人物。
農雪峰揮手,琪琪迅速離去,馬上有人進來擦拭血跡打掃衛生,就見農雪峰看了一眼徐斌:“坐。”
燕北武拿出一盒煙大家散一下,徐斌也沒繼續裝犢子,主動上前點燃打火機,農雪峰頓了頓,微微側頭,接受了徐斌的點菸。
“手機號留下。大鴻,重慶路的鞋城,不是說賠錢嗎?”
一個圓臉大眼的年輕男子應了一聲,能跟着農雪峰在一塊玩的,都是頭腦轉得夠快能夠第一時間理解他想法的。
“是,我打算關了,鞋也不抖落了,直接運到商場去賣。房東人不錯,徐斌,明天聯繫我,這是我名片。”
見到徐斌接過名片,農雪峰站起身:“走了,各自散了吧,我家老爺子回來了,還弄回來了一個累贅,我這段時間頭疼了,沒事都別找我,煩着呢。”
檯球廳酒吧,很快就空空如也,血腥的味道還在空氣中慢慢彌散,徐斌已經很燕北武以及那個叫做姜鴻的圓臉男子,乘坐一輛車離開,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就像是看了一場電影一樣,大家都自動的忽略掉了,這也讓徐斌再一次認識到凌駕於社會體系之上人羣的某種心理特徵,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他們是不屑於讓自己如一個普通人那樣卑微面對律法的。
“徐斌,把你那個小兄弟叫來。”
姜鴻應了徐斌邀請到了張義的那家KTV去喝酒,燕北武也在,並且路上還給李雲聰打了電話。
他們兩個應邀那也是看了農雪峰的臉色,農少這是準備弄一個負責辦一些雜事的外圍成員了,那大家就算是一家人,這小子夠狠是個人物,誰還沒有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未來看起來都會教給他,結交一下也不會觸犯農少的忌諱。
姜鴻的一句話,道出了今日徐斌得以成功的最大因由,他本身在火車站前也是某些利益鏈代言人是一方面,年紀輕有手段是另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黑不黑白不白的身份,至少表面上他是個比較成功的商人,跟他接觸不會弄得一身騷,暗地裡這小子又足夠狠,正是一羣年輕人所需要的外圍助力,要玩的嗨,你不能指望着碰到點什麼事就叔叔伯伯的給那些實權人物打電話吧,江湖上要是有個能解決事的,無疑會減少很多麻煩。
PS:感謝甘洪祥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