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的求生意志此時已經到了極限,尤其是配合上了白駒過隙的身法,這一刻,他恍若雪狼王附體,其速度,已經超越了連田野農都無法理解的高度。
任何疾行車輛都無法阻擋陳凌分毫,一輛寶馬眼看要撞上陳凌,急踩剎車,結果陳凌已經直接從她車頂掠過去。好在這種馬路上,沒有人開的很快,不然便要引發連環車禍慘案了。
田野農預料的倒是沒錯,陳凌受了傷,元氣流失肯定會逐漸慢下來。但是他沒想到陳凌的爆發力這麼強,身法這麼的快。以至於他展開了密宗絕頂身法浮光掠影,依然與陳凌的距離越拉越開。
田野農緊追不捨,兩人在深圳的街道上展開了生死時速。田野農知道這次佔據了天時地利,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將陳凌追死,以後要殺他怕是萬難了。這個傢伙,比他想象中難搞多了,是個可怕的對手。
到了通靈以上的高手,殺起人來,絕不會像電視劇裡那樣。壞蛋跳窗而逃,他們便就此不追了。這些高手的信念就是一網打盡,不留後患。即使追殺他半年,跑遍全世界,也一定要殺掉。田野農此刻就是這個想法,就算追上三天三夜,他也要將陳凌誅殺了。
陳凌的元氣在流失,因爲身體的奔騰,讓氣血流淌過猛,他根本沒辦法去控制傷口的鮮血。況且身體裡還有一顆強猛的狙擊彈,這也大大的影響了他的速度。
若不是他心裡的意念太強大,絕對也跑不過田野農。換句話說,現在他激發出了心靈力量。
只要一想到傾城她們,塵姐,他就知道,他沒有絲毫軟弱的資格。雙眼血紅,沖天煞氣的陳凌奔得更猛,更快,血液一路流淌。
跑跑跑!
沖沖衝!
大約在十分鐘後,十分鐘,兩人幾乎穿行了半個深圳。交警在電子眼裡都只能拍下殘影。
單東陽這邊迅速聯絡深圳軍分區,武警全部出動,開始對陳凌展開營救。但是,武警們再快,也跟不上這兩個絕世高手的速度。
恥辱,這一幕對陳凌來說絕對的恥辱。
道家講究因果關係。陳凌這種修爲的高手,更講究因果。什麼是因果,說穿了就是睚眥必報,心意暢通。孔子講仁義,老子講道德,更講因果。
在真正玄學裡,這個因果,便是有仇必報,有恩鼻環,讓心裡痛快起來。壓抑是無法得道的。
陳凌被田野農這樣追趕,猶如一條狗一樣的慌張逃竄。這便是田野農種下了大因,若然讓陳凌得以逃脫,陳凌必定要來找田野農報仇。
終於,陳凌逃到了香江。前方能隱隱看到對面香港維多利亞港的光芒,江面上,兩邊都是霓虹輝映,水面五彩斑斕。更有不少遊客在湖面上游船。
噗通一下,陳凌毫不猶豫的跳下了香江。
田野農追至,也立刻跳了下去。外人看來,還以爲有人跳江,有人去救,頓時起了騷亂。但陳凌與田野農進入香江裡後,卻都沒有浮出水面。
江水裡面,陳凌閉氣,奮力前遊。馬上他又感覺到了危機遍佈全身,回頭一瞬,驚詫發現,田野農竟然追了上來。
到了這個關節點,陳凌咬牙,繼續前遊,白駒過隙的身法在水中竟然也是有效。索性,陳凌往深處游去,你田野農有本事就一直潛下去,大家一起憋死算了。
如此一分鐘後,越跑越深。田野農漸漸感到身體不適,頭腦發脹。這樣下去,還真會跟陳凌同歸於盡了。再則,他也知道,深圳軍分區肯定會有所反應。要是到時還被那羣武警趕過來包圍,這次還真就陰溝裡翻船了。
這傢伙受了傷,遊不了多遠。田野農瞬間下了決定,開始往上浮,片刻後浮出了水面。
陳凌實際上已經筋疲力盡,求生的意志在支撐着他。他也浮出水面,卻是悄悄的仰着,露出臉,大口呼吸後,又潛了下去。夜色中,田野農再好的眼力,卻也看不到陳凌這個動作。吸了氣的陳凌,繼續朝左邊游去。
田野農等待了片刻,沒看到陳凌,就知道這次刺殺這傢伙徹底失敗,無奈之下朝另一邊的岸邊游過去。
大約半個小時後,陳凌終於游上了岸。
腦袋昏昏沉沉的,強烈的想要通過睡眠來恢復體力。但是陳凌心中警覺很強,他知道田野農很可能找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沒有戰鬥力。一旦通知單東陽,那些武警保護不了自己。反而給了田野農可趁之機。
沈門的天堂組無孔不入,必須先找個安全地方,安心休養,身體恢復後在做打算。
當下深吸幾口氣,就這樣躺着。如此五分鐘後,全身血液被控制住,停止流失。有了常人三分的力氣,陳凌勉強站了起來。
舉目望去,這裡是江邊別墅羣,應該是屬於富人的地帶。
他走了大約五分鐘時間,來到馬路邊。這兒的馬路,兩邊是樹木,草坪也很整齊,綠化的很好。陳凌搖了搖頭,讓腦袋清醒了一些,暗想計程車不能坐,太容易暴露了。得找私家車,
大抵是陳凌的運氣不錯,沒多久後,真開來了一輛白色帕薩特的私家車。陳凌現在全身溼漉漉的,而且有血跡,這樣出去肯定嚇人。但他也顧不得了,猛地衝了出去。車燈刺眼照耀下,帕薩特車急急剎住。
陳凌順勢坐了下去,主要是怕形象嚇壞了裡面的人,萬一不下車,直接倒車跑了。他這速度體力,趕都趕不上。
車門打開,一名女子的清冷悅耳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驚慌,道:“你怎麼樣了?”陳凌擡起頭,便看到這名女子。女子大約二十八歲左右,穿着紅色晚禮服,優雅,冷淡,高貴。她看清陳凌時,不由吃了一驚。這渾身溼漉漉的,受了傷,似乎不是她乾的。
女子身上有淡淡的馨香,面容姣好,最重要的是氣質高貴,有一種掌權的氣勢。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是共和國正式授銜的中將,這是我的證件。”陳凌說着從荷包裡翻找出被水浸溼的證件。說完這些,臉色蒼白,很是吃力。
“中將?”女子眼裡卻是不相信的神色,道:“這麼年輕的中將,我從來沒聽說過。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你報警。”
陳凌大急,勉力站了起來,道:“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楚,如果報警,會引來追殺我的仇家。警察根本擋不住。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查在灣桂路上的幸福旅館發生了什麼事情。”頓了頓,有些抓狂的道:“事情鬧的很大,影響很不好。新聞會被掩蓋,恐怕你查也查不出來。我告訴你,三十名特種兵被我的仇家給殺了。有很多事情,作爲你這種平民百姓是無法相信和理解,但卻是真實存在。比如……”
說到這兒,陳凌已經越發吃力,但是他必須敘述清楚。不然這女人不幫忙,他就死定了。恐怕田野農真的快要找來了。說完比如,陳凌運起殘餘的暴龍真氣,彈射出一道金焰真氣。真氣疾射在地面,激起絢爛的火花。這一下,頓時讓女子失色。
“請求你,先帶我離開這兒,遲了我性命不保。”陳凌軟下語氣哀求。他現在爲了活下去,尊嚴什麼的都可以不要。
女子回過神後猶豫了半晌,又打量了眼陳凌,最後方纔道:“上車。”頓了頓,道:“但是待會你必須跟我解釋清楚,不然我會丟你出去。”
“多謝!”陳凌大喜。
待陳凌上車後,女子啓動車子。車子開出去後,陳凌方纔鬆了一口氣,又吃力的道:“不要回家,免得把麻煩給你帶回去了。最好開遠一點,帶我到鄉下村子的什麼地方,我仇人的情報非常恐怖。”
女子微微蹙眉,清冷的道:“從上你車開始,麻煩就被我帶上了。”
“我會有所回報,不好意思,我需要先休息一下。”陳凌說完,閉上了眼睛。他實在太累太累。
女子看着陳凌清秀乾淨的面容,突然間感覺自己像是得了失心瘋。怎麼平時謹慎的自己,會將一個不明不白的陌生人帶上車。這可不是自己的一貫作風啊!
她自然不知道,之所以收留陳凌,並不是陳凌的說辭。而是他實在很給人好感,當他無助,求助時,那種眼神勾起了她作爲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光輝。
陳凌陷入沉睡之後,氣血正在慢慢的涌動,恢復。所受的兩處傷非常嚴重,加上那陣狂奔,已經嚴重傷害了身體。要想恢復,至少得三天。
田野農雖然是簡單的指甲一劃,卻是連他的動脈都劃傷了。那顆狙擊彈更是不用說,深入體內,差點要了陳凌的命。如果不是陳凌的修爲達到了通靈巔峰,這次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凌被女子拍臉蛋拍醒。他的警覺性真的已經降低到了不可想象的程度。要擱以前,就算熟睡,身邊風吹草動都能知曉。那裡輪到要這女子用手拍。
甩了甩頭,陳凌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但疲憊感還是揮之不去。現在頂多就是普通人的五成體力。
下了車,發現這兒是一個科技村。果然是村子,所處的地方就是偌大的工業園。而車子停在單元樓前。
這兒的村子跟農村有本質的區別,很多打工的還想進村工作呢。
“這兒是我奶奶留下的房子,很隱蔽安全。”女子清冷的說。說完便在前面帶路。
陳凌跟着女子走進單元樓,比較坑爹的是,女子所住的房竟然在六樓。若是平時,六樓對於陳凌自然不在話下,眼下卻很吃力。他咬咬牙,沒有出聲,努力的跟在女子後面。女子頭髮挽着,如高貴的宮廷貴人,晚禮服緊身,將她的臀部襯托得渾圓滾翹。
加上她身上冷厲氣勢,與香味結合,對男人有着非常強的殺傷力。
到了六樓,女子打開門後便按開了燈。陳凌進屋後,打量了下房子。房子是三室兩廳,倒也不小。不過傢俱沙發都有些舊了,屋子裡還算乾淨整潔。看的出來,這裡常有人打掃。
陳凌身上還是溼漉漉的,也不好意思坐沙發。這是女子清聲道:“你受了傷,需要什麼傷藥,我可以去幫你買。”
“不用了。”陳凌看向女子,目光真誠,道:“我自己可以修養過來,嗯,我洗個澡,麻煩你幫我安排睡的地方。”
“好!你先去洗澡,我去下面超市買點東西。”女子說。
“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我叫陳凌。”陳凌見女子要出去,忽然道。
女子怔了一下,隨即檀口輕啓,道:“冉靈素。”
冉靈素下樓後,陳凌便進了衛生間。衛生間也是浴室,有液化氣在。陳凌調好水溫,脫光了衣服開始洗澡。
襯衫脫下時,上面染滿了血跡。陳凌想起被田野農狂追的一幕,雙眼中綻放出寒光。此仇不報,我陳凌誓不爲人!
隨即,陳凌心中打了個咯噔。冉靈素堅持要下去,難道是要報警?應該不會吧?陳凌心頭煩亂,報警,並不是怕警察。田野農顯然是跟楚向南一夥,他們這羣人找不到自己。這羣人又是精明至極,自然知道從警察那兒監視。
一旦報警,引來田野農,那是真正的死路。想到這兒,陳凌驚出了一身冷汗。
眼下看似不起眼,似乎是個死局。一旦報警,這個工業園被鎖定。自己現在的體力,逃不了多遠,馬上會陷入沈門天堂組的監視範圍內。
沈門在幕後充當黑手,在成都被糊里糊塗下毒,害得敏感失去。對方那麼快的速度得知自己的下落,除了沈門,沒有別人可以辦到。
現在的情況,也就是說,一旦冉靈素報警,就算是立刻逃走,也是死路一條。
陳凌心中駭然,澡也顧不得洗了,套上內褲,穿上溼漉漉的襯衫以及褲子,赤着腳出了衛生間。必須得阻止冉靈素……
陳凌拖着疲憊身軀,快速下樓,在下到三樓時碰到了正上樓的冉靈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