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灰盒下葬是在三天後。在一塊美麗的墓地處,陳凌與陳思琦送上白色菊花,雪花飄落,顯得異常悽美。
陳凌已經瞭解到,爺爺是死於突然的腦溢血。陳思琦說爺爺去的很快,並沒有痛苦很久。只是死時奇怪的唸了一個顧字。
顧字,陳凌巨震。
當初趙正義在武術界中,是有名的形意拳高手,兼練太極。可最後卻被佛山武王顧瀟庭上門挑戰,被其一拳震傷肺腑,從此再也發不得力,動不得武。
這些年,趙正義很少去提及當年的事情。陳凌以爲他已經看開了,直到此刻,陳凌才明白,原來爺爺心中,一直對當年敗於佛山武王而心有不甘。
趙正義死的第七天,這一天在民間傳說,是回魂夜。即使生前再親密敬愛,但想到魂魄歸來,還是會令人毛骨悚然。這一夜,陳思琦不敢一個人睡。於是就在大廳的沙發上,躺在陳凌的懷裡,方纔勉強敢閉上眼睛。
客廳的燈一直亮着,白熾光芒映照在陳思琦秀氣漂亮的臉蛋上,她閉着眼,顯得有些單薄孤獨。
說到底,陳思琦還只是十六歲都未滿的小姑娘。
陳凌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去了燕京,從此就讓陳思琦一個人住在這裡。她一個小姑娘,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那該是多麼的可憐。她肯定會不敢住,現在她怕,可以躺在自己懷裡。如果自己不在呢?陳凌腦海裡便想到一副場景,雷電之夜,陳思琦躲在被窩裡,低聲哭泣,瑟瑟發抖。
去特麼的前程,如果不能讓爺爺死而心安,如果不能讓妹妹快樂幸福。我即使前程再好,又有什麼用!
這一刻,陳凌堅定了心中一直猶豫不決的念頭。
回魂夜,並沒有什麼動靜。在夢裡,陳凌倒是見到了爺爺,爺爺一個人在寂靜的馬路上行走。任憑自己如何喊他,他都不理。陳凌急了,連忙追上前去,伸手拉住爺爺。爺爺被這一拉,卻順勢倒了下去。陳凌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抱住。只見爺爺七竅流血,伸出手,虛弱的道:“打敗顧瀟庭……”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陳凌驚醒過來,在這個寂靜的夜裡,他的眸子裡突然精光綻放。
第二天,陳思琦正常去了學校上學。是陳凌送的她,陳思琦很堅強,情緒也也很穩定。
隨後,陳凌用衛星手機給鐵牛打了電話。
電話通後,陳凌沉聲道:“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你說!”鐵牛並沒有任何的客套話。
陳凌道:“我爺爺當初是敗在佛山武王顧瀟庭手上,爺爺死前還在念着一個顧字,所以我決定完成爺爺的心願,前去挑戰顧瀟庭。”
鐵牛道:“但是這樣會違背局裡的規定,對你很不利。”
陳凌道:“顧不了那麼多了,我需要一個人給我壓陣,你知道的,我沒那麼多師兄弟,所以找不到合適的人。”
鐵牛也不再廢話,道:“行,你等着,我聯繫下我師兄!”
佛山武王顧瀟庭,在佛山的武術界中,有着極高的名望。不少名門貴族都是他的弟子。而且他這人也確有真本事,教出了很多出色的弟子。大弟子劉青,功夫入化,曾經還當過特種教官。
顧瀟庭還有一個兒子,顧經武。顧經武現年二十六歲,同樣是化勁高手。八極拳與八卦掌練得出神入化,十八歲時獨自南下,靠着一雙拳頭,在臨江省城,打下了一片屬於他的天地。
與顧瀟庭盤根錯節的關係很多,可以想見,陳凌前去挑戰顧瀟庭,無疑就等於是捅了馬蜂窩。
麻煩會很多,陳凌自然是想過的。但這是爺爺最後的心願,一定要完成。當天,陳凌郵寄了一封挑戰書給顧瀟庭,說明三天後,會前去拜訪。這是完全的按武林規矩而來,顧瀟庭不能拒絕,一旦拒絕,他多年來的名聲便算就是毀了。
陳凌很在乎自己的性命,不止是惜命。他還要照顧妹妹,所以,他又給特衛局內的小傾打了電話。
小傾,女,二十二歲。孤兒,自幼是在山中長大,輕身功夫一流,加上槍法,能有鬼神莫測的的能力。小傾長的很漂亮,不過她是齊耳短髮,也總是一副中性打扮。這或多或少減少了她的美麗,最關鍵的是,小傾沒有感情。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她就像是一臺特衛局培養的殺人機器。即便是上級讓她殺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擊殺。
小傾對所有人都是沒有情緒,唯獨對陳凌例外。偶爾與陳凌的交談中,特衛局的人能驚奇的看見小傾會語音柔軟一些,有時還會輕微的笑一下。
陳凌知道,小傾之所以對自己例外,是因爲他的一個習慣。他每次遇到小傾時,都會笑一笑,一開始小傾沒什麼反應。時間久了,小傾眼神也就沒那麼冷漠了。偶爾陳凌捉弄一下她,她也會用一種很無奈的眼神看陳凌。
電話接通後,陳凌道:“小傾,我要與一個高手比鬥一場。需要你來幫我壓陣。”
小傾道:“好!我到那裡找你?”
陳凌道:“你三天後到佛山,我到了再聯絡你。”
“好!”小傾說完便掛了電話。
陳凌怔了一下,小傾的性格就是這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也拿她沒轍。比如說現在,如果要鐵牛過來,他正在特衛局裡有自身的職責,肯定抽不開身。但小傾不同,陳凌一喊,即便她是在保護首長,她也能馬上不顧首長的安危,前來佛山。
比鬥前,將所有的安全隱患都考慮進去,部署好一切,這是陳凌的良好習慣。他必須考慮到比武完後,會不會遭到顧瀟庭那些弟子們的留難。小傾與鐵牛的大師兄正是爲此而準備。
令陳凌沒有想到的是,他挑戰顧瀟庭的事情,在一天後竟然傳遍了整個武術界。顧瀟庭方面也回覆了陳凌一份傳真,鑑於到時會邀請許多武術大師來做鑑證,所以希望將比鬥日期延後五天。
陳凌無法不答應。
事情的發展超乎了想象,不止國內出名的武術大師趕往佛山,就連臺灣的一些武術大師也聞訊趕往。比較出名的就有臺灣的形意拳朱洪智大師,朱洪智定居海外,其門下弟子遍佈海內外,威望極高。
陳凌的身份也被曝光出來,大內高手,化勁高手,有中華龍的響亮稱號。這些都是陳凌在挑戰書裡說明過的,不然隨隨便便的挑戰,作爲大師級別的顧瀟庭那會理會。
很顯然,這場比武,還有自己的身份,都是顧瀟庭發佈出去的。他接受了自己的挑戰,並且將聲勢搞的壯大,這隻說明了一個問題。他顧瀟庭很有信心能在那麼多武術名宿前,打敗自己。
否則請的人越多,丟的臉越大。
壓力,這一刻陳凌感受到了超強的壓力。
事情鬧的這麼大,陳凌很快接到了來自特衛局大佬,楚局長的電話。楚局長是他的頂頭上司,電話通後,楚局嚴厲呵斥了陳凌的胡鬧。並命令他立即停止這場鬧劇,馬上回特衛局。
陳凌沒有多說,默默的掛了電話。沒有人能阻止他挑戰顧瀟庭。
也許楚局長會暴跳如雷,甚至開除自己。那卻正是陳凌想要的。
冬天裡的陽光總是讓人感覺很軟弱,不過光線卻很明媚。
早上八點的時候,陳凌在樓下小區裡,站了一個無極樁,靜心養氣。到了他這個境界,已經不需要去刻意的演練招式,只需要時刻保持住對外界的超強敏感即可。
離與顧瀟庭比鬥還有三天。
陳凌忽然感覺到有人衝自己來,當即收了勢。
只見小區外,一輛黑色奔馳轟然停下。
奔馳車門打開,從裡面鑽出一名少婦。一身貂皮大衣,紅色大框墨鏡,手中挎了LV包包。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貴氣。
陳凌一眼認出,這名少婦就是那日晚上,開寶馬接應葉傾城的靜姨。
陳靜身上散發着成熟的風情,看一眼,就會讓男人忍不住想去將她壓在身下。與葉傾城的純情是極端的對比。
跟着陳靜一起下車的還有兩個黑衣保鏢。陳靜走進小區,朝陳凌這邊而來。還未靠近,香風已經撲面。
陳凌以爲她是葉傾城的家人,前來是感謝自己的。沒想到劉靜開口卻道:“東哥要見你!”
陳凌愕然,他沒有推辭,道:“好!”
上了陳靜的奔馳車後,與陳靜並排坐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