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剛剛要對黑小子進行教育的時候,忽然胡老師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嘴邊:
“小聲點兒,你們等會兒!”
說完,鬼鬼祟祟的鑽進剛纔他藏身的草叢中,好一會兒才從草叢裡伸出腦袋,和小馬哥等人招了招手。
胡老師神神秘秘的樣子,弄得三個人都是一頭霧水,跟着胡老師鑽進草叢中,潺潺的流水聲進入到了幾個人的耳朵裡,透過草簾,小馬哥看到在遠處有一條蜿蜒的小溪,沿着低矮的丘陵流淌。在小溪的旁邊,還有一個非常簡易的窩棚。看樣子應該是匆忙中臨時搭建的,有些泥土和木頭的切割面看上去還比較新鮮。
“呃,胡老師,你躲在這裡偷偷的看着那個窩棚幹嘛?有好戲看麼?”
“大片?”
黑小子的一句話惹得幾個人同時送給他一個白眼,這貨不但最近智商上漲的讓人吃驚,這知識面也明顯寬泛了很多嘛,連大片都知道了。更讓人佩服的還是他的想象力,野外、大片……好吧,有些邪惡了……
“都想什麼呢,在窩棚裡的人有問題,我追了他們一路下來的,看樣子他們是打算暫時在小河邊休息一陣子。我老人家也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胡老師說完,向後退了幾步,找了一片比較鬆軟的草地,舒服的躺在上面。年紀不小了,在戰國的這陣子折騰,可把老頭累得不輕。
“胡老師,到底咋回事兒,你把田忌的虎符給偷了?”
“虎符?我偷那玩意幹嘛?”
“呃,有人看到了賊人的背影,說和你長得挺像的,難道是他們看錯了?”
“沒看錯,是我。不過我可不是去偷勞什子虎符的,那玩意又不能當飯吃。我是去偷我的自行車,丫的,軍營裡的守備實在是太嚴格了,沒得手不說,還差點兒讓人逮住。幸虧是遇到你們幾個混小子,否則估計我老人家要考慮在戰國安家了!”
小馬哥和呂布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原來還以爲找到了胡老師虎符的問題也解決了,現在看來,虎符仍舊遙遙無期。
“哈哈,我的數學沒問題,是三分之一,三分之一!”
憨小子一蹦三尺高,讓小馬哥和呂布的臉色和黑小子的臉色也差不多了。胡老師不知道什麼三分之一,瞪了黑小子一眼,然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我知道你們此行的任務是尋找失落的半塊虎符,沒事兒,我也留意着呢。呵呵,就在我想要拿回我的東西沒有得手之後,還有一夥兒賊人也被發現了,哈哈,不知道是他們讓我暴露了,還是我讓他們暴露了。不過既然虎符丟失了,我懷疑和那些人有關係!”
胡老師說着,用手指了指小溪的方向。
小馬哥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那幾個就是在軍營裡偷虎符的小偷?你是墜在他們的身後跑到這裡來的?”
“當然了,別忘記,我也是中介所的人,而且還是你的前輩,對中介所的任務,比你上心!”
老頭子還擺出了一副勞苦功高的樣子,小馬哥哼了一聲,沒說什麼,他可從來沒有發現胡老師對中介所的任務上心過。這次來戰國,還不是爲了給自己報仇。
“呂布,盯着點兒那個窩棚!”
呂布點點頭,鑽進草叢裡。
“胡老師,你的仇報的怎麼樣了?”
“完事兒了,雖然沒有品嚐到手刃仇人的快感,但是親眼看到殺父仇人變成了一灘爛泥,還是很爽!”
胡老師微微閉上了眼睛。
“胡老師啊,你說你也是,多大點兒事兒啊,幹嘛還要自己動手,費勁巴拉的把人忽悠到戰國,然後處心積慮的想辦法把他幹掉,只要你說出仇人是張三還是李四,在別墅中喊一嗓子,我保證,隨便逮一個人出來,都能幫你把仇報了!”
“那怎麼行,人命關天的。別墅裡這些傢伙身上的殺氣太重,好不容易現在已經有了改變,萬一因爲爲我報仇,把他們骨子裡的兇性給勾出來咋辦?”
小馬哥沒說什麼,反正就是覺得老頭這是多此一舉。黑小子對老胡的做法更是不以爲然:
“竟整些沒用的,在別墅,我們也幹掉六七個人了,屍骨無存,結果也沒看到誰殺得興起!”
“啥?”
胡老師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原來以爲在小馬哥和馬玲兒的努力下,別墅的外來戶都從土匪變成良民了,沒想到竟然還是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來。六七條人命啊,想想都讓胡老師感到頭皮發麻。
“你小子!”
小馬哥低着腦袋坐在胡老師的身邊想着虎符的事情,冷不防胡老師一巴掌抽在他的後腦勺上。
“你打我幹嘛?”
“殺人了你還不管?”說完,胡老師也不理會小馬哥,瞪着黑小子,放低了聲音說道:
“屍體呢,都處理乾淨了麼?”
掌管中介所的年頭也不少了,這老傢伙也是膽大包天的人,現在聽說事情已經發生,開始考慮善後的問題。
“屍骨無存,嚴嵩說他曾經聽說過一種能夠讓人化成水的東西,結果和吳三桂他們研究了一下,最後還諮詢了趙驥和玲兒,然後就弄來一些好像水的東西,那玩意可厲害了,屍體扔進去沒多長時間就化了!”
黑小子說得眉飛色舞,小馬哥聽得卻頭皮發麻。這些殺人的劊子手啊,怎麼人命在他們的手上就這麼不值錢呢。尤其是老嚴嵩,八十多歲的年紀了,還個年輕人出這些餿主意。
幾個不明身份的外國人覬覦別墅,結果栽在別墅衆多外來戶的手中,這些事兒小馬哥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些傢伙這麼狠,直接用硫酸把屍體都毀滅了。這事兒乾的……真叫乾淨……
“老大,老大,來人了!”
呂布的喊聲從草叢裡傳出來,幾個人連忙跑過去,向窩棚的方向張望,果然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裡牽着一頭老牛,慢悠悠的向窩棚的方向走,還衝着站在窩棚口的年輕人揮了揮手。在老黃牛的背上,坐着一個年紀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男子,白淨面皮,但滿臉愁容。
胡老師指了指站在窩棚門口的男子,輕聲說道:
“就是這小子,潛入到軍營裡被人發現了,我估計虎符就是他偷出來的!”
小馬哥點點頭,認真的看着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決定把他的樣子記下了。爭取做到就是化成灰也能認得他。
門口的男子快步從臥鋪裡摸出了一把椅子,小馬哥等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擡頭看看天空,太陽算不得多明媚,好像不是一個曬太陽的好天氣。可是弄把椅子出來算是怎麼回事兒呢?
等到坐在牛背上的男子被兩個年輕人攙扶下來的時候,小馬哥才恍然大悟。這個男子是個殘疾人,兩條腿都吃不上力氣,需要兩個人攙扶着才能夠行走。
“殘疾人?孫臏!”
彼此互相對視了一下,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驚喜。
虎符不是胡老師偷的,讓小馬哥還有些失望呢。沒想到現在不但偷虎符的賊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了,而且還添上了一個孫臏。對於隱藏在草叢中的幾個傢伙來說,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尤其是黑小子,他的激動已經無法控制了,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哎呦我勒個去,這不是三分之一,也不是三分之二啊,這特麼是三分之三嘛!”
“小聲點兒!”
小馬哥和呂布都要上前捂住黑小子的嘴巴,還是晚了一步,這小子不但話說完了,嗓門還不小。草叢距離窩棚雖然還有一段距離,可是黑小子甕聲甕氣的大嗓門,還是可以清晰的傳遞到小溪的旁邊。
孫臏警惕的眼神看着草叢的方向,在兩個年輕人的手中,已經拉出了懸在腰中的寶劍。
“是哪位朋友在那邊?請過來說話!”
孫臏的聲音不大,但是在他的聲音中,充滿着上位者的氣息。一雙晶亮的眸子,即使在小馬哥這個距離也能夠看到感受到寒意。
隨着孫臏的話音落下,站在孫臏左側的男子擡手丟出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一點寒光直奔黑小子的面門。年輕人的耳朵非常靈,雖然有草叢遮擋,但是他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黑小子的位置。
“什麼東西?”
黑小子的動作也不慢,猛的側過身子,黑黝黝的石頭砸在了他肩頭的自行車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被發現了,躲在草叢裡也就沒什麼意義了,小馬哥哈哈一笑,從草叢裡站起身:
“故人來訪,難道這就是孫臏孫伯靈的待客之道麼!”
呂布緊張的攔在小馬哥的身前,馬野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搖了搖頭,大步向小溪旁邊走去。
孫臏的身體靠在椅背上,皺着眉頭,目不轉睛的看着馬野,兩個年輕人的眼神中充滿殺機,也和呂布黑小子對視着。
隨着雙方人距離越來越近,氣氛彷彿也越來越緊張。
“故人?你是……”
搜腸刮肚想了半天,孫臏也沒有在腦海中想起小馬哥是什麼人,不過隱約中對小馬哥卻有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