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之畔,凌雲窟旁,伴隨着焰光騰騰,麒麟怒吼,斷帥、江晨,當世兩大劍者,展開風雲對壘,相似的劍,血一樣豔紅,是人之爭,亦是劍之鬥。
鱗甲助力,魔性邪異,南麟劍首催發火麟之威,如得天地妖魔之助,力量加成,一氣劃破風雲。
淬血染鋒,真火祭煉,江晨揮灑劍光,還以顏色,赤麟雖是形成,但劍氣凌厲,鋒銳分毫不差火麟。
兩人越鬥越快,劍光不斷交迸,竟是憑空捲起兩道血色旋風,隱隱然,風中不斷傳來刺耳劍鳴,似連成一片,但很快又戛然而止,至於嗚嗚風嘯。
斷浪早已經退到了戰圈之外,瞪大了一雙眼睛,臉上滿是驚訝,卻是沒有想到,他帶回來的這個挑戰者竟然這麼厲害,他見過父親與不少高手交戰,但大都不過數招就落敗,像今天這般久持,還真是少見。
“小子,你手上這柄劍什麼來頭,竟然能夠與我的火麟抗衡?!”激鬥之中,斷帥身子一頓,周身騰起陣陣焰光,紅的刺眼。
“火麟蝕日!”
一劍既出,霎時之間,血色劍光炸迸開來,化作一輪紅日,攜着灼熱火光,直有焚燬萬物之能。
“劍名赤麟,劍道天命。”江晨翻轉劍鋒,赤麟鋒芒所向,頓時劃出道道銳利劍光,只聽得“叮”一聲脆響,雙劍輕輕一碰,隨即,漫天火光炸開,炙熱炎流中,江晨手臂一振,劍鋒同時爲之巨震,納無盡劍光於一劍,精準點落斷帥招中破綻。
斷帥吃了一驚,不想對方竟然這般輕而易舉的破開了自己蝕日劍法中的絕招,他面上兇厲之意一閃而過,挺劍一圈,身隨劍勢,下盤轉個半弧,扭身借勁,耀眼紅光閃動之間,劍光爆裂,匯聚成流,如江河奔騰,順勢而下。
南麟劍首,豈是易與?眼見對方變招如此之快,江晨雙目之中神光爆射,周身衣衫無風而動,隨後劍鋒翻轉,在他的身前盤成一面碩大的血色劍幕,任憑火麟劍流怒涌而來,激盪出層層火光,炸裂風雲。
“鏘!”
兩個人,兩柄劍,一樣血紅,一樣灼熱,相同的境界,不同的詮釋,層層焰光焰光之中,爆發最激烈的碰撞,隨即,掀起無邊颶風狂卷,卷着層層火焰,如同怒濤翻涌,向着周遭席捲波散。
斷浪正瞧得起興,卻不曾想,灼熱颶風眨眼迎面吹來,不及反應,便給捲了起來,口中不禁發出一聲驚叫:“阿爹,救我!”
“不好!”激戰之中,斷帥聞得兒子呼救,頓時分神,江晨也無意與他生死相見,當下橫轉劍鋒,做最後一記碰撞,劇烈反震之下,各自向後崩退,戰局拆分瞬間,斷帥身形怒馳,半空之中,接住斷浪,落在地上。
還劍歸鞘,斷帥帶着幾分忌憚看向江晨,看向他手中的赤麟,一聲輕哼,道:“江兄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爲劍法,了不起!”
他是江湖上自無名、劍聖之後最出彩的劍客,向來自傲的緊,如今這般說話,已是對江晨最大的誇讚,只因方纔的交鋒之中,他已然清楚,江晨雖說在境界上差他幾分,但內功劍法,並不比他稍差,隱隱然更有一股龐大潛力,讓他心驚,甚至,連對方手中所持之劍,也並不比他的火麟劍差。
說起來,剛纔方一交手,他已經發現,江晨手中的赤麟劍,與他的火麟劍極爲相似,當然,這並非是指外形上的相似,而是劍的本質,那股充滿魔性而且炙熱邪異的劍力,宛若同出一源。
“前輩繆讚了。”江晨還劍歸鞘,笑着開口應聲。不得不說,這一番交手,相較於斷帥,他的體悟收穫更大,隱約之間,對於風雲世界的力量等階,已然有了幾分評估,更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明確的定位。
在不進行生死相搏的前提下,他如今應該與南麟劍首斷帥、北飲狂刀聶人王位處同一級別,雖然在當下的江湖之中已屬頂峰,但若是放到十年乃至二十年後,只怕最多也就打個醬油,算是炮灰。
當然了,世界不同,能量的等階不同,哪怕同爲第五階的武者,不同的世界,實力也不相同,一如現在的江晨,在風雲世界也就勉強算箇中下游,但若是到了神鵰俠侶之類的世界,足可成爲縱橫無敵的天下第一。
事實上,哪怕有麒麟血加持的不朽魔身作爲根基,江晨也沒指望自己能一下子變得強大無比,成爲天下無敵的至尊強者。所以,吊打帝釋天,腳踩笑三笑,對於江晨來說,這還是一個遙遠的夢想。
“你的劍法修爲,並不在我之下,談何繆贊?”斷帥不可置否道:“謙虛是好事情,但過分的謙虛就是虛僞。”
“哈!”聞言,江晨不由得爲之一愣,隨即輕聲笑道:“前輩這話,倒是顯得我太過矯情了,今日之戰,雖然未能分出勝敗,但也足夠盡興,日後若有機會,我們再續今日之戰,重分勝負。”
“好。”斷帥點了點頭,轉而卻帶着幾分好奇出聲問道:“江兄弟,不知你能否見告,你手中的赤麟劍可是與凌雲窟中的火麒麟有所淵源?”
“不錯。”江晨笑着應聲道:“正如前輩所言,我這赤麟劍乃是以凌雲窟裡火麒麟的鮮血淬鍊鑄就,方有現在威能。”
“果然!”雖然早有預料,但斷帥聞言,還是忍不住的爲之心神一震,隨即他苦笑道:“如此說來,江兄弟這柄赤麟劍倒是與我斷家的火麟劍大有淵源。”
“哦?”江晨笑着問道:“還請前輩詳說。”
“這件事若要詳說,還得追溯到我斷家先祖正賢公。”斷帥帶着幾分自豪應聲道:“當年家祖聽聞火麒麟爲害,便欲除此禍害,大戰火麒麟於凌雲窟內,後一劍削下它身上的一塊鱗甲,火麒麟遭重創,逃入凌雲窟深處不見蹤影。家祖見火麒麟鱗甲刀槍不入、頗爲神異,便嵌入自身寶劍之中,成此火麟劍。”
說到這裡,他不禁一聲感嘆:“家祖也沒有想到,火麒麟的鱗甲竟然有如此奇效,可使得持劍之人功力大增,他進而參悟得出,火麒麟血肉定可使人脫胎換骨,功力更增百倍,可惜,後來他多次探索凌雲窟,都未能再見火麒麟,乃至最後鬱鬱而終,爲此,他留下家族遺訓,要我斷家之人除掉火麒麟,得其血,發揚斷家。”
聞得此言,江晨不禁暗中嗤笑,得其血發揚斷家,恐怕你吞下火麒麟血液的時候,也就是你發瘋之時!這一點,看聶家就知道了,若非聶英天縱奇才,創出冰心訣能夠壓制體內麒麟血的瘋性,只怕聶家早就不存在了。
再說自己,若非有不朽魔身和幽冥煉魂訣在,又得到了血菩提和聶家的冰心訣,只怕如今也早發瘋了。可就算如此,他苦修一個多月,也不過將麒麟瘋血初步煉化,想要完全功成,也不知還要花費多少時間。
卻在這時,聽斷帥又道:“江兄弟,你我論劍相交,雖是初識,也算朋友,不知你可願將火麒麟的下落告知於我?”
“這.......”江晨稍作遲疑,隨即苦笑出聲:“非是我不願,而是我根本不知火麒麟的下落,那凌雲窟中道路曲折迂迴,沒有半點規律可循,我也是偶然與之相遇,如今再想找到火麒麟,只怕不比登天容易。”
斷帥聞言,不禁大感失望,不過,他也知道江晨所言基本屬實,所以也未加見怪,只是言語之間,難免帶上了幾分黯然失落:“如此,倒是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麼?難不成你還真想去跟火麒麟拼命?不是哥瞧不起你,就是兩個你一起上,只怕也未必幹得過火麒麟!憶起當日之戰,江晨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要不是諸多巧合,他此刻只怕早已成了麒麟糞便,但見斷帥一副恨不能立刻遇上火麒麟的模樣,他也不好出言打擊,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能幫上前輩,實在抱歉,在下身上尚有要事,這便告辭了。”說話間,江晨伸手摸了摸斷浪的頭,笑道:“小斷浪,好好練功,下次見面,我送你一份大禮。”說罷,也不等斷帥出言挽留,他自猛然縱身,向着遠處飛躍而去,轉眼之間,便就消失在了斷帥、斷浪父子二人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