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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月照寒林,幾度霜華冷。
山野道上,突如其來,一陣漣漪波動,虛空竟如水波盪漾,隨即,只見兩大一小三道身影好似憑空浮現而出,其中一大一小,正是泥菩薩爺孫兩人,此時此刻,他們正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之人。
一襲黑衣,赤足散發,看似慵懶的模樣,無聲息間,卻又散發出一股感染人心的狂態:“泥菩薩是吧?你好,我叫江晨,聽說你算命算得挺準,不如你給我算算,也算是報答我從雄霸手上把你救下來的恩情,如何?”
聞得江晨話語,泥菩薩不由得爲之一聲苦笑:“既然尊駕有意,小的豈敢違逆。”他心知,對方能夠從雄霸手中把自己爺孫兩人安然帶出天下會,可見武功通玄,早已達至不可思議的境界,最起碼,要在雄霸之上,而他連雄霸都不敢違逆,更何況是眼前這個比雄霸更加可怕的存在!
只是,當他真正開始爲江晨推算天機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似乎做了一個更加錯誤的決斷,掐指一算的同時,他口中猛然狂噴出一股鮮血,隨之,滿臉驚駭的看向江晨:“你........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有些意思!”
聞言,江晨不由得爲之一聲輕笑:“以你的能耐,能夠算到這一步,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了,我的命運,不是你可以算的,就別勉強自己了。”微微一頓,他方纔道:“事實上,我之所以救你,乃是爲了尋找一件東西的下落。”
“什麼東西?”泥菩薩下意識地出聲問道,這一刻,他本能的生出了一股極爲不好的預感,可惜,就算明知不好,此時此刻,他也別無選擇。
“天哭經。”
“什麼?!”泥菩薩頓時臉色大變,好半響,臉上神色方纔漸漸歸於平靜,他口中一聲嘆息,帶着幾分勸阻道:“尊駕爲何一定要找天哭經?又對它瞭解多少?”
“傳聞,天哭經乃是由人族先賢倉頡所作,當年他曾窮思苦研,亦無法造成一字,後來卻在陰差陽錯下,寫下了天地間第一個字,只是,這天地間的第一個字神妙,卻遠遠超出了倉頡預料!”
江晨淡然開口,言語之間,自有一股天下萬物、盡在掌握的霸氣:“這個字就像是蘊含着一種奇異的魔力,能令每一個見到字的人,突然充滿無窮智慧,恍如與天地互通。腦海從此便能知道天地間的所有秘密,包括過去、現在與未來。因此,任何看過天哭經的人,都將會無所不知!泥菩薩,怎麼樣,我說的不錯吧?”
“不錯!”
泥菩薩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點頭應聲:“既然閣下知道這麼多,想必也應該知道,它之所以被稱爲天哭,是因爲當年倉頡在造出這個字後,因這個字而變得無所不知,終於知曉天地間所有秘密,而流下兩行血淚!”
“而更恐怖的是,當年倉頡爲防天哭落在惡徒手上,在寫下這卷經書之時,曾爲天哭下了一個詛咒。若非得道之人獲得天哭,只要誰第一個翻開它,使會遭受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惡咒!”
泥菩薩的聲音陰森森的,嚇了他身旁的孫女一跳,她看了看江晨,又望向泥菩薩,好奇的問道:“爺爺,這個惡咒是什麼,好可怕?”
“可怕,也許吧?”泥菩薩還未應聲,便就聽江晨淡然開口:“不過,這是相對於你們這個世界的人來說,而我,本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既然尊駕心意已決,那小的也不多言了。”泥菩薩沉聲道:“您若想尋天哭經,不妨往破日峰一行。”
“破日峰?”
一聲沉吟過後,二話不說,江晨直接捲起泥菩薩和他的孫女,化作一道長虹經天而起,片刻之後,便就來到了目的地所在。
“這.......”
泥菩薩驚得目瞪口呆,他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武功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可以御空而行,但也僅僅只是御空而行,絕不可能做到如江晨這般,須臾千百里,這等手段,恍然已如傳說之中的仙神。
“大哥哥,你是神仙嗎?”畢竟是小孩子,泥菩薩的孫女頓時睜大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江晨。
“神仙?也許吧。”
江晨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隨即轉眼看將過去,此刻,已然是傍晚時分,正值夕陽西落,一輪殘陽冉冉落在破日峰後,如被陡峭如刀的破日峰一破爲二。
“哈!好一個破日峰,果然峰如其名!”
看着眼前的奇異景象,江晨不由得爲之一聲讚歎,但他穿越輪迴無數,早已見慣各種各樣的奇妙異境,眼前這番,雖然值得稱道,卻也不足爲奇。
“尊駕想要尋找的天哭經,就在破日峰上。”
泥菩薩看着眼前的高大山峰,一陣猶豫之後,終究還是沉凝出聲:“不過,想要尋得天哭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哦?”
一聲輕吟,江晨當即笑着問道:“怎麼?難不成想要取得天哭經,還得經歷什麼兇險?或者說,有人捷足先登,已然佔據了破日峰?”
“不錯!”
泥菩薩意味深長的看了江晨一眼,隨之口中方纔幽幽出聲道:“茫茫天地之間,若問誰能獨尊?有人說是天上的神,蓋因神的地位遠在人之上,一直高高在上,睥睨芸芸衆生,受世人膜拜,地位尊崇。但也有人認爲是地獄的魔,因爲,魔的存在由來已久,天上的神卻一直無法將魔徹底消滅,千秋萬世下來,魔道依然橫行!故而,魔的能爲可能比神更加強大,更有可能獨尊天下。”
“神也好,魔也罷,不過都是凡人修煉而來,掌握了超越凡人的力量,自詡爲仙魔,也改變不了原有的本質。”
江晨不屑的撇了撇嘴,他笑着道:“你接着說,我感覺有些意思了。”
泥菩薩當即苦笑着道:“若‘神’及‘魔’代表正邪兩方力量,那麼這個世上,便該還有一種力量,比‘神’與‘魔’更爲超然,即便是強如‘神’與‘魔’,亦要俯首稱臣,那就是‘天’,至高無上的‘天’!”
“天?”
江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看向泥菩薩的目光,滿含戲虐之意:“你不會想要告訴我,佔據着破日峰的存在,乃是一個天吧?”
“或許吧,就算不是,也相去不遠。”泥菩薩想起那個恐怖的人物,言語之間,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恐懼:“因爲,他一直自尊爲‘天’,他叫做‘無道狂天’?”
“無道狂天?”
江晨滿臉厭煩的蹙眉道:“什麼山旮旯裡冒出來的小角色?聽都沒聽說過,怎麼,他很了不起麼?”
“呃........”
泥菩薩頓時滿臉的苦笑:“也許吧,至少,對於很多人來說,他的能爲足可堪稱通天,無可匹敵。”
“那我可真要見識一下了。”
江晨說笑間,當即一步踏出,身形幻滅,徑直來到了破日峰前,隨即暢通無阻地穿過了山壁,來到了山腹之中。
目光所及,視線之內,赫然可見,整個破日峰的山體內部居然是中空的,山洞中央,更有一個足有數十丈見方的巨大水池!
水池四周洞壁,有着無數被流水劃過的痕跡,碧水紊繞,就如千行萬行眼淚,難怪這裡會被喚作萬載淚泉!
而在萬載淚泉的中央,赫然立着一塊方圓半丈的巨石,在池水環繞下形如孤島,臺上供着一卷經書,不是別的,正是:
“天哭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