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從牀上爬起來陳元顯得精神非常好,臉上掛着笑容走出駙馬府,韓琪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裡了。
“掌櫃的,今天早上去哪裡?”
陳元抖抖胳膊:“先去朝堂,我進去之後你去把那些商會的人都通知一下,下午我要和他們碰個頭。”
韓琪點頭,馬上一路往皇宮馳去。
仁宗是放了陳元三天假期的,按照道理來說陳元這三天完全不用上朝。但是駙馬爺真有要務在身,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些事情都要說服仁宗纔可以。
現在仁宗對陳元非常的好,這並不是說陳元這個人招仁宗喜歡,而是因爲陳元能幫助仁宗完成一些他想做的事情,因爲陳元能幫他把党項的問題給解決了。
作爲一個臣子,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皇上想做什麼。仁宗的理想說的小一些,就像是一個百姓一樣,他再也不想被別人欺負。說的大一些,他要做千古一帝,比之漢武帝還要受後人景仰的千古一帝,這也是每一個帝王的心願。
而陳元必須緊緊圍繞這個主題來說服仁宗纔可以,改革軍制是爲了讓仁宗做千古一帝,重農桑也是爲了讓他成爲千古一帝,開設銀行同樣是這個道理,甚至連放過王倫一條姓命,都要在爲了仁宗的理想上找出一個藉口。
在封建的王朝裡面,你必須去聽皇帝的。陳元現在還沒有力量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去做些什麼。他知道,自己如果做皇帝,肯定也是一個昏君。
因爲他必然會在全國範圍內大選美女,還有,他會把早朝改成下午朝。早上用來睡覺正好。
仁宗就算姓格有些缺陷,可是最少他還算意味勤政的皇帝,從他做皇上到現在,有記載的資料顯示,他做皇帝幾十年,只有幾次因爲身體實在不好沒有上朝。
今天陳元到皇宮之後,早朝已經散去了,仁宗在書房接見了他。
“世美,今天朝堂你不在,你根本不知道吵成什麼樣子了,那司馬光和歐陽修二人最是厲害,朕看來,他們簡直比菜市上的那些商販的嗓門還要響亮。”仁宗的臉上苦苦的笑着,語氣中頗有一種猶豫。
陳元知道,猶豫,是自己這位老丈人的姓格。他肯定是又覺得雙方說的都有道理了。
他馬上問道:“萬歲,他們吵的可是那冗官的問題?”
仁宗的手指向陳元點了一下:“那還有錯?這個問題說來還是你挑起來的,你也認爲現在可以裁撤冗官麼?在朕看來,司馬光說的頗有道理。”
陳元說道:“臣回稟萬歲,臣以爲,新政的推行斷不能如範大人他們說的那樣一蹴而就,特別是這個冗官的問題,一定要慎之又慎。有很多官員雖然整曰無事,可這並不代表他們沒有才華。還有就是這些官員大多能接觸到我大宋的機密,一旦心生不滿逃往遼國去了,對我們十分不利。”
仁宗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怎麼想的?昨天是你把問題挑出來的,爲什麼現在你又和那司馬光一個腔調了?”
陳元趕緊一抱拳:“萬歲,微臣以爲,這件事情大可讓那些大人們去爭吵一番,說不定吵着吵着就又結果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裁剪軍隊中冗員,以便讓我們強軍的效果更顯著一些。”
現在大宋的強軍之策已經全面啓動了,這中間一樣存在着阻力,那些士兵還好說,你發薪水也可以,給他們田地讓他們種田不收他們的租子他們也願意去。對他們來說當兵就是爲了有口飯吃,這口飯給了他們,怎麼吃都一樣。
但是那些將軍就不同了,每個人都不想丟掉自己的飯碗,在這個問題的處理上,仁宗就顯得霸氣許多,因爲那些將軍們的地位遠遠沒有士大夫高,士大夫可以早朝堂上大喊大叫,將軍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好在仁宗做的並不過分,職位高的那幾個提拔一下進入軍部,以後專門負責研究軍情,比如宋廣、任富這樣的。中級的將軍們選擇合格的編入新軍擔任基層將領,像那許懷德那樣的。至於本來就是底層的指揮官,則打入地方部隊,負責編練二線作戰部隊。
一線部隊也從十萬人擴充到三十萬,這個數字是必要的。宋朝雖然結束了和李元昊的戰爭,但是不久之後党項新的戰爭還需要宋軍介入,遼國的邊關也要把守,還必須有足夠的力量震懾大宋內部。
三十萬是個必須的數字,其中狄青統帥五萬人,作爲馬上要投入黨項的部隊。穆桂英手下十五萬,據守三關震懾遼國。剩下的十萬人都在京師附近,由仁宗親自任命將領,負責保衛京師的安全。
但是軍隊不是你編制好了他就能有戰鬥能力的,訓練,裝備,磨合,都沒有起步,那些準備被裁撤到二線的部隊也沒有動身。
這些部隊現在還呆在他們的軍營裡面吃着皇糧,可以人心已經開始浮動,這個時候如果拖下去的話,會讓士兵們感覺恐慌的。刀砍在身上並不害怕,怕的整天面對着刀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要砍下來。
如果長時間的拖下去,會導致軍心渙散的。
仁宗聽陳元說了之後點頭:“嗯,依照范仲淹的辦法,每人五畝田地,保證他們的吃喝,朝廷再發給少量的補助,因該是能解決的。可是我們現在從哪裡拿出幾百萬畝良田出來?”
陳元說道:“萬歲,西疆戰事讓很多良田空了出來,我們在党項也把耀德城以東的地方全部納入我們的土地,臣以爲,可以選精幹而且熟悉西疆的官員去哪裡,只要頒發一道給予那些開墾的荒田一些優厚的政策,那些士兵會去的。”
仁宗忽然明白了陳元的意思,這個政策一頒發,雖然是針對西疆,但是變法中“厚農桑”的那一條就算是推行了,在西疆推行了。只要西疆做的好,收成上來之後其他地方自然會來仿效的。
地方官也會上摺子讓自己這裡也推行西疆的政策,因爲一畝地多收一個三五斗就足以保證自己的管轄區域裡面的百姓豐衣足食,這就是他們的政績。
當好處擺在眼前,地方都要推行,朝堂上那些阻撓新政的人根本無話可說。
仁宗看着陳元,他到現在才明白,陳元爲什麼要把那最吸引別人目光的冗員的問題拿出來吵了。仁宗的手指點了兩下陳元:“呵呵,龐吉說你深的呂夷簡的真傳,果不其然。說吧,你是不是連西疆合適的人選都想好了?”
陳元忙的一下跪倒:“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心中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想推薦給萬歲,還請萬歲定奪。”
仁宗道:“誰?”
陳元沒有起身,卻擡頭看了他一下,發現仁宗的臉上並無不快之色,這才說道:“臣以爲,以前李士彬的監軍夏隨,在西疆多年,而且精明能幹,當是主持西疆事物的首先之人。”
仁宗聽後點頭:“夏隨?我知道這個人,在西疆多年是真的,而且還算忠心,這樣吧,明天下午讓他來見朕,朕自有分寸。”
陳元不便再說什麼,仁宗用不用夏隨這個問題陳元不能替他做主,人家皇上,自己只是一個臣子,身份一定要擺正了,才能在這個臣子的位置坐的更長久一些。
事情還沒有說完,陳元還有問題要問仁宗:“萬歲,微臣敢問一聲,包大人那裡審問王倫的情況如何?”
這個問題讓仁宗臉色一變:“哼,王倫倒是痛快的很,沒有用刑就全部招認了。朕萬萬沒有想到,朕看他是自家人,讓他替朕看着西南邊陲,他居然要反!”
陳元知道,仁宗定然是相信了襄陽王要謀朝篡位的事情,這裡面一定有包拯的功勞,其實包拯一直在蒐集襄陽王的證據,只不過現在王倫親口說出來,比什麼證據都管用,想來展昭等人也不用召集那些什麼俠士去闖什麼摟了蒐集什麼證據了。
仁宗狠狠的說了一句:“朕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會背叛!今天早上朕已經下了聖旨,招他來汴京面聖。他若是來了,就讓他和王倫當面對質。他若是不來,朕這心裡就清楚了。”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如果襄陽王真的想造反,聽說王倫被活捉之後,你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來的。
陳元卻不關心襄陽王的事情,他從七俠五義中知道,這傢伙也是一個牛人,最牛的是一個照面傷了白玉堂和展昭兩個人,當真厲害!這樣厲害的人物,交給包拯去對付吧,駙馬爺膽小,有去招惹這樣的牛人。他只關心王倫的事情。
仁宗說要留王倫和那襄陽王大堂對質,這就說明他現在不會馬上給王倫明正典刑了,自己可以再等等,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出言勸說仁宗纔是。
回頭先去大理寺看看,哪裡的情況自己熟悉一些,不管是大理寺獄裡面的那些犯人,還是牢頭,或者是包拯等人,陳元都熟悉,不說徇私枉法了,打個招呼讓王倫過的舒服一些還是可以的。
還有,自己該去讓人去一趟揚州纔是,把王倫的妻子和孩子接來。首先是盡一下兄弟情義,讓他們能見上一面最好,其次麼,仁宗這個人心軟,用一些比較感人的場景去打動他,比自己說一萬句王倫不該死要強出許多來。陳元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會親口在仁宗面前爲王倫這個叛逆求情。
從皇宮出來他就去了大理寺,在大理寺辦了兩件事情,第一是請展昭等人多多的關照一下王倫,不要打他,不要餓着他。第二就是對包拯說,白玉堂準備跟着自己去混了,開封府他不回來了。
包拯也沒有說什麼,在包拯看來,只要白玉堂不是又去跑江湖了,當兵還是當護衛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倒是顏查散有些意見,畢竟白玉堂是他最信任的一個捕快,就如包拯信任展昭一樣。
然後是去了仁義商會,這個商會選址在汴京最熱鬧的街道上面,高高的三層木樓看起來很是氣派,只是從他建好到現在,出了第一天開了一下,剩下的時候全部都是關着的。
今天不一樣了,今天那裡有一票人在等着陳元,等着陳元去跟他們一起分銀子。當陳元踏入商會大門的時候,發現這裡面的佈置也是相當的豪華。買賣人就是這樣,雖然在宋朝沒有什麼地位,但就是因爲沒有地位,所以他們很怕別人忽略了自己,凡事都喜歡出個風頭。
能惹的別人眼紅罵他們兩聲,都比沒有理他們的感覺要好許多。從這方面來說,陳元在官場上夜秉承了商人們的傳統,喜歡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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