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只聽旁邊一個記女大聲叫了一聲:“啊!”
這一聲慘叫頓時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陷入了尷尬,衆人循聲看去,之間李元昊身邊一個党項壯漢正把手伸入了李姐兒的懷中,用力的揉搓着。而李姐兒的臉上露出一種痛苦的表情。
那壯漢是李元昊手下大將野利旺榮,跟隨李元昊作戰多年,所以見衆人都在看他,也是毫不在意,那手還在繼續。
李元昊的眉頭皺了一下:“斯文一點,這裡是大宋,想要的話帶到後面去。”
野利旺榮咧嘴一笑,一下把李姐兒抗到肩膀上,邁步走出這間客廳。李姐兒一直在野利旺榮的身邊,已經從這個客人的舉止中判斷出來,這定是一個喜歡玩一些狂野的客人。而他的那種狂野很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身體。
所以在野利旺榮的肩膀上掙扎着:“客官,客官您放下我下來,我今天真的不方便,不能陪您。”
這是她們來到新月山莊後纔有的權利,當遇到自己不想接的客人時,就以此爲理由推脫,然後陳元會重新安排姑娘。山莊現在有上百位姑娘,就算客人張的有些對不起人,也不可能上百個姑娘都反胃口,所以一般都會讓客人滿意。
但是野利旺榮卻不理她這一套:“沒關係,我就喜歡不方便的,哈哈,大王,我先去了,等會你們走喊我一聲,不過要多等一會!”
說着張開那大嘴,扭頭在李姐兒的腰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李姐兒發出一陣悲慘的叫聲。野利旺榮卻在這種叫聲中得到了滿足,滿意的說道:“這小妞真嫩!”
趙懿看見李姐兒的臉上那副悲苦驚懼的表情,也是呆住了,整個房間裡面居然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攔。
只有一個宋朝的官員小聲說道:“大王,貴屬這樣扛着一個女子穿過大堂,好像有些有失風化,您看是不是可以等一會再說?”
李元昊笑了一下:“大家都是男人,這種事情能等麼?”
就像陳元想的一樣,李元昊就是來拉風的,要拉風,自然要人多才能拉的起來。所以,他要鬧點事情吸引山莊裡面那些所謂風流才子的注意力,他想讓人來找他,哪怕是來罵他,也好過沒有人來。
這個時候那些官員卻都不啃聲,他們都不敢爲了一個記女得罪李元昊。他們的職責是陪着李元昊吃好,喝好,照顧好正個西夏使團的衣食住行,還有監督使團的人不要做出違反大宋律法的事情,這野利旺榮舉止雖然粗魯,可是大宋律法是允許瓢記的,只要他做過之後給錢,好像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
李元昊看着這些官員的表情,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一絲嘲笑來。
事情和他預想的一樣,當野利旺榮扛着李姐兒,堂而皇之的從門口走出去的時候,大堂中的酒客頓時就發出陣陣噓嘆之聲。李姐兒的呼喊聲更是將他們心中那憐香惜玉之情激起,有幾個好事的已經在一起商議,要上來和李元昊理論一番。
趙懿看着李元昊,只見他端坐在哪裡,將一杯酒一飲而盡,也沒有讓人把門關上。她有些想爲李姐兒求情,可是想想自己現在的身份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於是忙的轉頭看向陳師師,希望陳師師能出面在李元昊面前說項。
而陳師師呢?她現在依然用一種熱辣的眼神望向李元昊這個超級帥哥,手抱一把古箏,正待彈奏,彷彿李姐兒是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一樣。
這就是記女的心態,一種麻木地心態。陳師師麻木,是因爲她也經受過這樣的客人!她比趙懿更清楚李姐兒將要面臨什麼樣的摧殘,她更清楚,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幫她們。
他就在等着羣情激奮,等着野利旺榮吸引那些風流才子的注意力,只要這個目的達到了,他就讓野利旺榮停下來,甚至會責罵兩句顯示自己的氣度。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之後,他就會找一個合適契機,來向那些宋人展示一向他的文采。明天,整個汴京都將知道他李元昊是個文采出衆的人。就像當初在燕京他一夜之間讓整個燕京佩服他的勇猛一樣!
可惜的是,李元昊忽略了一件事情,陳師師也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新月山莊是陳元開的!這裡面姑娘,是給陳元做事的,他答應過這些姑娘,給她們一點點尊嚴!
幾個膽子大些的酒客正邁着猶豫的腳步迎向野利旺榮,李元昊期待的場面就要發生的時候,鐵安裡和蘇圖一左一右閃到野利旺榮的面前,同時陳世忠擋住了野利旺榮的去路,很有禮貌的說道:“這位客官,如果小店有什麼讓您不滿意的地方,您儘可說出來能不能把我們的姑娘先放下?她們如果有得罪之處,小人給您道歉了。”
身後的那些書生們一見山莊的人出來了,馬上都停了下來,站在一邊看熱鬧。
野利旺榮和李元昊之間的合作已經有很多年了,別看他表面一副粗狂的摸樣,其實對於李元昊的意圖領悟的是相當的透徹。所以面對忽然出乎意料的變故,他先是停了一下,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陳世忠。
這點時間他也等候着李元昊有沒有什麼新的指示。
屋內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這說明李元昊讓他繼續。當李元昊讓他繼續扛着這個女人往前的時候,誰都阻止不了他。
只見他忽然一掌推在陳世忠的肩頭,把陳世忠推的踉蹌幾步倒在樓梯之上,若不是後面樓梯上的酒客扶住,這一下他就滾下去了。
鐵安裡和蘇圖二人再不猶豫,野利旺榮的手還沒有縮回去,蘇圖飛快的抓住了他的胳膊,野利旺榮本來沒把這兩個身材魁梧一點的夥計放在眼裡,但是剛一較勁他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他的手臂根本無法掙脫!於此同時,鐵安裡也猛的衝了過來,扭住野利旺榮的另一個胳膊,把被扛在肩膀上的李姐兒接了下來。
這些女真人都是能和野獸搏擊的,鐵安裡的蘇圖更是這些女人真中的佼佼者,現在兩個人扭住他一個,加之野利旺榮先前大意,現在居然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眼睜睜的看着李姐兒被鐵安裡從肩膀上奪去,然後躲在了一衆山莊護衛的身後。
陳世忠這時候站了起來:“這爲客官想是喝多了,蘇圖,你們送這位客官回房間,不要傷了他。”
蘇圖和鐵安裡看着和他們兩個較勁已經較的臉色通紅的野利旺榮,微微一笑:“是!”
屋內的李元昊這時候坐不住了,他沒有想到野利旺榮居然被人家給吃住了,這要是讓那些夥計把人給送到自己面前,那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放?
當下在屋內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一聲咳嗽過後,站在門口的兩個党項護衛馬上衝向鐵安裡和蘇圖:“你們幹什麼?想打架是麼?把人放開!”
那些還留在大堂中間党項人看見,馬上也衝開人羣上來,把鐵安裡和蘇圖等十幾個護衛團團圍在中間,一個個拉起袖子握緊拳頭,彷彿馬上就要開打一般!
那些女真人倒還好些,雖然人少卻面無懼色,陳世忠的臉馬上就白了,以前他遇到這種情況都是用最快的速度閃人,不過現在自己好歹是個二掌櫃,閃人好像有些不太合適。
忙對站在下面的夥計使了一個眼色,夥計也是機靈,馬上跑去先喊其他的護衛過來幫忙,然後飛快的跑去通知陳元。
陳元的心情現在很不好!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更沒有想到耶律縷伶居然選擇讓肚子大起來。她完全可以把孩子拿掉的,爲什麼要以一個未結婚的女子的身份把孩子生下來呢?
在這個年代,雖然遼國的風氣比宋朝寬鬆一些,可是做一個未婚媽媽需要多大的勇氣陳元非常清楚!
他的心中無比震驚。
耶律涅咕嚕看着陳元,臉上始終掛着一絲玩味的笑容。耶律縷伶被遼興宗一頓鞭子打過都沒有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但耶律涅咕嚕能猜的出來!
陳元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面對耶律涅咕嚕的眼神,他整腦袋都處在一種呆滯之中。
那夥計這時候走了進來,在陳元耳邊小聲的告訴他外面發生的事情。陳元點點頭,對耶律涅咕嚕說道:“九王子,你們在這裡稍作片刻,外面有些事情要我處理一下,等我處理好了馬上就來。”
耶律涅咕嚕該說也都說了,想看的也都看到了,他微微一笑:“陳兄但去。”
陳元走出那房門之後,低着頭快步向前。
他的心裡現在感覺很難受,有一種負罪感壓在心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世界上最窮的人,欠了一筆一輩子也還不清的債一般。
李元昊的目的陳元非常清楚,因爲整個大宋沒有人像他那樣對李元昊整個人做過一個系統的分析。
陳元的胸口急劇的喘息了兩下,他只是沒有想到李元昊居然用這樣手法吸引別人的注意,其實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來引起那些才子們的注意,他爲什麼偏偏選擇這樣的方式?
不管他怎麼想的,對於陳元來說,李元昊來這裡就是他的客人,儘管現在心裡很難受,但是陳元依然擠出一絲笑容,走入前面的大堂,看到呼延平現在正帶着人和那些党項護衛相持着,局面好像有些要失控了。
他快步走上樓梯在一衆山莊護衛的保護下穿過嘈雜的人羣,直接來到了李元昊的房間,進門口後忙的抱拳說道:“大王,不知道小店哪裡得罪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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