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風平日就看耶律仁先父子的臉『色』看管了,知道這耶律舒寶定然不會就此罷休。若是他真把陳元怎麼樣了,那自己的未來豈不是泡湯了?
於是不等宴席結束,悄悄的把陳元拉了出來說道:“陳兄,你還是先回去吧,舒寶那個『性』我清楚的很,酒一旦喝多了,等會出了這個大門難保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陳元聽了這話笑了一下:“多謝蕭大人提醒,在下感激不盡。對了蕭大人,剛纔在裡面人多,說話很不方便。現在在下斗膽問上一句,蕭大人手上是不是真的很不方便?”
蕭遠風點頭:“哎,本來還存了千多貫,可是最近認識了勾欄裡的一個叫倚翠的姑娘,那點錢都花到她身上去了。陳兄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等太長時間的。”
陳元一拍他的肩膀:“蕭大人誤會我的意思了,你沒錢也不要緊的,我給你一份乾股就是了。”
蕭遠風當然知道乾股是什麼意思,當初南北碼頭買賣興隆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去訛詐一筆,可是打聽清楚這貨行背後有九王子和蕭蘇里撐腰之後,這個念頭馬上就放棄了。
現在陳元這樣說,真的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那,那如何使得?”
陳元呵呵一笑:“乾股不多,不過每月肯定比你那俸祿要經花一些,蕭大人只要能在日後給在下多行一些方便之路,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蕭遠風雙手在一起搓着,臉上『露』出笑容來,他知道,其實這個貨行的貨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查,這邊自己查了,那邊耶律涅咕嚕說上一句話又要放出來,何苦呢?所以這個方便對他來說就是真的順手的方便而已,心中暗暗竊喜:“那是自然,陳兄放心就是了。”
陳元低下頭,好像有什麼猶豫的事情,那蕭遠風馬上問道:“陳兄,還有什麼在下能做的,你儘管說來!”
陳元嘆了口氣:“蕭大人,您也耶律仁先大人身邊的人,這樣和你說吧,兄弟做個買賣只想求財,攀上那九王子也是爲了多一條路,只是無意中擋住了舒寶公子,這中間的誤會,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在下只是希望,以後蕭大人如果有機會的話,能替我在舒寶公子面前說項一下,我只想做一個買賣而已。”
蕭遠風點頭:“好,陳兄放心就是。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去,我怕舒寶真的在外面做什麼手腳。”
陳元推辭道:“還是我送蕭大人先回府吧,我有車,哈哈。”他真的感覺這句話非常好笑。所以說道最後,自己先笑了出來。
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王倫居然還等在那裡,龐喜等人也是坐在大堂之中。王倫一見陳元回來頓時責怪道:“陳世美,你到哪裡去了?咱們一起出去的,你去什麼地方最少該說上一聲吧?我這一扭頭髮現你沒了,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了呢。”
陳元這才明白衆人在一起原來是出於對他的關心,心中頓時有了一絲暖暖的感覺:“多謝諸位了,我剛纔送那個蕭遠風回家去了。”
剛剛坐下,一個女子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老爺喝茶!”
說完一杯茶水就端了過來,陳元扭頭一看,卻是那小雪的姐姐,這時候居然穿着一身下人的衣服,當即問道:“誰讓她穿這身衣服的?”
那女子聞言一下跪了下來:“老爺,小女子來一家人都遼兵強搶來燕京,所有的親人都死去了,只有我一人還活着,已經無處可去,是太太看我可憐才收留了我,若是老爺趕我出去,我只有死路一條!求老爺開恩!”
一旁也傳來胡靜的聲音:“是我讓她留下的。”
陳元看看胡靜:“你讓她留下我沒意見,只是沒有必要讓她做一個下人吧?”
這是陳元肺腑之言,從來到大宋到現在,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找一個女傭人來,因爲在陳元看來,家務事讓老婆做就可以了。吃老婆做的飯,穿老婆爲你燙平的衣服,是一種幸福。
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找個老媽子或者小媽子來伺候自己。可是這話聽在別人的耳朵裡面,卻產生了很嚴重的誤會。
宋朝是個女子地位比較低下的年代,一個這樣的女孩能在大戶人家當個丫鬟,那算是福氣了。陳元居然不想讓她當丫鬟?這中間有些問題就很值得推敲了。
衆人的眼睛看看陳元,忽然想到像這麼膽小怕事的人那天晚上突然那麼富有正義感,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把目光從陳元的身上又挪到那女子的身上,只見那女子雖然是粗布衣衫,可是眉目只見甚至清秀,那身段也是透着柔美,也算的上是上等姿『色』,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彷彿明白了什麼一般。
阿木大嘿嘿一笑:“我說的吧,剛纔你們給這姑娘衣服的時候我就讓你們等等,你們還不聽我的!掌櫃的,我現在去替這位姑娘收拾一下房間?”
陳元一愣:“收拾什麼房間?”
旁人還沒有接話,胡靜猛的站了起來:“是我多事,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陳掌櫃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早就謀劃好的,幾時輪到我來安排。”說完就氣沖沖的走出那房間去了。
陳元看看衆人的神『色』,最後看看那女子居然也是低頭含羞的站在那裡,心中頓時明白過來他們誤會什麼了,忙的伸手去拉胡靜:“喂,你等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胡靜一把甩開他的手:“你沒必要想我解釋什麼。”
陳元沒有抓住她,整個人倒在桌子上,碰到傷口,一下痛的叫了出來。那姑娘趕忙上前攙扶:“老爺,您沒事吧?”
胡靜本來聽到陳元的叫聲已經回頭了,可是一看那女子已經上來攙扶,頭一扭,又走了。
陳元好半天才喘過氣來,伸手推開那女子:“姑娘,我沒事,你別再添『亂』了我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我告訴你我這裡不需要僕人,這樣吧,你識字麼?”
那姑娘點點頭:“小女子出生書香門第,不光識字,詩詞歌賦也是精通,還有,”
陳元伸手打斷:“行了,這就夠了。明天你教阿木大認字,對了,你的工錢從阿木大的工錢裡面扣。”
阿木大一聽叫了:“掌櫃的,這憑什麼?”
陳元看看他:“投資你懂麼?這叫投資啊!你以後跟我回了大宋,我要讓你做燒烤店老闆的,你一個大字不認識,怎麼算賬啊?”
說完不再搭理開始琢磨投資是什麼意思的阿木大,讓那女子先下去,等她的身影消失之後,纔開始說些正事,看着王倫說道:“王大哥,你真的願意幫兄弟一把麼?”
王倫點頭:“陳兄,我今日話說的也是很明白了,如果諸位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當王倫沒有來過。”
陳元忙的道歉:“我真不是那意思,王大哥你誤會了。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了,一說話就讓你們誤會。這樣吧,我說直接一點,王兄,我們這一趟的任務很危險,至於其中的詳情知道的人非常少,包括阿木大我都沒有告訴他。”
陳元說着,讓阿木大坐在自己身邊:“你們可以說我太不信任你們了,怎麼說都行。但是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幫忙,包括王大哥在內。因爲,遊戲要開始了。”
王倫沒有問什麼遊戲,而是直接問道:“你打算從哪裡開始?”
陳元輕聲說道:“耶律涅咕嚕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現在軍中謠言以起,都說這次耶律涅咕嚕兵敗,是耶律仁先在其中作梗。我想,這個謠言用不了幾天就能傳入遼興宗的耳朵裡去。”
王倫搖頭:“這絕對不夠,遼興宗也只會把這當做一個謠言。”
陳元笑了:“到時候會有人在朝堂告他的,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讓皇上相信這個謠言。”
不待衆人再問,陳元拿過一個茶杯過來:“遼國將軍蕭圜丘,現在帶着部隊就駐紮在燕京以北兩百多裡的地方,隨時等着遼國皇帝爲文同之戰的事情召見他。這個人幫着耶律仁先做了不少事情,耶律仁先有許多不能告訴別人的事,他都知道。你們說,如果他忽然失蹤了,耶律仁先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
龐喜說道:“耶律仁先肯定會慌了手腳,生怕蕭圜丘是被他的對手給抓了去,如果吐出了什麼秘密,那他就麻煩了。可是陳兄,蕭圜丘在軍營裡面,有幾千遼兵護衛着,本身武藝又是不錯,你這個主意可不好做。”
陳元那張臉正處在腫的最厲害的時候,哪怕是面部表情動一下都非常的痛。聽了龐喜的話之後,陳元還是有些得意:“嘿嘿,所以說打仗之前要知己知彼。蕭圜丘的家就在燕京,大後天,是他兒子的生辰。他娶了十房小妾,直到四十歲才得了這一個兒子,我想,他會回來的。”
龐喜這才放心下來:“好,只要他敢回來,我保證讓他失蹤就是了。”
陳元卻衝龐喜搖頭:“你去不行,第一誰都知道你龐總管的武藝高強,若是有些破綻,人家很容易懷疑到我們身上。這件事情,我想拜託王倫大哥。”
王倫絲毫沒有猶豫:“成,那蕭圜丘的家在哪裡?我明天就去探查一下。”
陳元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和王倫說過之後,又對龐喜說道:“龐兄,明天,麻煩你去一下一個叫月暈摟的地方,找一位名字叫倚翠的青樓姑娘,幫她贖身。”
遊戲真的開始了,至少在陳元這裡是這樣。他只打算從蕭圜丘和蕭遠風這兩個人的身上入手。因爲棋子動的多了,耶律仁先就可能會察覺的。
陳元不希望現在驚動這個敵人,能讓敵人多睡一會,自己的把握就會更大一些。